治愈系的人生

第十九章 贪心起、杀心立

    地狱篇先到这里,本章接着上回第六章欺主奴谋算寡妇财说起,话说这来安与张小桥这俩人合谋假装强盗,夜间将吴月娘的金银劫去。

    之后来安将吴月娘埋下的包袱、皮箱等件,尽都交付给小桥父子,连夜挑去西村家里藏下。

    来安夫妇却在吴月娘面前装神做鬼,哭一回叫一回,让吴月娘信以为真,岂不知还有这里勾外连的家贼,做出这样没天理的事来。

    来安告别月娘之后,也就不在这庄上居住,恐怕被人看出手脚来,就搬到张小桥家隔壁,还指望和他三七分那些金银,却不料张小桥连一半也不肯给他。

    来安寻思着这些大皮箱子里,装着的是吴月娘自己的首饰衣服、金簪钗环、珠子冠子有三四顶,就连李瓶儿、潘金莲没有带走的物件也都在这箱子里,少说也值个六七百两银子。

    那包袱里装的是西门庆的官衣、杯盘尺头和那貂鼠披风两三件,也是有不少好东西。

    如果慢慢的一件件取出,向当铺里典当也能典不少银子出来,没想到这张小桥,却不是个老实的主!

    心里想着,口里念着,和老婆商议着,在西村寻下三间草房、一口厨房,小小的一个院子,还有一口井,好不方便!

    过了三天,老婆说:“咱们那包袱,要不就趁着今晚黑夜拿回来好了,如果拿晚了,怕是张小桥家那妇女们偷偷留下一些出来,之后就不好说,万一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来安道:“你是不知,那张小桥原来是在咱老爹衙门里干活,这人也挺是讲义气的。

    是我照顾了他这一场富贵,他难道就敢昧着良心,做出不好的勾当来?俺两人商议,要做伙计开店,咋俩那可是要结拜的。

    你如果是要的紧了,万一他说咱小器,到是看低了咱。”老婆听完来安所说后就一声不言语了。

    这正是:狐鼠同住原非伴,鹤蚌相持又有人。

    却说张小桥父子,那夜得了这笔大财,喜之不尽,在回去的路上和他大儿子张一商议:“这笔钱财还真是天送上门来,又不费手脚,又不露眼目。”

    到家后也差不多有五更天气,(五更大概就是天快亮还未亮的时候)俏悄开门,后园有个埋葫罗葡的窖子,在这上面放些干草,把金子连匣一起放进去,之后用土埋好,又取出两个大磁瓮,把包袱、皮箱内首饰弄的乱腾腾,倒了两缸,皆是明晃晃珠子、金镯、金首饰、貂袄蟒缎,全家喜的不的了。

    张小桥的老婆道:“这是你和那个来二叔两人做的,难道就不分些给他?咱就这样藏起来,他定不会同意,还是留下些给他,省的费嘴,又伤了和气。”

    张一道:“这钱财财到了咱手里,再分给别人,到时候如果犯了事,被抓住了把我们供出来,谁替咱们顶着不成,”

    商议了半日,张小桥留下了一个包袱,是西门庆的冬夏官衣:一套是天蓝云缎员领,攒着虎补,绿缎衬衣,一套是怀素纱员领,没有补子,月白纱衬衣,又是一件织的玉色缎子飞鱼披风,原是何太监送的;

    又是一件旧潞绸豆黄女袄、紫丝绸女衫;又是对襟银红绫比甲、新旧两件白绫花裙、两个手帕、一对金裹头簪子、两只银掠儿,也重三钱多。

    还要拿几件,张一拦住道:“够了,这是他人家的钱财,这难道是他来安血汗里挣的?和谁合的伙计,凭契取的银子?有谁给他作证是亲自交与俺的?

    他经纪打了牙——自家咽,狗咬尿泡——空欢喜,敢和谁说。

    他不过西门庆家一个毛奴才,被主子赶出来,又领了外人劫了他家主母的财物,他还敢声扬出来,先犯了一个大罪的名,才治的别人。依着我,这几件衣裳给他,还是便宜了他。

    他如果好说也就便罢,若是敢有些闲言闲语,那我就先打他个下马威。好不好,在这乱世里,把他骗到一个没人处,在给他个绝户计。

    他一个穷老婆还不知他汉子怎么死哩!”张小桥道:“咱且稳坐钧鱼船,看他怎么着撑篙。”

    这几句话,倒是把张小桥点出杀人心,说动了贪财胆,各自计较,藏在心里不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