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匪

175 被俘

    “当年和无情剑一战,我去了半条命,江节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比我跟席腾感情深,身心受创。当时朝堂生变,我匆匆赶回上京。等把你安顿好,再上齐云山已经是四年后。江节旧伤复发,时日无多。我在山上陪了他半年,把从前的事有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席腾中情蛊后,杀的都是朝中重臣,和老皇爷笼络的商贾以及大帮之主。虽然最后没能杀了杨骥和江节,但前朝还是没有悬念的倒了。当初席腾疯狂杀人的时候,我们就怀疑他是受人蛊惑,而背后的人跟现在上京城里那位脱不了干系。可惜席腾在最后关头把南疆女杀了,我们没能从她嘴里逼问出她背后那个人。事后四年,我过的稀里糊涂,顾不上这些。江节却一直细心查访,他告诉我那女子出自南疆苗寨,是缠丝帮放逐的圣女。”

    “江节去世后,我进了几次南疆。缠丝帮当时的帮主手段强硬,整个南疆被他守得铁桶似的。我探不到消息,又不放心你,就回了上京城。乱七八糟的折腾了小十年,才又上齐云山。还好有点运气,遇上这讨债的,南疆也不似头几年防的那么严实了。我小心查了几年,发现南疆女果然是缠丝帮的圣女,名字叫寨丽。当年帮里的汉人和苗人争斗,这位圣女斗输了,被当时的门主逐出南疆,要斩草除根。苗寨里的老人说,寨丽在山里躲了一年多,还是被门主的人逮到了,关键时刻,她被一个叫迢杲的男人救了,之后就再没了消息。”

    侯子丰说的口干舌燥,跑到小溪边撅着屁股灌水。江重夏追问:“后来呢?那个叫迢杲的男人跟上京城有什么关系?”侯子丰屁股比头高,发出的声音有点奇怪,“我要是知道现在还千辛万苦进疆干什么!”

    “说那么多废话。”江重夏嘟囔,侯子丰掉头捧了水泼她,涅槃划了个圈,把那些水原封不动还给了疯子猴。侯子丰顿时吱哇乱叫的蹦起来,两人立刻闹成一团。

    商姬说:“这么多年,无情剑居然还有传人,还跟缠丝帮的人混在一起,他想做什么?”

    肖慕没回答她,“南疆要乱起来了,你确定要搅和进来?也不带尾童。”

    商姬风情万种的横他一眼,“谁稀罕搅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是来找我男人的。别看他躲那么老远,其实心疼我着呢,要尾童那傻大个凑什么热闹!你们三个小的,也有点眼力见啊!”

    正用一对肉掌应付江重夏的侯子丰闻言一个激灵,没留神破衣烂衫上又添了条口子。柜柳简直看不下去,可一个是老前辈不能冒犯,一个是烦人精不敢招惹,另两位看着也不管。柜柳叹口气,只好扶着剑柄小心警戒,生怕从哪儿再游出条蛇来。

    山里草木如织,他们呆的地方临水,溪水顺着山势形成个小瀑布,下面有方地坑就成了池塘。池水清晰,能看清池里的游鱼和池底的青苔。越往山里走,这种地方就会越少,有侯子丰老马识途,他们索性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儿。

    侯子丰和江重夏许久没见,甫一上手就发现她与之前大不相同。刀招还是他烂熟于心的六式占山黑,风骨依旧。可内息的运行,刀势和意境都有了变化。侯子丰说不上来,应对起来是从来没有的艰涩难缠。她刀锋里剑意越发浓烈,却没有压住刀意的汹涌凛冽。侯子丰引她把六式占山黑使了个遍,追日、落月、降风霸气凌然,听雪、润雨、藏霜内敛绵密。

    侯子丰大喜,一对肉掌已经应付不了涅槃。他随手捡了根树枝,对江重夏用了十分的全力。比起他,重夏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就显得游刃有余了。她心里正得意,池塘对面的灌木微不可查的晃了一下。重夏一掌推开侯子丰,对着池塘空处用了一式降风,“有埋伏!”

    随着一阵密如落雨的叮当作响,涅槃挡下八成来自对面的暗器。那些东西掉进草丛就看不见了,只有几根漂在水面上的能看出是细如牛毛的银针。江重夏余光瞟到侯子丰用一个极难看的姿势仰面躺在地上,树枝当胸举着,上面扎着那些牛毛针。

    身后肖慕突然喊:“先走!”

    两人转身一看,三人都是没有抵抗力的样子,瘫在地上,身上已被罩了看不出材料的渔网。从他们身后的林子里走出三个苗人,还有他们的老朋友。

    江重夏反身要救,侯子丰挡下向她背后射来的牛毛针,手里的树枝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青绸。他猛一抖臂,青绸甩向小瀑布上游的乔木枝干。他伸臂一捞,把小徒弟箍在怀里,借青绸的力腾身上了瀑布上游。

    苗人要追,燃阳子拦住他们,抬下巴点了点肖慕,“不用白费力气。有他在,他们会自己送上门来。”

    肖慕抬头看着他,微笑道:“好久不见,燃阳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