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顿似笑非地点头，一边伸手将企鹅罗塞尔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一边看着贝尔纳黛说道：

    “我看过很多罗塞尔日记，如果你想了解里面的内容，随时可以找我为你翻译其中部分。”

    企鹅罗塞尔恶狠狠的瞪向雷克顿说道：“闭嘴，别逼我跟你翻脸。”

    雷克顿眯了眯眼睛，伸手捏向企鹅罗塞尔的脑袋道：“你翻脸了会怎么样？”

    “我会.会.该死的，我们私下交流这个话题。”企鹅罗塞尔的语气很快就软了下来。

    贝尔纳黛看着面前毫无天使和真神形象的两人，在心里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他们能这么快就成为朋友的原因吧。

    沉默两秒，她走到书桌前坐下，然后开口将话题带回了正轨：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查拉图，需要帮助吗？”

    闻言，雷克顿也不再逗弄企鹅罗塞尔，身体微微后仰，抵靠住椅背，嗓音平静道：

    “等我成为‘知识皇帝"之后，找查拉图的事情我自己就行，不过从蒸汽教会偷东西这件事确实需要帮忙。”

    企鹅罗塞尔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找了几本书垫在自己脚下，让自己高过坐在椅子上的雷克顿和贝尔纳黛后，它一脸严肃的说道：

    “蒸汽教会？你打算去偷我遗留的那份‘知识皇帝"特性，你不担心‘蒸汽"发现你之后直接神降吗？”

    “甚至我觉得祂冲出完美之地，直接真身降临强势击杀你都很有可能。”

    雷克顿微微仰头，望着船长室的天花板道：“在一位真神面前偷了东西就跑，不是更刺激吗？”

    企鹅罗塞尔很是无语的吐槽道：“你真应该去当一位偷盗者，我感觉你的魔药甚至能入口即化。”

    “谢谢夸奖，其实如果这条途径没有阿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雷克顿轻笑两声，随后又看向贝尔纳黛继续道：

    “博诺瓦就在钢铁教堂，到时候需要你帮忙拖住他一段时间，你可以找萨斯利尔帮忙，为他添加一些堕落、负面的人性，用来对抗他身上过于浓烈的神性。”

    提到博诺瓦，企鹅罗塞尔的气势瞬间就消弭下去了，它低垂着脑袋，语气叹息道：

    “博诺瓦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不遗传那么多特性给他，他会有更多的时间成长，积累人性.”

    贝尔纳黛抿了抿嘴，低声安慰道：

    “这是意料之外的发展，谁都不会想到蒸汽会分离一份‘知识导师"的特性给他。”

    几人聊天的功夫，雷克顿灵感忽的被触动，他伸手从空中接过一张从灵界掉落出来的淡黄色信纸。

    他简单扫视了一眼，是弗兰克的来信，关于可以在黑暗中生存的植物，他的研究已经小有成效了。

    “你这位信使不太一般啊”企鹅罗塞尔收回望向高处的暗红目光，若有所思地出声感叹道。

    雷克顿轻笑一声，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道：“一本书而已，我们需要谈一谈报酬的问题了。”

    “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个看重情谊的好心人呢，原来也是一个挟恩图报的。”

    企鹅罗塞尔一副我为你感到失望的表情，慢悠悠地坐在堆叠摆放的书籍上，继续说道：

    “你想要做什么？或者，你需要什么？”

    他好像享受起这种小宠物的形态了，都开始放飞自我了在心里感叹两句，雷克顿抬手伸出两根手指，轻笑着说道：

    “两件事：第一，我需要你帮助我回收‘蒸汽"身上的特性和权柄；第二，给我打工200年。”

    企鹅罗塞尔动作夸张的从书册上蹦了起来，仰着脖子说道：

    “两百年！”

    “不可能，我，人人敬仰的罗塞尔大帝，绝不可能给别人打工！”

    雷克顿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道：

    “你可以让博诺瓦或者贝尔纳黛代替你，工资是一份‘启蒙者"或者‘知识皇帝"的特性。”

    企鹅罗塞尔不假思索的开口道：

    “两份！你不需要那么多的特性，给一个天使之王的位置出来也不会影响你的状态。”

    雷克顿轻轻颔首道：“可以。”

    “答应得这么爽快？”企鹅罗塞尔突然狐疑道。

    雷克顿耸了耸肩，语气轻松道：“画饼而已，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企鹅罗塞尔做着深呼吸的动作，缓了两秒才看向雷克顿道：“我真的很想一拳砸你脸上。”

    雷克顿端起桌面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然后感叹道：“真可惜，你现在打不过我，以后估计也很难打过。”

    将咖啡杯放下，他一边从椅子上起身，一边说道：

    “好了，该说再见了，祝你生活愉快。”

    “对了，如果你不满意这个企鹅的身体，可以来南大陆找我，我会负责售后服务的。”

    企鹅罗塞尔嫌弃的摆了摆手道：“我不需要从企鹅换成熊猫。”

    雷克顿耸了耸肩，嗤笑一声，他的身体瞬间虚化，崩解成一股又一股庞杂的知识，变成一个纯粹的信息流生物，洪流般涌动着窜入灵界深处。

    雷克顿离开之后，贝尔纳黛目光平静的望着企鹅罗塞尔，声音冰冷的说道：

    “刚才的日记是怎么回事？”

    “1184年1月1日，盛大的新年晚会，还有弗洛纳尔夫人后面没说完的内容是什么？”

    “日日记是.是.在晚晚.会.”

    企鹅罗塞尔眼睛中流淌的暗红光芒变得黯淡，它的声音变得一顿一顿的，像是电量不足，即将关机一样。

    贝尔纳黛看着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的极限人偶，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的说道：

    “这是用半神级特性作为能源驱动的机械人偶，不会轻易出现故障。”

    企鹅罗塞尔像是一只悲伤蛙一样坐在桌面上，脑袋低垂着，沉重叹息道：

    “唉，我不止一次的后悔，我当初为什么会想不通写日记，而且还让它们流传了出去。”

    沉默片刻，贝尔纳黛放弃追问的打算，以她对自己父亲的了解，只听见前面部分，她就已经能够猜到后面的内容了，微微叹息一声后，她低沉开口道；

    “那些日记发挥了它该有的作用。”

    沉默两秒，她又继续补充道：

    “有一位自称‘愚者"的存在在收集你的日记，我通过嘉德丽雅，她是我收养的一个小女孩，我通过她传递了一些日记给那位‘愚者"。”

    “有人自称‘愚者"，而且还在有意识的收集我的日记？有趣，这条途径可没有序列0诞生，是哪个隐藏身份的老家伙？又或者后来的新人？”

    企鹅罗塞尔用那对小翅膀托着自己的下巴，努力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感叹两句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些许不对，瞪大眼睛看向贝尔纳黛问道：

    “你给他的是我后期写的日记还是前期的那些日记？”

    贝尔纳黛回忆着说道：“‘门先生"相关的部分，以及后期一些你情绪波动较大时候的日记。”

    “呼~，还好，还好”企鹅罗塞尔拍了拍胸脯，还没等他高兴，就听见贝尔纳黛继续说道：

    “他收集日记的渠道并不只有一个，比如罗塞尔纪念展，比如有些非凡者之间的聚会，那些日记并没有固定的顺序。”

    “在贝克兰德，那位‘愚者"的一位眷者拿到了你伪装成书签的那张黑皇帝牌，并且成功将它激活。”

    该死的日记！我感觉自己已经在穿越者的圈子里社死，沦为了他们茶余饭后的笑谈机械企鹅的身躯下，罗塞尔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变得扭曲狰狞起来.我快要扭曲阴暗的爬行了.该死的，我一定要把那些日记销毁，全部销毁！

    贝尔纳黛盯着怔在原地的机械企鹅继续说道：

    “我之前接触过他那位眷者，想要向他学习那种奇特的文字，但被他拒绝了。”

    “哈哈.那没什么好学的，只是一种特殊的加密手段。”

    企鹅罗塞尔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呼~还好，还好他拒绝了，差点刺激得我从坟里爬出来杀人。

    “特殊的加密手段，可以教我吗？”贝尔纳黛紧盯着面前的小企鹅，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企鹅罗塞尔愣了愣，有些迟疑的说道：“额当然可以，等以后，等我复活之后，我亲自将这种文字教给你。”

    “不是加密手段吗，怎么又变成文字了？”贝尔纳黛眼含笑意的盯着企鹅罗塞尔说道。

    “额”

    没等罗塞尔继续找借口，贝尔纳黛平静说道：“希望你成功复活之后不会把今天的话又忘了。”

    话音落下，她拉开书桌下面的柜子，翻找出纸笔，开始给嘉德丽雅写信，让她之后不用再传递日记给那位“愚者”先生。

    将写好的信件交给自己的信使后，她又转头看向坐在书桌上的企鹅，好奇问道：

    “这是机械人偶的原型是什么动物？无论是南北大陆，还是五海之上，我都没有见过这种生物，它是某种鸟类的变异体？”

    罗塞尔轻叹一声道：“它叫企鹅，曾经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生物，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