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仙缘之鸟鸣涧

第十一章 树洞里的结界

    羽民安雪自那日暗暗发誓要给毕方东寒好看后,近来确实心无旁骛,日日勤苦练术。她的御火术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可以进行御土术的习练了。

    南山鹊见毕方东寒近日一直埋头研究羊皮古籍,只好亲自对羽民安雪进行教习。

    南山鹊带着羽民安雪来到后山的一处平坦的草坪上,说道:“练习御土术,后山这里最合适了。不用担心把大家弄得灰头土脸的。哈哈,哈哈。”

    羽民安雪也跟着笑笑说:“我就怕你把我弄地灰头土脸的。”

    南山鹊一听不高兴了,故意板着脸说:“你好像对我的仙法有点不放心啊。你别看我平时跟你们嘻嘻哈哈的,好歹我也是一位有十几万年仙龄的老山神啊。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本神的实力。”

    说罢,南山鹊把袖子往上一捋,两手轻轻往中间拢,一面土墙在五步之外慢慢拔地而起,并往两边扩张,渐渐地形成一个圆,像堡垒一样把南山鹊和羽民安雪围在其中。

    南山鹊向羽民安雪说道:“这土墙能承受水攻火烤,更能承受万斤直击,在无计可施之时可保安全。“

    羽民安雪看了看这密不透风的墙,又伸手拍了拍,并没觉得有什么厉害之处。她问道:“那么御土术只是防御之术吗?只能躲不能打?这就是老神您的实力?”

    羽民安雪摇头叹息道:“看来,这四大术法中最没用的法术就是它了吧。”

    南山鹊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哼了一声,说道:“我是想着你刚开始,练练基本功就好。看来不让你见识一下,你这个小丫头还真看不起我这个老神了。”

    说罢,他两手向下一压,周围的土墙又缓缓钻进了地里,草坪恢复平整如初。

    南山鹊随即,伸出双手,运出八卦状,两手一摊,手上并无一物。随即看到近处空中,有千万个小黑点,慢慢越来越大,空中的尘土凝聚在一起,形成剑阵。

    这时南山鹊双掌一抓,团成拳。千万把泥剑随之变成了坚硬的石剑,剑雨闪着寒光,向他不远处的空地狠狠插下。

    羽民安雪一阵惊呼,语气顿时变得恭敬,“叹为观止啊。南山鹊老神,这寒石剑阵是怎么变出来啊?”

    南山鹊很得意,轻轻一挥手,插在地上的石剑顿时化为尘土,“眼睛看到的东西是很有限的。真正的修行,是能用心去感受,参透万物的本质。”

    羽民安雪完全听不明白。追问:“难道御土术还能凭空变出东西来?”

    看她悟性有限,南山鹊只好循循善诱道:“除了你看到的山石,空中其实也是飘满了细微的尘土。不仅仅如此,三界万物归根到底都是尘土所化。因此无论是仙神羽化,还是凡人寿终,最终都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

    羽民安雪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不要紧,看来这御土术还是很厉害的。就在这时,刚刚还站在自己身旁的南山鹊消失了,羽民安雪正四处寻找。南山鹊一下子又出现在了自己身边,羽民安雪拍了拍胸口:“南山鹊老神,你仙术高超也不用一下子隐身一下子现身的啊。仙也会被你吓死的。”

    南山鹊笑了笑说:“其实我刚才根本没有隐身,而是一直在你旁边。仙神无论如何影身幻化,都始终是以一个整体所在。而我刚才是化为万千微尘存于太虚,你看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

    羽民安雪以为南山鹊是在逗她:“你的意思是你刚刚把自己羽化了,然后又复活啦?”

    南山鹊只说了一句:“万物皆空无,一切唯心造。”

    说罢,他就让羽民安雪自行练习,径自离开了。

    羽民安雪一直认为南山鹊是一众老神中最不正经的一位,但是刚刚说的一番话话虽然自己听不懂,却很有佛理的样子。心里暗暗佩服不已。

    在南山鹊走后,羽民安雪平复了一下刚才受惊吓的心绪,按照南山鹊传授的心法开始练习御土术。

    羽民安雪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似的依葫芦画瓢,顿时漫天灰尘飞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才刚刚练了一会,羽民安雪就被这飞尘呛得受不了了。“还是先歇一会吧,练这御土术还真受罪。咳咳咳……”

    羽民安雪想到了这附近有株高大的楝树,黄橙橙的果子特别好吃。于是飞身去找了。看见了黄橙橙的一片后,羽民安雪就轻轻落在树干上,摘了个果子坐在树干上吃起来。

    一只小青鸟落在了羽民安雪的旁边,啄了啄树上的一个果子,飞走了。

    羽民安雪看着,回想起了小时候,也有这么一只小青鸟经常飞来跟自己玩呢。应该是在毕方鸟族离开之后吧,羽民安雪又没有哥哥跟她玩了。记得不久后,就飞来了一只小青鸟,喜欢落在她的肩膀上,似乎跟她有缘。

    羽民安雪还尝试给她抓来虫子吃,但是小青鸟从来不吃,只喜欢吃小果子。有小青鸟的陪伴,羽民安雪没有觉得那么无聊了。小青鸟总是隔一段时间才飞来几天,羽民安雪就常常坐在树下等它,从早坐到晚。

    最后一次,小青鸟给她扔下一朵花就飞走了,再也没有回来。那朵花还被羽民安雪做成了花络木簪,一直珍藏在盒子里。

    这时,羽民安雪被一串刺耳的鸦叫打断了思绪。抬眼望去,不远处一只硕大林鸦正在追着一只小青鸟。小青鸟左闪右避,还是被林鸦狠狠地撞上了。小青鸟掉在一株参天古树旁边,扑腾了几下,飞进了树桩形成的树洞里面。

    羽民安雪很是担心,飞身过去赶走在空中盘旋的林鸦。她降落在树桩前面,只见,十人才能抱住的树干中间竟然有一个将近一米高的中空树洞。

    羽民安雪往里面探头看了看,黑漆漆的,没有看见那只小青鸟。于是她抬起右手,在掌心幻出一团火苗。羽民安雪弯下腰,低头走了进去。火光之外依然漆黑一片的,貌似看不尽这三米之径。羽民安雪一边走,一边低头寻找着小青鸟。

    羽民安雪感觉自己走了好一会了,既找不到小青鸟,也碰不到树桩的边缘。难道自己一直在绕圈吗?

    走着走着,羽民安雪看到面前有一丝微弱的光亮。

    羽民安雪沿着光亮的方向一步步走了过去,越走光线越强,羽民安雪把手中的火苗熄灭了。感觉自己好像走出了洞口,外面阳光特别刺眼强烈,羽民安雪微微闭上双眼,让自己的眼睛先适应一下。等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湖面为地,倒影着天上的蓝天白云,随着羽民安雪的脚步,脚尖碰到之处泛起涟漪圈圈。半空中,一株白叶白花白树干的伞状的大树根扎于水蓝色的云朵之上,五彩飞鸟围着树嬉戏追逐,云朵下一川五色飞瀑直达湖面。

    羽民安雪看呆了,她确定这并非合虚山中之景。

    合虚山前山为修仙练术和住宿之地,后山就是丛林和草地。那么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她环绕四周,只见无边无境,水天一线,自己的身后也看不到树桩和门。她都不清楚自己是怎样走进来的。

    羽民安雪慢慢向五色飞瀑走去,想要飞身大树上眺望查看一番。谁知无论她怎么跳,身子都无法飞起来。在这里仙术竟然不能用?难道自己吃着果子睡着了,这是在做梦?

    不对啊,如果是梦,怎么连吃的都没有?羽民安雪一向梦到的都是美酒佳肴,山珍海味。难道做噩梦啦?但是如此美景,看着也不像噩梦啊。羽民安雪心里泛起了嘀咕。

    思来想去不得其解,而且除了刚才说的树鸟云瀑,也看不到其他花草鱼虫。想找个人问问也没有。

    “既来之则安之吧,做梦而已,等天亮了梦醒了就好了。”羽民安雪心里想着。但是这里除了景致好一点,也没什么可玩的啊。

    看着那一川五色的飞瀑,羽民安雪想去摸摸看,不知道手上会不会沾上颜色。于是她一步步靠近飞瀑,把手伸进水中,只见水往手的两边避开而去了,手上竟然滴水不沾。羽民安雪觉得很神奇,比在三界看到的任何仙术都神奇。既然不会淋湿的话,那自己站在瀑布之下是不是也会滴水不沾呢?羽民安雪想着,往飞瀑中间一跳。

    谁知道这一跳,羽民安雪竟然穿过了五色飞瀑,顿时身体腾空,直直地往下掉。“啊!!!!!”羽民安雪吓得破声大叫,害怕地闭上了双眼。

    正在担心自己会被摔得粉身碎骨之时,好像有什么东西接住了自己。

    羽民安雪慢慢睁开一只眼睛,只见自己摔在了一个巨大的桃花水母上面。水母缓缓落下,把羽民安雪放到了地面上。

    “水母?这里是北海海底吗?”羽民安雪觉得自己这个梦真的很混乱。肯定是甜食吃多了,导致梦境乱七八糟的。

    看看自己没有受伤,羽民安雪拍了拍衣服,打量起四周。散落的珍珠熠熠生辉,照亮了整个海底。斑斓的珊瑚,游动的水母,还有五彩的贝壳。这五彩的贝壳好像还铺成了一条走道,一直延伸到远处的那个小亭子。

    羽民安雪也没有在怕的,沿着贝壳道走向那个小亭子。等走进了一看,亭子中间的石桌上满是精致的糕点和透着诱人甜香的果子。“哈哈,果然是在做梦啊。”羽民安雪很满意,坐下来拿起糕点就吃。“既然是自己的梦,那么我就不客气啦。”

    羽民安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

    羽民安雪醒来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很是熟悉,环顾四周,发现竟然是在羽民国府中的房间。这是自己软软的床,房中燃着香茅草的熏香,梳妆台上摆着一个首饰盒。

    羽民安雪打开一看,是自己不舍得用的花络木簪子,她拿起来端详着。这时候一只小青鸟飞了进来,停在了她的肩上。“小青鸟,你回来啦。”羽民安雪惊喜万分。

    羽民安雪走出房间,看到满院百合争相开放,阵阵幽香。院子中间的一株梧桐树上缠着一条小白蛇。看它不过一尺长,通身凉白似玉,头顶还有两个小小的突起,似乎是角。小白蛇貌似睡着了一动不动。羽民安雪见它那么可爱,起身把它拿了下来放在了衣袖中。

    就在这时,一阵笛声从身后传了过来。羽民安雪回头一看,只见毕方东寒正白衣飘飘站在不远处,吹着玉笛,温柔地看着她。

    羽民安雪意外地看着毕方东寒,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毕方东寒放下玉笛,温柔地看着她,反问:“怎么,不希望我来吗?”

    羽民安雪又问:“你来做什么?”

    毕方东寒轻轻拉起羽民安雪的手:“我来接你回章莪啊。”

    章莪?羽民安雪隐约记得之前他们是在另一个地方来着,但是在哪里呢?她不记得了。

    羽民安雪又问:“为什么我要跟你去章莪?这里才是我的家啊。”

    毕方东寒伸起手,拿起羽民安雪手里的花络木簪子插进她的发髻里,“你都不记得啦?你我已经成亲,你是我的君后,当然要跟我回章莪啊。”

    羽民安雪觉得自己真是睡糊涂了,竟然什么都记不起来。

    毕方东寒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时,眼前拉着羽民安雪的毕方东寒消失了,却又从空中飞落而下。

    羽民安雪看着这幻术很是不解,问道:“你怎么一会拉着我的手,一会又消失了从天而降啊?”

    毕方东寒见羽民安雪伸手过来拉他,把她的手轻轻一打。

    羽民安雪手缩了回去,有点生气:“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刚才还拉着我的手要带我回去章莪,现在又打我。咦,你刚刚的衣服不是白色的吗,怎么这么快又换了一身蓝色的啦?”

    毕方东寒看着迷糊的羽民安雪有点担忧,看来她已经在第三层陷得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