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是我诱导表哥去参试的，也是我让他瞒着你的。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小栖，爹，不关小栖的事，是我忤逆了您的教导，我愿承担一切。”

    叶瑾生怕叶衡会怪罪南栖，连忙道。

    叶衡怎会看不明白，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两人，什么性子他会不清楚。

    叶瑾温顺，南栖向来不循常理，谁对谁错，他心里清楚的很。

    叶衡有些泄了气，愤怒少了不少，可却多了几分悲凉。

    他忍着心脏的刺痛，哽着嗓子问了句，“为什么？”

    他那么努力想避开，想保住他们两个，甚至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可这一切就像个圈一般，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一句为什么，问的是南栖，更是他自己，也是命运。

    “舅舅，我只是觉得人都有追求理想的自由，都有自己为之奋斗的目标，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不希望表哥压抑着自己的天性和天赋葬送了自己的年华。”

    南栖将自己的想法真真实实的表达了出来，她知道自己的舅舅心中早已有了决断，他问的也是她。

    所以她带着她的理解，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还强词夺理，你是想要陷叶家于水火才肯罢休吗？昂？我会害了你们不成，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能听话一点呢。”

    叶衡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说了几句重话。

    南栖也大概明白了，她舅舅叶衡恨朝廷。

    叶衡虽然没明说，可叶衡的语气中透露出的都是这件事的严重后果，她终于意识到她好像闯了大祸。

    她默默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眶中止不住的打转，她好像错了。

    “报应啊，报应啊。”

    叶衡抬头，神色悲戚，将眼中的泪强行留在眼眶，不愿流下。

    他怎么都没有料想到，掌握得了叶瑾，却没成想契机在于南栖，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舅舅。”

    “爹。”

    叶瑾和南栖见叶衡状态不对，担忧的唤了句。

    这一声唤回了叶衡的思绪。

    叶衡端起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二人，悲愤交加。

    “我叶家怎会出了你们两个不孝子。”

    南栖和叶瑾跪直了身躯，却不敢再看叶衡。

    “舅舅，我错了。”

    南栖眼中的泪滑落，她诚挚道歉。

    “管家。”

    叶衡收敛些情绪，示意管家拾起竹鞭。

    “家有家规，罚你十鞭，可有异议。”

    叶衡这话是说与南栖听的。

    叶瑾还想阻止，叶衡便让下人按住了他。

    南栖不明白他舅舅为什么会恨朝廷，可她却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

    她只知道这一刻她愿意承受所有的后果，只求叶衡能够消气，能够弥补她对叶瑾的亏欠。

    “噼啪。”

    叶衡眼含着泪，但还是卯着劲儿给了南栖十鞭子。

    可没人知道真正痛苦的是他，他一直欠着南栖，这件事偏偏还是因为她，他多么希望不是她。

    十鞭子，她硬生生扛下，脸上惨白一片，汗打湿了发梢。

    叶衡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颤颤巍巍，身形不稳，摇摇欲坠，一滴老泪再也控制不住落下。

    管家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他留下句：

    “你们两个此后就在府中闭门思过，年后定个良辰吉日，把婚事成了。”

    说罢便佝偻着身子蹒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