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伊里有些不可置信，“你研究出来了？”

    十多年来，一直没有进展的研究，很多人都想要放弃了，如今突然被研究出来，伊里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只是思路而已，还需要经过一系列尝试。”格拉蒂丝没有把话说满。

    “什么时候完成的？”伊里努力平复心中的思绪，重新变得冷静。

    “大概两年前，你提供的样品组织逐渐坏死，虽然也有新的样品，但是我发现一些好玩的现象，就重点研究了一下，在许多次模拟实验之后，我分别用了你，安娜，还有蒂雅的部分组织进行了实验，在半个月前，实验已经完成，我挑选出比较成功的五组进行了二次实验，目前还在等待结果。”格拉蒂丝眼神里满是亢奋，“如果有你本人协助的话，我可以再做一次实验，我已经模拟过了，一个月内绝对可以完成。”

    伊里眼神晦涩，“你之前没有说，是不是这个实验，被通过的可能性很低。”

    “是的。”格拉蒂丝表情严肃，“可能没有人会同意做这个实验，最重要的是，我一直在准备避免实验失败的方法。”

    “失败的结果呢？”伊里询问。

    格拉蒂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思考了很久，最终才缓缓开口：“最好的结果是，你将会变得像蒂雅那样。”

    伊里心中的兴奋淡去，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如果，没有我配合，常规研究的话，需要多长时间？”

    “样品足够，只做这一件事的话，最快也得七年吧。”格拉蒂丝摇了摇头，“而且，单纯以组织进行试验，很难达到预期的结果。

    “这样吗？”伊里眼神晦暗不明，有一丝挣扎。

    “实验成功的预期结果怎么样？”伊里再次询问。

    “A-系列药物的产量不再受到限制，这是最基本的，或许，还可以凭借这次实验找到制作血清的方法。”格拉蒂丝慢慢说着，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说清楚。”伊里眼神变得犀利，死死盯着格拉蒂丝。

    “只要试验成功，不仅可以量产A-系列药物，以后的所有研究都不再依赖你，任何有关的实验进程都会大幅度加速。”格拉蒂丝此时没有一丝兴奋，注视着伊里。

    伊里淡漠地看着格拉蒂丝，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格拉蒂丝。”他缓缓开口，“你是否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伊里心中凛然，如果不是指令的约束，格拉蒂丝会不会就此放弃这个实验，即便是这样，她还是，隐瞒了如此长时间。

    格拉蒂丝笑着，没有回答伊里的问题。“我只是在寻找避免实验失败的方法呀，而且，实验的准备工作也很困难，这都是没办法的呢！”

    伊里心中复杂，没有生气，只是，感到有些厌烦。他看着格拉蒂丝，叹息到：“安娜的指令，让你有了不少漏洞啊。”

    “呵呵~”轻笑声在伊里耳边回荡，“我倒是不觉得呢。”

    格拉蒂丝讥讽地看着伊里，“我们，到底谁才是人呢？”

    “去看看你的实验吧。”伊里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他对这没有什么兴趣，反正只要有指令在，格拉蒂丝是无法违背的。

    现在研究进展缓慢的主要原因是研究的所有步骤都需要他的参与，而他的身体需要很长时间来恢复，这也是他们许多年来无法攻克的难关，因为科技产物无法加快这一进程，只能通过几种药物来刺激他的身体更快恢复。如果格拉蒂丝说的实验成功的话，或许，真的会不同。

    “请跟我来。”格拉蒂丝走在伊里的前面。

    实验室里，各种仪器同时工作着，伊里简单看了几眼，收回了目光，跟着格拉蒂丝，径直向里边走去。

    直到最深处，带着伊里来到一个实验设施前，透明的玻璃罩里，一块块晶石在灯光下闪着妖冶诡异的光芒。

    伊里的神色没有变动，看着说道：“应该不只是这样吧？”

    虽然晶石物质的研究十分危险与困难，但也有很多人研究，只是这样的话，应该不会让格拉蒂丝信誓旦旦地说出那种话。

    “虽然不是全部，但就是这样。”格拉蒂丝迎着伊里疑惑的目光，“这些晶石，就是我的研究成果。”

    伊里没有说话，再次将目光放在那些晶石上，耐心等着格拉蒂丝的解释。

    “两年前，我从你坏死的组织中，检测出一些很奇怪的数据波动。”格拉蒂丝此时变得冷静，理性，褪去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样。

    “出于好奇，我停止了对新样品的研究，相比于研究了很久也无法有结果的实验，这种新发现的实验明显会更有意思。”格拉蒂丝嘴角勾出一个笑容，“最开始的研究没有任何结果，于是，我没有再对新样品进行保护，想看一下自然坏死的组织会有什么反应，这次，我检测到了更多和上次相似的数据，仔细处理过数据之后，我发现这些数据与之前记载的数据出现了很多重合，而且，我发现之前被我短暂放弃的组织发生了新的变化，逐渐出现了晶石状的物质。”

    “你是说，这些晶石，都是我的组织样品生成的？”伊里紧紧盯着那些晶石，呼吸都有些不平稳。

    一直以来，所有的人都认为，伊里对晶石病毒拥有免疫性，不会再被感染，而结果也显示，伊里的血液能够抑制晶石病毒的侵蚀，以及消解已经生成的晶石物质，而此时格拉蒂丝的研究结果显示，他的身体组织能够生成晶石，这怎么可能？

    “是的，研究表明，你是感染者，之前从来没有记载的，第三类感染者。”格拉蒂丝卡看向伊里，“你并不能免疫晶石病毒，只是亲和性太高，不会表现出感染者的症状。”

    伊里闭着眼睛，努力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之前所有的检查都表明，我的血液中没有病毒的存在痕迹。”

    突然，伊里想到了什么。

    特殊的物质，自然界中无法找到，人为合成结果都是失败。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格拉蒂丝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看着伊里，仿佛是在劝说，“暂时就到这里吧，你需要冷静一下，你如今的身体状态，已经处于危险的边缘了，我无法再告知你更多，暂时停止其他的所有实验，相比于这个，我想那些错误实验的结果，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看着那些晶石，伊里感到有一丝不真实，“原来，一直以来，我们都错了吗？”

    他能够感知到，此时的状态确实不容乐观，格拉蒂丝所言非虚。

    “其实，所谓的实验，就是让我处于失控状态吧。”伊里转过头看着格拉蒂丝，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你真的，很出色呢，像是我当初的指令一样。”

    格拉蒂丝看着宛若癫狂的伊里，荒诞的，有些感到害怕。

    伊里按着额头，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身体晃动了一些。

    “伊里。”格拉蒂丝上前几步，手臂穿过伊里的身体，愣了一下，准备联系安娜。

    “没事。”伊里轻轻出声，有些虚弱，眼底流露一丝疲惫。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一起做一次模拟实验。”伊里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语一样。

    格拉蒂丝收回手臂，退回之前的位置，她看到，伊里似乎在哭泣，明明眼前的人神色依旧冷漠，她却看到了，在某处，伊里的眼角挂着泪珠，很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