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真的可以使用它吗？”

    伊里看着手里的试剂，却犹豫了，这其中蕴含的东西足以让所有人疯狂，所有人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得到它，在这个过程中，又会有多少危险，会有多少人因为它而死去。

    “伊里，你可以做好的。”菲奥娜·唐斯握住伊里的手，将试剂包裹在其中，“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可以使用好它，那么一定是你，只可以是你，只有你有这个资格，只有你，可以利用它，给这个世界带来幸福。”

    “不要担心，伊里。”菲奥娜·唐斯温柔而坚定地说着：“之后一定可以研发出完美无缺的试剂，那些潜藏的危险，就交给我们吧，在你可以，在你愿意，在你做好准备踏上那个位置之前，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危险，那些潜藏在黑暗里的虫子，他们妄想伤害到你与你所珍视的一切，将付出血的代价。”

    菲奥娜·唐斯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气势强硬，声音都有些冷冽。

    “可是，我不想任何人再因为我死去了。”伊里有些挣扎，“我还远不够成熟，我无法做好这一切，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在危险到来之时可以守护好这一切。”

    菲奥娜·唐斯有些无奈，她叹息了一声，松开伊里的手。

    “你太软弱了，伊里，你对生命太过珍视，你的温柔与善良是最吸引人的特质，在这样的世界里，这是如此难得。可这也是你最致命的弱点，你的敌人不会因此仁慈，他们会利用你的弱点，不择手段地，将你击溃。”

    “伊里，只有温柔是不够的，你要有强大与冷酷的手段，威慑你的敌人，让他们畏惧，让他们屈从。“

    菲奥娜·唐斯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继续说道：“即便是对你的子民，也不能一味的温柔，那只是王闲暇之时给予的恩赐与怜悯，你要在高高的王位之上，让他们只能仰望，只能远远地俯身，这样，他们才不会生起觊觎之心。”

    伊里不知如何回答，他并没有想过那么多，他只是想治好姐姐而已，之后的一切，也不过是听从老师的教诲，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除了那特别的血液外，还会有什么可以帮助到老师？除了研究，他还能够做到什么？

    看到伊里落寞的模样，菲奥娜·唐斯忍不住叹息，这并非可以简单改变的。

    事实上，这十年里，伊里已经改变了太多，他已经做得足够好。

    只是，当初的事情对他造成的影响太深刻，以至于到现在，他还无法原谅自己。

    只是，她当初用了错误的方法，让伊里陷入这个泥潭，再也难以挣扎出来。

    菲奥娜·唐斯走到伊里的眼前，伊里已经比她高了，抬着头才能看清他的模样，她抬手轻轻抚着伊里的脸，心底有一丝不忍。

    “你这样是保护不了你身边的人的，危险的到来无法避免，或许有一天，他们都会因你而死去。”

    菲奥娜·唐斯看着伊里眼底闪过的痛楚，看着他掩饰不住的悔恨，继续说着：“温柔是无法守护好这一切的。那些伤口已经开始腐烂，它一点点侵蚀着你的血肉，你不能再逃避了，伊里。蒂雅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当初的错误也可以被弥补，那些缺失的时间，不会成为永久的遗憾。你们的生命漫长，终有一日，连活着也会成为一种折磨。”

    菲奥娜·唐斯停顿了一下，还是开口：“但是，现在，只有你可以做到这一切，只有你，不会让这个世界误入歧途。“

    “在这个破碎的世界里，我们需要有人，一点点，将人心拾起，我们需要一个所有人都想要追随的王，他会有那个耐心，缝补破旧的人心，只有你能够做到，只有你，愿意为了这个世界，为了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生活在痛苦中的人，去做这一切。”

    “你本该，给这个世界带来幸福。”

    “伊里，你本该，在那高高的王位之上。”

    “自我遇见你的那日，自你被克莉耶尔侵蚀却安然无恙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你只有站在王位之上，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够不被他人掌控，才能不沦为一个只供出血液的实验体，才能在那些人的觊觎下，守护好你所珍视的一切。“

    菲奥娜·唐斯的心像是在滴血，这太过残忍，却是伊里必须背负的宿命。

    伊里没有说话，轻轻握住老师的手，布满褶皱与做实验留下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