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伤心了？”

    希莱尔看伊里有些出神，隐隐萦绕着一缕悲伤与落寞。

    在花园时有一丝这样的感觉，不过当时因为一直警惕着，没有很真切地感受到。

    她发现，伊里很容易因为别人的遭遇而伤心，不知为什么，她察觉到这一点后有一些开心。

    可能是因为她已经坚信，伊里的善良绝不是伪装，他救自己绝不是因为别有目的。

    伊里回过神，摇了摇头。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伊里面对希莱尔时已经并没有太多防备，只需要注意不说出一些不该说的，其它的在限度之内，不需要太多隐瞒。

    “我教你识字吧！”伊里不再愿意多说，扯开话题。

    “抱歉，因为我好奇，都跑题了。”

    希莱尔知道伊里不想再说了，不过还是很开心，现在他已经愿意说一些了，相信等他们的交集再多一些，伊里一定会信任自己，愿意对自己说那些，无法对人诉说的秘密，不用再掩藏自己。

    “没事，我很喜欢这样聊天。”

    希莱尔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发自内心的开心。

    伊里接下来慢慢教希莱尔音节的读法和写法，在投影上演示着。

    过了半个小时，希莱尔生无可恋地倒在床上，眼神空洞。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伊里有些不理解。

    明明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希莱尔会那么难以理解。

    根据常识来讲，已经成年的希莱尔学这些东西应该会更简单一些，而且身为感染者的她本来就比普通人有优势。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希莱尔缓过来一口气，坐起身，看到伊里正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那个，我是不是太笨了？”希莱尔小心翼翼地询问。

    “没事。”伊里回过神来，“我并不擅长教导别人。”

    他看了眼涂抹的乱七八糟的投影，又换了一幅。

    “记得已经很快了，写的话，嗯...或许用传统的纸笔比较好。”

    “虽然现在基本没有用到的地方，不过这样记忆起来或许会更快一点，而且，即便用不上，我也希望，这些东西，能够不被人摒弃，从此消失在历史之中。”

    伊里说这些的时候，眼底有些遗憾。

    自从人工智能诞生意识之后，人类对于学习的需求越来越少了，而且也不可能比得上那些特殊生命体，

    于是，教育的意义也慢慢没有了，到了现在，人类的教育方向大多是如何操纵人工智能。

    如果不是人工智能的思想有许多限制，存在太多的盲区，或许，人类就不再被需要了吧。

    只需要少数几个人掌管着那些智能，下达指令，连思考都不需要。

    伊里不敢想象，那是怎样悲哀的场面。

    “今天就先休息一下吧。”希莱尔求饶，虽然她可以感受到伊里的遗憾，也很想帮助伊里。

    但是，她真的已经不行了。

    “明天我去阿九那里拿一些纸笔，到时候你再教我吧。”

    希莱尔伸了个懒腰，哼唧了一下。

    “我们去吃饭吧。”希莱尔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这里的东西你能不能吃得习惯。”

    伊里关了手环，“没事，我对食物不怎么挑剔。”

    对他来说，食物只不过是补充能量的方式，越简单越好。

    希莱尔还是有些忐忑，之前在花园的时候，伊里带回来的盒饭到现在还让她记忆犹新，她想着伊里如果不习惯的话，要不要去外面买一些回来。

    如果要买的话，伊里肯定不会缺钱的吧？他毕竟是集团的成员，而且还是很重要的成员。

    在RC执掌政权之后，之前的很多都还是保存了下来，律令什么的也只是有一点点改动，不过为了稳固政权，之前的货币被替换成了新的，通过这种方式来彻底消除之前政权残留的影响。

    不过RC已经在这里执政三百多年了，已经很少再有人想起之前的政权，而且RC的统治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甚至相比于之前的统治者更好几分。

    不过在这样的世界里，即便更好几分也还是生活得很艰难。

    因为“克莉耶尔”的缘故，人们能够用来种植作物的土地太少了，即便科技再怎么发展，始终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普通人没有能够用来种植的土地，所有的珍贵资源都掌握在集团的手里，这使得集团的统治更加稳固，资源太过集中。

    而人工智能的出现，许多事情不再需要人来去做，没有可以赚取物资的手段，普通人除了为集团做事，再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来获得食物等必需物品。

    感染者除了进入集团，还有就是像希莱尔她们一样，探索安全区之外，寻找有价值的东西与别人交易。

    这个问题，还是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除非有能够在那种环境下还能够种植的手段，不过如果有那种方法的话，人类已经走出安全区，不再畏惧“克莉耶尔”的侵蚀了吧。

    或者，统治者愿意放弃一些利益，将资源无偿分散下去，让人们生活得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