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春秋

第九章:胭脂水上楼

    “定王兄,……”项云正要开口,却被刚自斟自饮喝下一杯胭脂春的李慕打断道:“既然你我挚友,这游玩聚会时,不如抛开身份称谓,也别喊什么腚王兄,我也不称你做平胸…..呃….平王兄,不如以姓为冠相互兄弟相称才显洒脱些,项贤弟以为如何?”李慕虽是对项云说话,可说到平胸……兄时,却是要死般先自可卿那凸出部位扫了一眼,又转头看了眼红袖,乖乖!哪有“平兄”了?

    可卿恰巧看见他那眼神,瞬间羞红了脸,向他轻啐了一声:“啐,登徒子!”

    平素里李慕前身便时常与项云、张易、可卿何梅熹兄妹等人聚在一起吟诗作画,饮酒抚琴,喝到尽兴,玩到兴起时也经常不顾什么王爷质子的身份,打闹到一起,自然几个大小伙子也便有时会变着法子的嘴上沾点便宜,调戏一下几个美女。

    可卿啐骂了李慕一声还算正常,可李慕带来随侍的红袖,今日竟突然开口嘟囔了一句:“我家爷竟是胡说,奴婢分明不平嘛!”瞬间惹得项云张易梅熹三人贱笑不止。

    “呃……不平!不平,红袖莫要生气,乖,本王是说项贤弟平……”。

    “哈哈哈…..本王与张易和梅大才子自然是平的,莫非你却不是平的?”项云此刻也是放开了身段,看着依旧贼兮兮偷瞄二女的李慕那副贱样子,大笑着混闹。

    正当众人混闹之时,忽然听的楼下有人大呼道:“不知齐国定王千岁可在?老夫大楚国子监博士程名枢率弟子等人冒昧前来拜见,欲请王爷赐教诗词学问!”

    项云梅熹张易闻言,皆齐齐一怔,瞬间便硬生生僵住脸上表情,项云先是开口嘀咕道:“程夫子怎生找来此处了?”

    “听博士之言,是来寻定王殿下的,莫非是为了先前那两首诗?”张易也疑惑道

    “定然是了,定王殿下连出两首佳作,此番已是一鸣惊人了”。

    “嗯,本王与平王殿下正在此处沽酒做诗,烦请老先生移步上来便是!”李慕向前行走两步,至楼梯处,开口高声回答。

    不过片刻,自楼下乌压压上来十数人,为首正是东楚大儒程名枢。这程名枢年过花甲,酷爱诗词歌赋,故有诗痴之雅号,方才正自诗社中评选各处才子送来诗词,却见有人说是梅大才子令送诗而来。梅熹之父乃是东楚秣陵有名的富商,梅熹也曾至国子监随程名枢研习诗词学问,算是程夫子的弟子,因此便让人接了过来,一看之下心中惊喜,再看署名却是李慕所做。老夫子研究诗词歌赋几近痴狂,哪肯放过如此佳作,因此便急忙赶来此处,想要当面见识一下这个齐国质子到底是否有如此大才。

    程老夫子上楼,忙要对项云李慕见礼,二人皆告了免,这老夫子才满眼惊艳之色,掏出袖中两张纸来,正是梅熹书写李慕方才剽窃自后世的两首诗。“敢问此两首诗果真是殿下所做?”

    “如假包换,平王殿下和张、梅两位公子皆在场,亲眼所见是我家王爷亲口所做,老夫子此问未免有些瞧不起人。”红袖不满的嘟嘴道。

    “呃…..姑娘误会了,只是这两首诗堪称绝句,老夫不过是过于惊讶,绝无他意。”程老夫子倒也算个妙人。

    “既然老夫子有此雅兴,不如小王就这十里胭脂河赋诗一首,还请先生雅正一二如何?”李慕含笑开口对程老夫子说完,便再步至窗前,边临窗远眺边开口道:“年来肠断秣陵舟,梦绕胭脂水上楼。十日雨丝风片里,浓春艳景已残秋”。

    说完轻轻一笑,也不等依旧惊呆了的程夫子等人,便示意红袖跟着,转身下楼而去。

    半刻之后,程老夫子方才惊醒,却已不见了李慕身影,程夫子嗫嗫道:“才思敏捷,出口成章,单以诗词而言,定王可为老朽之师也!”长叹一声复又大笑道:“哈哈哈哈,好一个月是故乡明,好一句梦绕胭脂水上楼啊!店家,你却该将此诗写在门墙之上,这胭脂水上楼可比你这闻香居要有趣的多了!”

    傍晚时分,李慕带着红袖刚一近府,紫钗便急跑着迎上来道:“我的爷,可教奴婢们好找,午后礼部来人,传下了旨意,东楚国皇帝已下旨,送王爷回归大齐,明日于宫中设宴为殿下送行。殿下不在,杜先生接了旨意,已随了上使去馆驿见徐大人,奴婢和青雅几人出府四下去寻,也不知殿下被红袖这蹄子拐带着去了哪里?到此时蓝瑶还在外寻殿下未归。”

    “呵呵,无妨,想必这几日秘侦司该查的也差不多了,本王原本想着再有一两日,项恒也该下旨让本王归齐了,却未料到竟如此迅速。呵呵,也好,紫钗,你速去馆驿,转告杜先生和徐善,让他二人入宫一趟,借口本王旧伤复发,去了城外妙手堂看伤,给本王把那送行宴会推掉”。

    “殿下……这似乎不妥吧?若惹恼了…….。”紫钗提醒道。

    “无妨,项恒既已决定放我归齐,便是权衡清楚了,让杜先生照本王吩咐去做便是!顺便把魏叔给本王叫来!”

    “是!”紫钗不再多言忙转身去了。

    “红袖,你速去让青雅收拾些行李盘缠,带些干粮和水,备下马车,本王这便要出城”。

    “殿下是说此刻便走?”红袖诧异道。

    “嗯!让清雅和紫钗随本王先走!你与蓝瑶等杜先生!对了,前两日本王让你设法联络洛阳府中,信可曾送了出去?”

    “殿下放心,两日前奴婢已飞鸽传书给洛阳”。

    “嗯!如此便好!”二人边说,边步至屋内,青雅听了红袖吩咐,已去收拾,片刻后魏东阳疾步赶来,李慕暗自吩咐一番,魏东阳也急忙去了。

    半个时辰后,李慕府邸后门打开,红袖亲自驾了马车离去,车帘低垂,看不到车内到底坐着何人,一袭蓝衣的蓝瑶和魏东阳各自骑了马在左右护持,往北城门方向疾驰而去。马车刚去,那后门外胡同处便闪出几条人影,皆是黑色劲装打扮,面罩黑巾。为首一人盯着远去马车,沉声吩咐道:“速去传信,就说有车马出了质子府,是魏东阳和那红、蓝二女随行。”身旁有人答应一声便转身去了。那为首之人再次开口道:“老刘,你带几个人跟上去,切莫露了行迹。本将先行一步,去江岸等着!此次差事若办砸了,咱们谁都活不成!”

    “是!”身后众人答应一声,齐齐转身去了。等这一干人走了,一条黑影自街角闪出,月影下看去,却是方才已骑了马远去的蓝瑶。蓝瑶隐在暗处,望着一行人远去,不仅嘴角含笑低声自语道:“嘻嘻,殿下所料果然不差,城里果然还有些野狗存在!”

    片刻后,又是一驾马车自府中疾驰而出,驾车的却是一条壮汉,一袭青布劲装,却是那日行刺李慕时仅存的贺老三。贺老三驾着车马,急奔西门而去。车帘低垂的车厢里坐着三人,正是李慕和青雅、紫钗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