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武侠当浪子

第45章 红染料与血

    林管家在前面带路,李不羁和许长生落后了十来步,离得稍远,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像是在饭后消食。

    “这陈家主,你怎么看?”

    李不羁小声问道。

    “人帅,有银子,气量也不小。”许长生剔着牙,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完美的人?”

    他这话总感觉有股酸味。

    “可我偏不信,这世上真有十全之人。”李不羁神秘一笑。

    “哦?看出什么来了?”

    许长生反应过来。

    “也不能说看出些什么来,只是些许试探,饭桌上我就一直在挑战他忍耐极限,可别说发怒,连些许不满都未曾流露,反而平易近人,没有任何架子。”

    “很难想象,他作为一家之主,经营了陈家十数年。”

    李不羁缓缓开口。

    他是从林管家嘴里,知道些关于陈邑的事情,年少继承家业,这十数年陈家发展愈发壮大。

    陈邑虽不是江湖人,但商场亦是江湖,没有手段,如何支撑下去。

    “你的意思是,此人城府颇深?”

    许长生懂了李不羁的意思。

    “至少善于伪装。”

    李不羁下了决断,他诧异地看向许长生,“你不是也心生怀疑,才和我互相打掩护?”

    “我是真饿了,刚才狼吞虎咽感觉吃不下了,现在消了消食,又感觉只有半饱。”

    许长生摸了摸肚子,觉得可惜,很诚恳地说道。

    李不羁嘴角一抽。

    “你个饭桶!”

    “人以食为天,管他装模作样,我先吃饱了再说。”许长生坦然一笑。

    前方林管家,带两人去了偏院。

    虽是偏院,但占地面积,比中院还大,因为染料坊也设在这里。

    院门上贴着黄符,还安了一把铁锁。

    “当时出事的侍女,就是死在染料坊里,说来奇怪,当日是大夫人生宴,家主特意应允了府内侍从同庆,染料坊那一日也停工了。”

    林管家在院口站定,转头解释道,“两位要是想检查现场,钥匙在这里,直接进去便是。”

    “你不去?”

    李不羁看向他。

    林管家露出苦笑。

    “少侠,就别为难我了,这我可不敢进去。”

    “又有什么说法?”

    林管家左右环顾了一圈,看周围没有下人,才小声说道:“少侠可别外传,府里的人都说,那死掉的侍女是遭了鬼打墙,才被厉鬼勾了魂,溺死在染缸里的。”

    “目前死掉的人,多是来过染坊,前面请来的高僧也说了,这厉鬼就寄宿在染料坊里,只要一进去,三魂六魄被厉鬼闻到,就缠上了!”

    林管家正说着,忽的刮起一阵阴风。

    酷暑之下,竟感觉后背有些发凉,许长生打了个哆嗦。

    “如此古怪?”

    许长生咽了口唾沫。

    “可不是,小人无一技傍身,可不敢招惹厉鬼,全赖两位了。”林管家将钥匙交在李不羁手上,忙不迭地就快步走了。

    “要不我在门口放风,出了问题,你尽管大喊,我再救你。”许长生看着贴在院门上的鬼画符,说话都没了底气,“总要留个后手。”

    “你可是悯天道人,你不进去,怎么捉鬼,我砍人还行,砍鬼可是外行。”

    李不羁取笑道。

    他根本不信什么鬼魅之说,自然不怕。

    利落地打开门锁,几斤重的铁锁砸在地上,哐当一声,像是揭开封印,院门咿呀咿呀的打开。

    染料坊的全貌呈现在眼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大缸,缸内装满了各色染料。角落里,堆放着一捆捆还未染色的布料以及各种工具。

    院子另外三侧,还有一间间平房排列整齐,用于仓库整理。

    李不羁眉头一蹙,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染料气味,有些刺鼻。

    或许常年在这工作的人能够习惯,但他猛地一嗅,竟有几分头晕目眩。

    李不羁迈步而入,许长生虽然害怕,但还是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

    “陈家的染料坊生意也难怪越做越大,当了县里的龙头,这颜色是真漂亮。”

    李不羁夸赞。

    他面前摆放着一个个巨大的染缸,比肩人高,色彩鲜艳,他一路走去。

    绿若翡翠,蓝胜晴空,紫如罗兰。

    每一道颜色,都是经过无数次调制试验,才得到的最完美的比例。

    “那是你见识短,陈家最有名的,还是红布,常用于喜庆大宴的礼服,别说在玄金县,在广山州府一带都有名气。”

    许长生怕得要死,躲在李不羁身后,但嘴上还不忘吐槽。

    “还有这说法?”

    李不羁也不关注这些,自然不知道,脚步一顿,手指拂过染缸边缘,指头都被染红。

    “这就是你说的红染料?”

    许长生探头看去,偌大的染缸只盛了一半染料,殷红似血。

    怕血的人,怕是一眼就会晕过去。

    “应该差不了。”

    “那确实厉害,竟然能以假乱真。”李不羁打量了一会儿指头的红色,点了点头。

    他这一二十年,砍掉的人头和骑过的姑娘一般多,血色最眼熟,这一眼他竟分不出来。

    许长生却是脸色一变,赶忙将李不羁的手按下来。

    “这那是以假乱真,这就是血!怪不得进门就闻到一股腥味。”

    “这你也能闻出来,你是狗鼻子?”

    李不羁惊讶。

    反正他只能嗅到浓重刺鼻的染料味,血腥味是半点闻不到。

    或许是许长生天赋异禀,也没理由骗他。

    许长生不答,只是眉头紧皱。

    李不羁思索片刻,便觉察到不对劲了,既然是溺死,这哪来的血?

    这一缸红染料,颜色与血相差无几,又因为染料坊味道极重,所以很难发现。

    染布时,也都是踩着矮凳站在缸边工作。

    即使跌落染缸,挣扎时磕破脑袋,也不应该砸在染缸边缘。

    “看来不是意外,更像谋杀。”

    “呼。”

    许长生松了口气,脸色也自然很多。

    “怎么,不怕了?”李不羁调侃道。

    “怕鬼又不丢人,看不见摸不着,人有啥好怕的,顶多挖出来是颗黑心,但再黑,能有你我黑?”

    许长生满脸轻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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