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李棠出嫁
樕月许久不出门,直到发现府中人开始忙活起来,布置院落,才知道原来快要新年了。
拓元的街道比以外热闹,说是巡街的官员会在这几天减少以往的限制。
樕月还得知了一件事,李棠要出嫁了。
李棠出嫁这天,樕月原本是不想来的。寿王妃一再坚持,樕月只得来了。
好在男女宾客入席时是分席而坐,加上樕月刻意躲避,入府之后与李青源并没有任何交集。
没有了麻烦,樕月自然放松了下来。
人多的地方,总是有许多热闹可看的。
樕月瞧见一名美貌女子避开众人,悄然往西苑走去。樕月走近看清了才认出来,是鲁国公一个庶出女儿,具体叫什么樕月想不起来了。
西苑是新娘待的地方,客人都应该在前厅才是。
一直跟着她走进去。樕月觉得奇怪极了,路上一个奴婢都没有看到不说,连暗卫都撤完了。
显然是太子府中刻意为之。
只见她推开了一间屋子的门,走了进去。
樕月选了一个足够的距离,施了一个镜月术,才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这个术法如果换成国师来用,以他的境界加上阵法的加成,大衍境内的场景他基本随处可见。
不过樕月不行,只能看到一里开外,还得是目之所及之物。
只见那女子进屋后出现一男子,竟然真的是太子!
来的时候樕月就有猜测,太子府人力布置的除了太子本人授意谁敢动。
只见两人一见面就迫不及待行苟且之事。
哪怕樕月作为李棠的熟人,也不禁唾弃太子真是个狗男人,新婚当天把新娘子晾一边,和别人厮混。
算起来太子还算是樕月的侄子,家门不幸啊。
没眼看。
从西院走出来后,樕月看见几名小姐模样的女子行迹鬼祟,不知是要做什么。于是跟上前去。
不一会儿就听闻院中有人落水,是一个小官的女儿。
此时樕月看到身为罪魁祸首的几人,却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仿佛事不关己。看那几人,多少有些眼熟,是这以前与寿王妃出门时就见过的。
几人中,为首的是平阳侯的嫡女,王昭予。
而落水的女子在水中扑腾了半天,却无一人搭救。
府中家丁倒不是没有会水的。只是落水女子即使是小官的女儿,也是贵族,是未出阁的女子。
哪个家丁下人敢近她的身。
所以落水了半天,也只能等到主事的人赶来。
最后管事的差了两个会水的女婢,将她救了起来。
上岸后那女子显然是已经挣扎得脱了力,被高大的武婢抱在怀里,显得小小一团。
湿漉漉的长发一缕缕搭在她白皙纤细的脖颈上,即使看不起脸,恐怕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王昭予能和她过去不去,恐怕与这美貌脱不开干系。
在大厅广众之下害她落水,必然不是想要她性命,还挑在太子婚宴上下手,就是想让她丢脸,正常人恐怕一两个月都不会再在人前露面。
“小璃,你没事吧。”
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着急的冲进了院中,其关切的模样,看来他对这个叫小璃的女子颇有情谊。
随后叫小璃的女子父兄赶到,将她带走了。
樕月看到此处,回了神。
“樕月小姐?”
“嗯?”
是兰启。
忙着观望出了神,竟没有发现兰启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侧。
“那日明明是小姐你一上来就问鄙人是否婚配?”
“可一连多日鄙人连见你都难,这么快就遇见新的人,把我忘了吗?”
兰启以半调笑的语气说着这些话,语气好似怨妇,声色又极开朗。
“哦?”樕月冷淡的神色忽然转为狡黠。
“看来兰大人愿意与我成亲?”
“那明日我就让爷爷上门提亲如何,把婚约定了。”樕月接着道。
“啊!?”兰启似乎并没有想到樕月的思维依旧如此跳跃。
原本开始是觉得她有趣,想了解一番。
毕竟算上这次也才是第二次见面,没想到她竟还是如此直接。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如此便说定了。”
撂下一句话樕月就走了,留下兰启独自凌乱。虽然知道这多半是不做数的儿戏之言,但心中竟隐隐有些莫名其妙的期待。
如果娶了她,似乎也不错。
可是,要提亲也应该是我上门吧。
第一眼或许迷惑于她清冷又高贵的气质,却开口全是撩拨人心的话语。
可第二眼见她时还是难掩内心莫名其妙的悸动,我似乎莫名爱上了一个于我而言全然陌生的人。兰启内心这样想着。
直到某一日,兰启回到家。望着院落中满地的聘礼,楞住了。
从老兰大人处得知,竟真的是寿王府下的聘礼。
“父亲,此事你怎么不跟我商议就同意了。”
“咦,我听寿王爷说你是应了的,我才收下聘礼。”老兰大人道,
“怎么,你难道不愿意?”
“我……”
“可就算是要结亲,也应该是我们家下聘礼才是,怎么会是王府下聘礼?”兰启道。
“嗯,听闻这是白氏皇族的旧制,具体我也不知。”
早年白氏皇族中噬灵族血脉稀少,女子更少。所以皇族中噬灵族血脉的女子都是不外嫁的。不过此事外人并不知晓。
兰启与樕月定亲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帝都。
“呸,就那个南境来的贱民,竟然配得上兰大人!”
李英,李青源继母所出的女儿。在得知了消息之后,气得扭曲了小脸。
“小姐慎言,樕月小姐现在是寿王府嫡出的小姐,按身份可比您还高出一头。”身边的丫鬟忍不住提醒道。
“我不管,我要去找娘!娘一定有办法的。”李英急得乱窜。
此时,忠勇侯夫人崔氏此时这边也不好过。
“老爷,英儿她还小,你怎么忍心把她嫁去西北!”
虽然是许的是西北郡公的嫡四子,但配李英绰绰有余。
李英虽然有忠勇侯嫡女的身份,但她是继室所出,外祖家也没有家世,本家也没有同胞兄弟。
这种身份不会是许多勋贵人家联姻的首选,而且李英容貌也生得普通。
崔氏一心想让她攀个帝都的家世、能力一流的女婿,注定是不现实的,可崔氏不肯认命。
“侯爷,我只有英儿一个女儿,西北遥远,您就忍心让我们母子骨肉分离吗?”崔氏恳求,瞬间泪如雨下。
“哦?明明是你先动了让我骨肉分离的念头,如今又这般作势给谁看?”忠勇侯不为所动,言语冷漠,与平日全然不同。
“啊!?侯爷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崔氏眼泪戛然而止。
“棠儿在南境遇袭,有你的手笔吧?怎么,你当真以为你能攀上太子?”
听了忠勇侯的话,崔氏害怕了。
还想狡辩,却又不敢,瞬间跪地求饶。
李棠在南境遇袭,确实有崔氏的手笔,但她也不过是个被当枪使的。
杀李棠的人,手法一流又武艺高强,崔氏一介妇人,怎么可能集齐这么多一流杀手。
只是她确实想杀李棠,让李英顶替嫁给太子。有人得知她的目的,替她推波助澜了这一切罢了。这些忠勇侯不是不知,但冲她想杀李棠这点,就不能饶了她。
一月后,继忠勇侯府与太子成姻亲又一件喜事,嫡次女嫁去了西北。而夫人从此去了城外道馆清修,与外人道是为二位女儿祈福。
与夫人同去的除了几位签了死契的下人外还有一位面生的嬷嬷,每天都会给夫人送一碗安神的汤药,每日都会看着夫人乖乖喝下。
侯爷与夫人交代过,若是一年内她还不死,二小姐就会有一位被休弃的亡母,舅爷一家也再不能靠着与侯爷的姻亲关系在南境有一席之地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