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道逸闻录

第四章:求救

    回去的路上,王志安看着挎斗里的物件,问了道:“你说的生意就是捣腾这个?倒卖文物?”

    “嗨,什么文物不文物的。忘了早几年咱管着叫啥了吗?”权爱民也不掩饰的说道:“全他妈的四旧余毒。这玩意儿放着也是放着,我着也算废物利用为四化做贡献。”

    王志安也没继续说什么,那年头关于文物保护的意识淡薄,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卖给洋鬼子,倒也没什么。

    不一会儿,二人到了菜市场,选了条又肥又大的红鲤鱼。权爱民直接掏了十块钱,让老板不用找了,然后匆匆忙忙就走了,王志安自己拎着鱼回了家。

    周末,王志安去老王给他找的师傅青书义家拜了师,然后就开始跟着师傅上班学习电焊,大约过了三四天,一天傍晚刚刚吃过晚饭,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王志安起身去开门,只见权爱民一脸惶恐的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王志安有些疑惑的问。以往权爱民知道家里老革命不待见他,一般是不会上家来找自己的。

    “志...志安,救命,救救我。”:权爱民结结巴巴惊慌的说。

    王志安一愣,才几天没见这小子这时怎么了。他刚要开口就听见屋子老王问了句:“谁啊?”

    “哦,是小刘,让回车间一趟,有点事儿。”王志安扭头朝屋子里解释道。

    “小刘啊,进来吃点水果和杯水再去。”屋子里母亲就要热情的出来迎接。

    王志安赶紧一边推着权爱民快走,一边回头说:“不吃了,挺着急得。我们先走了。”

    当老太太来到门口得时候正好看见二人得背影转出院门,一边关门回屋一边说:“这俩小子,风风火火的。”

    “哼。”老王确没好气的说:“我看没憋什么好屁。”

    王志安二人则来到了厂里的职工篮球场,这里为了方便职工运动,晚上也开着大灯,周围还有一圈观众台可以坐。

    “才几天没见,你小子这时撞哪门子邪了?这副样子。”:王志安随口问道。

    说者无心,听者权爱民却一脸惶恐,嘴里念叨着:“撞...撞邪。志安,我是撞邪了。救救我。”

    “撞邪?”王志安一愣:“你小子少来那套封建迷信的。是不是又赌博输钱了?”

    “不、不、不”权爱民颤抖地说:“这次不一样,有...有东西跟着我。”、

    “谁跟着你?”王志安四周看了看,:“我看你是亏...”正待要继续说,一阵凉风吹过,六月天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止住了话头。

    两人对视一眼,王志安严肃地说:“我怎么救你?”

    “吴道士你能救我,你去帮我求求他。”:权爱民说。

    “他?一个骗吃骗喝的神棍,他能救你?”:王志安半信半疑的说。

    权爱民一个劲点头:“他是真有本事的,那天临走他说那话你还记吗?我这两天发现不对,就去求他,但是他闭门不见。他家养的黑狗也冲着我背后一个劲儿猛叫。我是实在没办法了从才来求你的。”

    王志安想了想当天的情景,压低了声音说:“你挖人家坟了?”

    权爱民闻言浑身有抖,惊慌的说:“没,没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我要知道打死我也不敢收啊。”

    “你还真做了这缺德事儿啊。”王志安心中已有预期,不是很惊讶,问道:“现在被正主找上门了?我看你活该。”说完半开玩笑似的朝着身后自言自语说:“我和这小子不熟,您可别迁怒与我啊。”

    看着一脸哭丧权爱民,王志安也于心不忍,拉上他说:“走,我带你去找老吴。”权爱民闻言,难得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像是终于看到了希望。

    “咱就这么腿儿这去啊?”:天色已经黑透了,崎岖的山道上又没有路灯,二人打折电筒艰难的往山上去。王志安一边赶蚊子一边不满的说:“你小子的挎斗摩托呢?”

    “摔...摔河里了。”:权爱民惴惴不安的小声回答。

    “你小子咋开的,好端端....”说着,王志安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权爱民一眼。

    只见那小子面露苦涩,说:“我都不知道咋回事儿,就从街心花园一路骑到江边大堤冲了下去,直到游泳的人把我拉上岸,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王志安没再说话,自己是战场上死人堆里打过滚的,手上越南鬼子的人命少说也有好四五条。要真有神神鬼鬼的自己哪还能全须全眼的从南边回来。不过看权爱民那样也不像是假话。于是问道:“那些文物呢?你真给卖了?”

    权爱民摇摇头:“卖啥啊,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土里埋的觉得晦气。都给退了,全砸手里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报纸包掂了掂。

    “霍,你还敢随身带啊。”王志安调侃地说:“你不怕“人家”找你啊。”

    权爱民紧张的四周看了看说:“怕呀”然后沉了沉说:“难道我放家里吗?”

    王志安闻言叹了口气,是啊。他家除了他就两个老人,这小子混蛋是混蛋,对二老还是没话说的。

    二人在山路上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因为刻意绕开水库所以路程远了很多。期间有一点风吹草动,权爱民就跟惊弓之鸟似的。

    虽然王志安不信这些封建迷信,但是凭他多年侦察兵的直觉,确实感到自打出了厂区,就一直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只是距离掉的比较远没有靠近。

    这感觉就像当年在老山的林子和越南鬼子的侦察兵互相渗透捕俘一样。虽然看不见对方,但是你知道致命危险就在那里。

    终于山道拐弯出的一处平地,一座亮着灯的破旧道观舍孤零零的立在那儿。

    权爱民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三步两步冲到院门前,还没等他敲门,院子里便传出来凶猛的狗叫。这叫声自然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权同志,你莫再来。我说了救不了你。”:屋子里传来了吴老道的声音,随即灯便息了。

    院内犬吠阵阵,权爱民无奈的看着身后的王志安。他叹了口气,上前敲响院门:“老吴,你开开门,是我王志安。”

    过了约莫十几秒,屋内的终于亮了,吴老道披着衣服叹息一声,出来打开了院门,看着二人说:“哎,小王同志,你终究是参和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