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如初写在心中

第十二章 是猎人了呀

    小九刚来到雨府就认识了雨雷,这雨雷是雨妃堂兄家的孩子,岁数比小九小了一岁,雨妃走的这天,小九还以雨妃跟外婆在一起,也没在意,和雨雷外出疯玩了一天,直到天黑回到家里,才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娘亲,急得大哭起来。

    雨母早就过来,安慰自己的小外孙,她的脸上露出笑容,虽然早已染上了岁月的痕迹,却依然掩不住她年轻时的美丽,要说这雨母当年确实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美人,她男人雨蛮子更是追捕打猎的一把好手,以前宜城不远处的山林里曾出现过大虫,还是这雨蛮子为民除害,将着大虫斩杀,现在屋里还挂着那张虎皮呢。

    “九儿别哭,你娘亲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很快就会回来的,要是你娘亲回来看到你哭成了泪人,一定会心疼难过的。”雨母慈祥地说着,安慰着,并拿出了一方精致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小九的脸蛋儿,看着九儿明亮的双眼,这个现在身边唯一的亲人,雨母的目光格外温柔。

    哭声渐小,变成了啜泣,许是哭累了,小九安静地望着雨母,目光中蕴含质疑,颤巍巍地问道:“外婆不会骗小九吧?娘亲会回来的吧?”

    “小九儿乖,外婆怎么会骗你呢,你娘亲很快就会回来的。小九不哭,外婆讲故事给你听,你不是想知道你娘亲是如何认识你爹爹的,外婆讲给你听,好吗?。”雨母温柔地问道。

    小九停下了啜泣,静静地等待着,侧耳倾听。

    “时间要回到十年前,那时咱们雨家还没有搬进宜城内,而是住在离此地十来里的雨庄。你娘亲那时正是双十年华,继承了你外公追捕打猎的好手段,一天她正和雨福一起出门打猎,说是打猎,其实就是贪玩,你娘亲很是心善,从来都不杀生,甚至看到流血就有些发晕,见到小动物受伤还会把它们抱回家包扎。”

    “那天本就天气阴沉,还没等他们出门多久就突然下起了大雪,视线被遮挡,地上不一会儿就全白了,满眼都是雪白的世界,风声呼啸,路上也没了行人。你外公走的早,我和你娘亲相依为命,我当时担心极了,生怕你娘亲会出现什么危险,就一直在屋子里转呀转呀的,直到天色昏暗,风雪稍驻,饭菜也热了三遍,才渐渐地看到雪地里出现了三个身影,踉踉跄跄地走了回来。”

    “你娘亲说上山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雪,视线被挡,什么也看不到,幸亏那山上有你外公建的一个小木屋,她二人躲进去才避开了风雪。可正当他们生火取暖的时候,却听到木屋外面有人惨叫一声,随后是一片马嘶由近到远渐渐消失。”

    “你娘和雨福两人顿时察觉异样,拿起弓箭就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赶去。只见你爹爹就倒在血泊中,已不省了人事。如果当时不是你娘亲及时出现,他可能真的就冻死在那山上,也就没有现在的你了。”雨母讲完故事,看着小九听得津津有味,却是不知这小九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打算。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小九第二天就知道了雨妃离开的消息,他满世界的找娘亲,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不会去大疯大闹,他只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安静的哭泣,伤心的哭泣,那时的他是那么的无助,仿佛一只黑夜里受伤的小鹿,蜷缩在暗处,一动也不敢动。

    他变得沉默,不再疯闹。他想是因为自己表现得不够好,所以娘亲才离他而去,他想只要自己做一个好孩子,不去玩乐,娘亲就会回来。

    或许时间是治愈心灵创伤最好的良药,在等待中,时间慢慢过去,渐渐地小九也接受了娘亲离开的事实。

    也或许时间并非是治愈心灵创伤的良药,时间中发生的事情才是。因为小九每个月都可以收到两封来自宿安的书信,这才是他仿若置身黑暗中能够收获的最大安慰。

    一封信来自娘亲,一封信来自如音。

    每月初一,小九都会守在家门口,等着书信到来,每次收到信,他都如获至宝,读了又读,爱不释手。

    如这样三个月时间一晃而过,小九慢慢地适应下来,渐渐打开了心扉,回到以前活泼可爱、爱玩爱动的状态,而这还要从小九的一个决定说起。

    这一天,小九突然宣布他要做一个猎人!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拉着雨雷入伙,这雨雷模样精致,眼睛却总是翻来翻去,看着像是人畜无害,实际上却是古灵精怪,一肚子坏水。这二人果然是能尿到一个壶里的,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决定干一票大的——偷出雨蛮子那张精雕细镂的宝弓!

    还别说,这二人一番计较之后,一人潜入雨母房间盗弓,一人装模作样在外面放哨,这大事还真让他们干成了。只是看到宝弓后,二人傻眼儿了,只见这宝弓中间平坦,有兽毛护手,两头弯曲,包裹着一层极薄的金属外衣,这金属外衣上精致地雕刻着不同的猛兽,箭绳也是用牛筋烧制而成,韧性十足。二人感叹,这哪里是弓啊,这分明比锤子还重。别说是对他们六七岁的孩子,就是一些瘦弱的成年人怕也拉不开此弓吧。感慨之余,只能偷偷还回宝弓,二人悄悄商议,打起了别的主意。

    此路不通,绕道而行,既然偷来的不行,二人决定自力更生,说干就干。他们找到一片竹林,一通乱砍,挑选粗细合适的竹子,雨雷又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一团麻绳,忙乱了一天,直到天黑才弄出了两把勉强算得上的“弓”。累了一天,满怀期待,二人吃完饭就去睡觉,希望可以一觉醒来就是明天。可是他们俩却是不约而同的失眠了,或许是因为太兴奋了,又或者是因为事情还没完成。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就集结了,他们还有箭的问题没有解决。他们先是找来了实木杆,发现根本就射不远,又找来了高粱杆,结果箭射出来太飘,最后他们把目光锁定在河边的芦苇荡,又忙活了小半天才将箭杆做成,而且为了增加箭的杀伤力,他们还在箭头上装上了钉子。经过两天的奋斗,二人终于做成了弓箭,顺利地完成了猎人的第一步。

    接下来到了试射的环节,两人都说自己的弓最好,谁也不服谁,二人决定比赛看谁射的远,结果院门太小,无法较出胜负,于是二人比赛看谁射的高,只见二人齐齐一拉,箭就嗖嗖的冲上天下,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点,当下二人也内心争论高低,死死地盯着箭落的方向,便匆匆跑去。结果悲剧了,雷雨的箭还好,落在一片空地,小九的箭就没那么幸运了,竟然好巧不巧的扎在了外祖母的手上。小九自知闯祸,立马跪了下来,头也不敢抬,更不敢提弓箭之事。

    “祖母对不起,祖母不疼,小九给你吹吹。”小九赶忙来到雨母身前,看着祖母流血的手,自知自己犯了大错,心里很难过,连忙不停地道歉。

    “小九是猎人了啊,竟能拉的动弓箭了。很不错呢,快过来让祖母瞧瞧。”雨母也不生气,还一边安慰着小九,夸他厉害。

    “小九是个好孩子,小九不哭,祖母不疼,地上凉,你快起来。”雨母拉着小九的手,耐心的安慰着小九,她知道孩子已经认识到错误,而且敢于承认错误,最后还为错误作出了弥补,就不能太过责罚,反而要安慰他,让他看到自己的成就并加以夸奖,培养孩子就是要培养其自信心,而不是打击其自信心。这一点雨母做的很好!

    雨雷见势不妙,早就卖了队友,一溜烟地不见了踪迹。

    小九本以为会受到责骂,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外婆不仅没有责罚他,反而还安慰了自己,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雨雷这家伙这么不讲义气,一个人跑了,留下自己承担后果,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忿忿。

    “一定要让雨雷自己认识到错误。”小九打定主意,他准备三天不理雨雷,想要晾一晾他。

    可是,这一晾不打紧,结果却是一连十天都没有见到雨雷身影,这就让小九很郁闷。

    原来是雨雷这孩子,心地单纯,以为小九真的生气了,再也不理自己了,所以才不敢主动来找小九玩了。

    雨母也是在看到二人近日似有些生疏,所以叫来二人来自己这里一同吃饭,这才让二人重归于好,又重新玩到了一起。

    只是,他们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弄明白二人为何十天都不理彼此,反正小九是毫不在意,他性格随和,心里从不放隔夜事,可是雨雷就不一样了,他心细如发,多愁善感,经过此事,他在心里暗自发誓,再也不会背叛小九,哪怕是自己要被责骂,因为他不愿看到自己的小表哥再也不理自己了。

    两人重归于好后,便又开始琢磨起打猎的事情,还做了详细地计划,并准备开始他们的猎人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