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如初写在心中

第三十章 以打促谈

    回去的路上,马车上的齐王还仍不住好奇,一直思索着凉生的先见之处,感叹道真乃奇人也,不知不觉中就回到了齐王府,刚下马车就下人来报,有人求见。

    来到书房,齐王见四下无人的时候,悄悄打开壁橱中的机关,只见一处暗室悄然打开,匆匆走进去之后,只见三个黑衣鬼面之人早就等候此处,为首的齐王并不陌生,正是鬼首。

    没有寒暄,直奔主题,齐王开口就问:“有何事情,如此紧急?”

    鬼首回道:“最近奸细活动猖獗,今夜我们捣毁了他们的一处据点,正是内城建义坊的沝筠山庄,还抓到几个活口,他们想自杀都没来得及,这里是审讯结果,你看一下吧。”说着递给齐王一份审讯资料。

    齐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恶狠狠的说道:“这不是在针对我的吗?这帮乌龟王八羔子,有胆就继续来吧!”齐王接着说道:“奸细呢?关在哪里了?”

    鬼手回道:“撬开嘴的人,已经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齐王瞪了鬼首一眼,心想这还真是他的行事风格,不仅心思缜密,独断专行,而且雷厉果断,出手狠辣。

    齐王也没在继续追问,离开书房之后就直接来找凉生商量,凉生一看审讯结果,奸细竟然在打听齐王最宠幸的妃子以及最疼爱的王子,这就让凉生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齐王,齐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眼,也是弄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岔开话题道:“先生能否为我解惑,这些人到底在预谋着什么?”

    凉生见问,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齐王以为如何呢?”

    齐王思索片刻,犹豫着说道:“莫非是因为皇兄无子,为了未来的储君?”

    凉生捋了捋胡须,抬头望天,对齐王之言不置可否,齐王也是对凉生的奇异之处早有耳闻,还以为他是在看星象,没想到凉生只是发了个呆,过了一会儿,凉生见齐王不说话了,于是问道:“齐王殿下,您刚才说了什么?”

    齐王这才反应过来,也不好多说,又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凉生闻言,说道:“齐王殿下说的不无道理,若按审讯结果来看,则定是燕国奸细无疑,因为国内对您所宠爱的对象不问便知,也不用这番大费周折,而燕国奸细打听此事也不难理解,一来就是为了国储之事,二来嘛,恐怕还有另一层深意。”

    齐王听闻,立马追问:“还有何深意,请先生赐教!”

    “不可说呀不可说!老夫夜观星象,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是结合最近的时事来看,我大胆地做了一个猜测,燕国国内可能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为了验证这个猜想,还需等待些时日。”

    齐王也明白了过来,告别了凉生,就立刻回到书房,事关自己家人的安危,他立马召来鬼首吩咐下去:“第一,时刻监视燕军动向,有情况要第一时间汇报;第二,加派人手保护在外的王子,尤其是身在宜城的小九。”

    忙活了一晚上,齐王也没来得及吃晚饭,事情都办完了才发现自己饿得不行,于是吩咐下人送来饭菜,一顿小酒配夜宵,风悠扬,身轻松,困意袭来,一夜安眠。

    三天的时间过得极为漫长,在齐王如大旱望甘霖的等待中,鬼首那里终于有了消息,齐王急切打开信纸查看,接着便带了信来找凉生商量对策,凉生一看信的内容,捋了捋胡须,他心中已然明了。

    齐王见凉生仙颜舒展,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也变得胸有成竹起来,于是问道:“先生猜想得到验证,可否告知在下燕国所为是何目的?”

    凉生说道:“燕国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灭掉其西北方向的五颜联盟,此时正需时间整顿修养和消化吸收,可他们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想乘着胜利之威一举南下攻打我吴国,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齐王趁着凉生喝茶的时机,插话道:“先生还是讲一讲燕国的真正目的吧!”

    凉生白了齐王一眼,他最烦别人打断他讲话,可再不耐烦也不好对齐王发作,只得接着说道:“燕国也自知无法一举而灭我吴国,只想携着胜利余威,趁兵峰正盛,也趁着我们自顾无暇,接连天灾之机,逼迫我们就范,以达到他们短暂的战略目标!”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可能是想把我们逼到谈判桌上,逼着我们签订不平等的条约,其中一条就是质子于燕,于是,我们先从气势上输了一筹,接着就是舆论战,从国民精气神上做文章,一旦我国民气馁,则燕军兵锋所指,我们就会一溃千里,到时就再无胜算!”

    “诚如先生分析,那我们该怎么办呢?请先生不吝赐教。”齐王心中震撼,对凉生佩服得五体投地。

    “为今之计,唯有保守防御,以打促和了。第一,整装军备,操练士卒,让敌人无可乘之机;第二,动员全国,统一战线,有钱的出钱,无钱的出力,修器械,筑城墙,坚壁清野,让敌人知道我们抗击贼寇的决心;第三,集中优势兵力,打好第一仗,最好是以多打少的围歼战,再做好宣传,以鼓舞全国人民,也让敌人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惹恼了,后果是很严重的。”

    齐王喜出望外,毫不吝惜自己的溢美之词,对凉生的高见大肆赞扬了一番,告别凉生,将所闻所想,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详陈,再把凉生的分析、对策分条缕析,汇而成文,以奏章的形式报告给了吴帝。

    吴帝看后,立马召见齐王,相互交流了一下意见,吴帝就将这事儿全权交给齐王处理,而齐王也是丝毫不误地按照凉生的对策来做,他先是召令全国动员,进入战备状态,再是修书一封给远在寒山的刘国公,让他整军备战,不可懈怠,最后飞鸽传书远在南疆的萧国公,他要防止兄弟阋墙,或者说他要见样学样!

    齐王思前想后,总觉得哪里还有些不稳妥,正琢磨着,他猛地想到自己怎么把夏帝明子渊这老小子给忘了呢,事关国家安危,怎能让他独善其身,于是,他赶紧也修书一封,想邀请与明子渊会晤,想到还要派使臣出使一下,却不是该派谁去了,这下他可有点犯愁了。

    齐王首先想到的便是张可久,心想:“他与夏帝有些交情,以前在平城驻守的时候还救过明子渊的命,有这一层关系,他可是最好的使臣了,可这家伙两年前就致仕回家养老去了,这该如何是好呢?”

    想到这里,齐王也是顾不了那么多,从酒窖里选了两坛二十年的陈酿——“酥太白”,就乘着马车来到了张府,好巧不巧的,张可久正在设宴舞乐,齐王见到张可久就先是一番打趣,说道:“张老头看来兴致很高嘛,近来身体可好,你这儿舞姬也不怎么样嘛,要不要我给你送几个极品过来啊?”

    张可久一听这话就不乐意,说道:“齐老二,你来干嘛?是不是看我活得逍遥自在,你就羡慕嫉妒啊,我这里的舞姬不怎么滴,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整个宿安你要是能找到更美的,我跟你姓!”

    齐王听如此说,也不生气,显然他跟张可久的关系是很好的,只是拎起一坛子酒,打开之后整个小院里都飘满了酒香,张可久盯着齐王手里的酒坛子,两眼冒光,馋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心里暗道:“美味啊,极品啊,要是能尝上一口,就是死了也愿意啊。”

    齐王见张可久入了道,把酒坛子往桌子上一放,缓缓说道:“帮我个忙,这两坛就是你的了,事后再送你五坛,怎样?这忙你帮不帮?”

    张可久此时满脑子都是美酒,已经失去了动脑的能力,满口应承:“好说好说,看在美酒的份上,这忙我帮了。”说完就要抱起美酒一阵咕咚,却被齐王一把拦下,说道:

    “你先听听我要你帮的是什么忙,再喝酒也不迟,省的你喝多了赖账,所以我们还是先把话讲清楚得好!”

    “齐老二,你还怕我赖账不成,我啥时候耍过无赖了?”

    齐王也不解释,对于这个老泼皮他自有妙计,于是说道:“替我去夏朝走一趟。”

    可没等齐王说完,张可久就叫停了歌舞,独把齐王留了下来,忙问何事,齐王见状,也不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了张可久,张可久听完也不含糊,他立马答应下来,还信信旦旦地壮志豪言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齐王见目的达到,正要起身离去,却被张可久一把抓住,笑眯眯说道:“齐老二,你那里有漂亮的舞姬,借来让我见识见识,我就出发。”

    对于这样的老泼皮,齐王也只能忍痛割爱了,没过多久,张可久就领了礼部侍郎的职,出使去了夏朝,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