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是用本尊的手在铲除你们这些在他看来是异己之人，但又何尝不是想要通过你们的手来和本尊对抗，消磨本尊手中的实力。

    或许他想着，要是你们哪个能把本尊嗝屁了，那么那一条束缚着他的绳索就断了，他就可以修生养息，等待下一次的卷土重来。”

    这也是一次又一次什刹海的计划中，让凰妙戈稍稍窥探到一丝魔刹的打算。

    魔杌血红的双眸仿佛要滴血，层层黑气翻涌，预示着他此时的心境很不稳。

    凰妙戈准备再接再厉，气不死他呀的！

    “呀呀呀……这是生气了？眼眸子血红血红的，看着怎么这么瘆人呢？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哦，因为一个死人可能要分崩离析了，快哉快哉！”

    那嘴一阵吧啦，不仅把魔杌气着了。

    同时也把陈松他们那个不太坚定的同盟给划拉出一道缝隙。

    陈松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对着魔杌道，“大人，你千万不能上这女人的当，我们都是以大人唯命是从的。我们绝不会背叛，我们一定助大人达成心愿的。”

    他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牵一发而动全身。

    要是魔杌不管他们了，这么些人对着他们虎视眈眈的，他们今天也不一定能全须全尾的走出去。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想就这般功亏一篑，他不甘心！

    更何况还有瑶台这些人在一边助阵。

    魔杌的脸隐藏在虚幻的黑影中，让人看不真切，唯有那双眼睛泄露了他的思绪。

    陈松的一番劝慰，魔杌翻腾的思绪稍稍平复。

    对呀，他已经出来，注定不会再回那个地方，他已经待够了，那就放手一搏吧！

    可凰妙戈的话到底对他的心绪还是产生了一丝影响。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点点滴滴。

    他难道真的成为王来对付尊者的一道棋子了？

    王真的在铲除异己？

    那么王的打算到底是什么？

    这些问题一一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什刹海。

    那片红色天空下，一道巨大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血红的眼眸遥望着虚空，又好像透过这一片虚空在望着什么人。

    所有情绪都深压在眼底。

    一道黑影悄然落下，站在魔刹的影子里，“主人，魔杌能成功吗？您为什么……”

    您为什么会放任魔杌大人出去，您为什么不阻拦，您又为什么就这般安然当一个旁观者？

    他有太多的疑问，可是他问不出口。

    他知道主人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然而看着朝夕相处的族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他的心里涌上一股悲凉。

    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了，难道要再经历一次了吗？

    “成功与否又怎样？你是我的影子，我在哪你才能在哪！”魔刹的声音没有起伏，看着虚空的眼神也没有收回。

    好像说的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而那故事的主角仿佛不是他一般。

    他不渴望出去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他比谁都想出去。

    可那道束缚不解，他无法踏出这片红色天空。

    曾经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眼里多了抹复杂。

    影子听到魔刹的回答吓得一个颤抖，连忙单膝跪地道，“影子永远忠于主子。影子只是担忧主子。”

    作为影子，忠诚是他们的第一必修课。

    “退下吧，本座想一个人静静。”魔刹挥挥手道。

    “是。”

    魔刹望向赤炎的方向，轻声呢喃，“阿戈，如果注定你死我活，我愿化作刺向心脏的尖刀，用你的手我的刀，亲自了解这场宿怨！”

    但前提是，他等把他们中那些有异心的先剔除出去，才能保证剩下来所有人的活路。

    他的话像一阵微风拂过这片黑土地、红色的天空，只留下道道叹息。

    他能为他们做的只有这一个了。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也自己肩上的责任，他怎能看着自己的子民没有活路呢？

    突然清风送来一道呢喃，好像回应着他刚才的话语，“如果注定你死我活，不如我活你也活！”

    魔刹听到这个声音，从不可置信到满脸欣喜，口中喃喃道，“阿戈，阿戈……”一道血泪从眼眶流出。

    整整千年了，他终于再次听到了她的声音。

    可欣喜过后就是思量，她的话是何意？

    他们原本就是对立面，从千年前就开始。

    而且他的手上沾染了她身边人的鲜血，这一点就注定两人不能握手言和。

    那她为什么又会这么说？

    龙蛇宗门前。

    凰妙戈脑海中传来一阵叹息，仿若竟在咫尺，又仿若远在天涯。

    清冷的神情稍稍化开，犹如冰封的湖面在暖阳下渐渐化开，露出那一湖波光粼粼的湖水，让人心神摇曳。

    凰妙戈轻轻叹息，事有轻重缓急。

    如果魔刹识趣，她不介意给他和他的族人一个活路。

    什刹海确实不是一个适合他们生活的地方，只要他们乖乖的，她倒可以考虑给他们换一个地方。

    只因她刚收到消息，残狼国和破掳国开始蠢蠢欲动，背后似有推手在推波助澜。

    他们一动，赤炎国自然也不会平白放弃这么一次的机会，边关的徐映南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么一次机会。

    可以说，接下来将会有一场更大的考验等待着他们。

    牵一发而动全身，四国之间的格局要被打破了，就看鹿死谁手了。

    一切思绪也都在片刻之间。

    能做到魔杌这个位置的，自然也不是蠢人。

    他面向凰妙戈，弯腰行了一礼，“尊者，不管你与王之间有着怎样的协议或约定，既然我魔杌出来了，自然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您曾说过，自己想要的自己去争取，那今天，我也想要争上一争，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得罪了。”

    话音刚落，层层黑气翻腾，魔杌的身子一瞬间朝着凰妙戈而来，那手上的黑气带着不可匹敌之势，一路吹枯拉朽的破空而来。

    凰妙戈大喝一声，“退后。”

    随即也不再废话，长袖一甩，凌空迎了上去。

    掌心的元力幻化成一道白光盈盈的长剑，璀璨的光芒耀人双目，一道破空斩，巨大的元力如山洪般爆发一般喷放而出。

    汹涌的大力把人群都掀开，刮起一股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