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天之志

第二章入炉

    夕阳西下,火红的太阳最终被山峰的积雪而掩盖,当最后一丝光芒也被吞没后,这片大地逐渐被黑暗笼罩。

    这是一个被积雪覆盖的平原,周围一片白茫茫绵延数里,视线尽头是一片片冰山各不相同,近了看去光滑如镜犹如刀剑。

    平原中心

    这里有一个镇子,镇子周围有着高高的围墙,围墙则是用一块块打磨过的方形冰块建造而成,寒风夹带着雪花吹打在光滑的墙面上,无力地飘落在墙角下。透过冰块看去能看到里面还有着一些石头鱼儿和各种各样的冰花,晶莹透彻,格外的美丽。

    围墙内也是如此,一座座冰块建造的房子,方的圆的长的宽的各式各样,就是高度出奇的一致。抬眼望去这里居然有1000多户人家,在大寒王国最北方也是最冷的地方显然这个镇子是相当的庞大,人口也是相当的多,毕竟这么冷的地方吃的就不会多,人口越多糊口就越难。之所以这里会聚集这么多人,正是因为这里是极北地区唯一一个能使人开发自身潜力,让人有机会一飞冲天的地方。

    灵星大陆是一个充满灵力的世界,每个人在5岁的时候都要进行一个聚灵仪式。每个人生下来就会伴生一种天赋,有的天生神力,有的过目不忘,有的对武器有种独特的偏爱,也有的天生对世间元素很是敏感,当然,世界之大各种独特的感知能力什么的也不是没有。而聚灵正是找一种契合人的属性,用独特的办法为其凝练出属于自己的特殊能力。

    夜晚来临,太阳刚刚落下,月亮却上个早班。

    向镇子中央望去,此刻一团房子大小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寒冷的天气加上永不停歇风雪也不能压下它的温度,火焰中心有一颗手掌大小的火苗,火苗虽小却给人一种永不熄灭的感觉,一丝丝灼热的温度从里面散发出来刺痛着人的皮肤,周围的人赶忙离得远远的,寒冷的地方呆久了,习惯了寒冷这么热的温度短时间也是很难接受的。

    火焰正下方是一个圆形火炉,圆圆的身体很是独特,只有上方一个口,最下面却有着九个圆形腿柱插入地面,地面是由厚厚的铁板打造而成。看铁板陷入地面深度,就知道这个火炉不是一般的重。

    “你们看,这次的聚灵比往年的都要特殊,今年就三名需要聚灵的孩子,不需要这么大的火炉吧,这、这火焰也有点特殊啊”

    “可不是吗,听说咱们极北几百年来一直没有出来个像样的聚灵天才,反而还越来越弱,人口越来越少,这几年都没有多少新生儿,帝国打算永久取消极北的聚灵,以后想要聚灵就要去别的地方了”

    “……”

    叽叽喳喳声不断传来,火炉周围三五成群的围了很多人,吃瓜可以,却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火炉不远处,一个由一整块冰雕刻而成的高塔屹立在那,镇上最高的建筑,也是镇长平时修炼的地方。要不是镇子上所有房屋高度都差不多,它绝对是最不起眼的。

    此时高塔最顶端的一个冰屋里站着三个人,一个中年和一位老者并肩而立,中年人身高两米且身形挺拔,听着外面的吵闹声一张大众脸上也不见丝毫表情。一旁的老者看了看外面的人群冷笑一声,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少年道。

    “我可提醒你一句,你这次需要的火焰可不是这个小家伙能承受的,我敢肯定的说,没有极强的保护手段挺不过两息”

    中年人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下方的人们又望向远方,如鹰般的眼睛却有一丝悲伤转瞬即逝。过了一会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转过身来看向少年。

    “吾儿,你先下去准备准备吧,明天就看你的了,镇子是否还能有机会翻身全压在你身上了”

    “是,父亲”少年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你这么相信你儿子?”

    “熊儿不会让我失望的”

    看着中年人依旧没有变化的脸庞不由得扯了下嘴角不再说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黑暗吞噬着大地,整个极北之地被黑夜笼罩着,但是在一块平原中心位置却有着一点光亮,凑近一看,正是用来聚灵的火焰。那火焰就像是心脏一样不停的跳动,仿佛有着无限生命力无法被摧毁。

    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就到了休息的时间,可是火炉周围的人数却是丝毫没有减少,聚灵仪式只能是5岁的孩子才可以,今年也就三个人,可是丝毫不影响吃瓜的众人。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今年聚灵的孩子只有镇长儿子郑熊一个人”

    一个十人吃瓜小队里一个个子不高瘦瘦的,小眼小鼻大嘴的吃瓜一号说道,显然这个消息都没听过,话题刚说出来就吸引来了十数人,还没有围上来的也都伸长了脑袋仔细的倾听着。

    “本来这次是有三个孩子,镇长的儿子郑熊,捕猎小队李二儿子李耳,还有一个是头铁娃崔一”

    “呀,崔一五岁了吗?”

    “不知道聚灵之后这孩子这头铁的程度不知道会不会更加离谱。”

    谈到崔一,顿时周围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由得都有些感慨,感觉都能整上两句。

    “咳咳咳,安静安静。之后呢,怎么就郑熊一个人聚灵了”这时人群中一个壮硕中年男子扬起脑袋咳嗽一声压下周围的喧哗声,又转向传播消息的人说道。身旁人们看了看他的体型,又比较一下自己不自觉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大家都知道,聚灵是需要钱财的,虽然国家有补贴,可是像头铁娃孤身寡人,也是无可奈何,填饱肚子才是硬道理。李耳呢听说之前想试一试聚灵改变命运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刚刚突然说不聚灵了,当然聚灵对大多数穷人家来说没什么用,也许不想花冤枉钱。”

    “不对啊,崔一家里那个有钱的亲戚刚走没多久啊,不应该吧”

    “估计也不是什么关系太好的亲戚,否则也不会让这孩子自己在这里住吧,装装样子怕外人说闲话,有钱人都好一张脸,但是还不想收留一个没什么用的人”

    显然这个话题热度还是很高,虽然讨论了半天没有讨论出什么来,但是吃瓜群众对于别人的私事还是很好奇的。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头铁娃崔一的流量也是非常的高。也许是好奇他的那个有钱亲戚吧。

    冰雕高塔上。身材挺拔的镇长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他抖动几下的双腿就能知道,他保持这个姿势站在这里有了一段时间了。

    “刘管”镇长缓缓张开口唤来自己的助理“你去检查一遍火炉确保无恙,就可以把聚灵火放入火炉中暖炉,准备过几个小时的聚灵仪式了”

    “是”刘助理随后就转身离去。

    “一会检查一遍,这一天都检查多少遍了,谁会搞破坏不成”刘助理一边走一边低着头小声嘟囔着。虽然不满,但是脚步也没有慢下来,不一会功夫就来到了火炉脚下,抬头望着眼前巨大的火炉不禁有些恐惧,抬起手在火炉的其中一条腿上轻轻按摩,虽然有聚灵火在上方烘烤许久,但是也不妨碍冰凉的寒意传入指尖进入身体,竟然让刘助理在极北生长的人打了一个寒颤。赶忙收回手和另一只手猛的搓了几下借此驱散了那股寒意。

    刘助理找来梯子搭在了火炉最上方,脚掌跺了跺梯子腿,轻轻晃了晃。咬了咬牙猛的爬了上去。火炉很大,可是这个炉口却很小,仅够一人进入。双手扒住炉口,脑袋慢慢的探了过去,向下一看漆黑一片,本来就是夜晚,虽然上方有一团火焰,可是炉底却是模模糊糊看不清东西。最显眼的就是自己被火焰照射下呈现的影子。

    “哼,看了这么多次,还是一样”赶忙缩回脑袋爬了下去,被火焰烤的着实有些难受,镇长交代下去检查也被抛在了脑后。反正不会有人进去的,聚灵马上开始,谁还能在里面等着被炼化吗?

    可是刘助理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在他刚刚缩回头的时候,在他影子消失的地方一个黑黄色皮肤,头发柔软却很有韧性的熊毛一样生长在头顶,一双漆黑的眼睛瞪的老大,嘴巴张了张却没能说出话来,颤抖的手臂也无力的摔在身旁,仔细一看,这人正是崔一。

    看着一天来了好几回却没能认出是谁的人,他也很无奈,心里却是想着,检查不下来看看吗?他已经下来5天了,送走姐姐后的那天晚上突然感觉浑身发冷,牙齿不自觉的打颤,记事以来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身体的不适让他迫不及待的需要温暖。正在家里的崔一四处张望,看着家徒四壁的屋子,反而心理上的寒冷更盛,突然需要点什么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不禁让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委屈。也许是心寒让他有了一点清醒,赶忙跑到小火炉旁点燃起仅有的几根木棍。随着木棍全部点燃温度慢慢上升,可是这点温度只是让他感觉到一点点的缓和,木棍慢慢的燃烧殆尽,温度也低了下来,崔一不受控制的慢慢靠近。随着最后一点火苗消失,一阵寒意袭来。

    “我去”脚下一滑,猝不及防下一个狗啃屎摔在了火堆上,由于极北地区的关系,刚刚熄灭的火堆让他感受不到一点温度。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墙壁上倒映的自己,原本小麦色肌肤的自己变成了黑黄色,黑里透着暗黄色,看着都强壮了。

    来不急尴尬的小一被那股寒意又一次刺痛自己的身体,顾不上肮脏的自己跑了出去,现在正是夜晚,街道上一个人没有,四下张望后,一眼看到了镇长中心用来聚灵的聚灵火还有下方的火炉。源于身体的渴望让他不受控的冲向聚灵火方向,到了眼前,火焰的温度使他不受控制的靠近,火炉附近的房屋下有两个抱团取暖的人都没注意到,显然那两个人都是个偷奸耍滑的家伙,依偎在一起打着盹。

    眼角余光看到火炉一旁的梯子,快速靠近,手脚并用飞快的爬到顶端,仿佛失了智一样伸手抓向不知名的火焰,可是还不等碰触到它,一不留神脚踩空了,掉进了火炉里。在这里小一感觉温暖带来的舒爽不自觉的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夜晚的风雪很大,几息的功夫地上的脚印都被掩盖了去。

    “……”

    刘助理三步并两步跑下平台,不自觉的抬起右手对自己扇了扇风,左手抬了起来指了指空中的聚灵火。

    “入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