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进城
不久之前。
河东城,城门口,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女人,正是烈兰。
站在她前方的钟罗抬起头,对着城头的士兵喊道:“卢夫人驾到,打开屏障,让夫人进城!”
钟罗浑厚的嗓音穿透屏障,传到城头士兵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他们向下看去,果真看到了烈兰,于是回复道:
“是!”
没过多久,护城屏障便逐渐消失了。
在这河东城,卢夫人的话比卢老爷的话还要管用。
烈兰重新坐上车架,钟罗便招呼着马夫进城,正当此时,从他们身后跑过来两个人,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另一个则是容貌清秀的姑娘。
这两人正是阿朱和她爷爷徐永昌,他们远远看见河东城的屏障关闭了,便急匆匆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机会进城。
他们二人站得离车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步,许永昌站在原地,试探着开口问道:
“可否让我们二人一同进城找人?我的儿子和孙子昨天在城里卖香木,到了今天都还没有回家。”
钟罗猛然察觉到徐永昌身上有神眷者的波动,眼中寒光一闪,就要动手,却听见帘子后的烈兰说道:
“问问他儿孙什么时候进的城。”
“是。”钟罗低下头答应,然后问徐永昌:
“他们昨天什么时候进的城?”
“他们一大清早就进城了,平日里都是晌午前就回家了,就这次进城,到现在都没回来。”
烈兰听到这番话,思量了一会儿,眼皮一跳,即刻下令:
“带上他们进城,回卢府。”
“是。”
钟罗对二人说道:
“跟我们进城。”
“好好好,谢谢,谢谢……”徐永昌和阿朱听到能进城,心中一喜,随即跟着车架进了城,阿朱心里又是喜忧参半,忧的是怕进城也找不到父亲和哥哥,于是一路忐忑着走过了城门。
进了城之后,徐永昌向着钟罗和车架里那位神秘女子抱拳,说道:
“谢贵人帮忙,就此别过,我们去找人了。”
说完便要走,却见那壮汉怒目而视,浑身源力爆发,释放出恐怖的威压:
“谁让你们走了?!”
八品?!
徐永昌面色发白,他能猜到这一行人身份地位不低,能让祭典期间的河东城解除屏障放进城,可他哪里想得到这个扈从居然是八品神眷者!当下心中骇然,那恐怖的威压压得他脚步虚浮,呼吸都不顺畅。
“卢夫人要你们跟着,你们就好好跟着!”
钟罗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着徐永昌,厉声说道。
卢夫人?!
莫非是那个龙人烈兰?!卢鸿飞的妻子?!
徐永昌脸上毫无血色,有着龙族血统的龙人生性残暴,难以相与,对方又位高权重,万一惹恼了对方,只怕是性命不保!
“是……是。”
他只得低头应允,拉着阿朱,一言不发地跟在车架后面。
“哼。”
钟罗见他老实跟在后面,冷哼一声,便转过身去,护卫着车架。
马车在一户大门前停下,钟罗掀开帘布,烈兰便从车上下来,看了一眼卢府大门的牌匾,然后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大门,阿朱和徐永昌也跟在后面。
“天成见过母亲。”一个高大的男子迎了上来,低着头,弯着腰,恭敬地向烈兰请安。
此人便是卢鸿飞的大儿子,卢天成。
“卢鸿飞在哪?”烈兰问道,正眼都没瞧他一眼。
卢天成低着头回答道:
“父亲在书房。”
烈兰指了指阿朱和徐永昌,叫来身边的一个侍女,吩咐道:
“把这两个人带到偏房。”
“是。”侍女应声,随后便引着二人走了。
二人路过卢天成身边时,他抬头看了一眼,便看见一张清秀的侧脸,以及一条动人的曲线。
是个美人。
等到烈兰走远后,卢天成看着阿朱的背影,舔了舔嘴唇,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
“你们就呆在这里等着吧。”侍女将阿朱二人引到卢府边缘的一处小院,对着他们说完,便走到院子门口守着。
“嗯。”徐永昌应声道,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侍女守在门口,却看见卢家大少爷悠然走了过来,他探头看了看院子里的阿朱,小声问道:
“这两个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是在城门口的时候突然找过来,卢夫人允许后带进来的。”侍女低着头回答道。
卢天成听罢,想了想,对着侍女说道:
“这里没你事了,你去忙你的,我来看着这两个人。”
“……是。”侍女不敢忤逆卢天成,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便听他的话,离开了这里。
还没等侍女走远,卢天成便迫不及待地走入了院门。
徐永昌见到一个陌生男子进来,十分警惕,却见那人一脸微笑,十分客气地抱拳问道:
“敢问二位从何而来,来这河东城准备做什么?”
“我们是许家村的,来河东城找我爹和我哥。”阿朱回答道,紧接着问道:
“你知道卢夫人为什么要我们呆在这里吗?”
许家村?那个破破烂烂的村子居然也有这样的美人?
啧啧啧……
卢天成眼里含着笑意,看着阿朱的脸,开口说道:
“不知道。”
“不过如果是找人,我倒是可以帮忙找一找。”
“真的吗?”阿朱有些欣喜,河东城这么大,如果有住在河东城里的人愿意帮忙找的话,那找到父亲和哥哥的速度就要快得多了……
“你是谁?”徐永昌打量着这个年轻人,无论是衣着还是举手投足之间的细节,都不像是个普通人。
卢天成微微一笑,抱拳道:
“卢天成,家父卢鸿飞,河东城城主。”
“……”徐永昌听到这个名字,心神一颤,虽然很少来这河东城,但是卢家的两个儿子的名声,他是知道的,好色,嗜血,蛮不讲理,一言不合就杀人,强抢民女……
明明本性恶劣,却装作一副彬彬有礼、平易近人的样子,还无缘无故地过来套近乎……
他心中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