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龙剑录

第二篇-7 落雷

    李掌柜端着一盘水果盘走到狄康武和冷姮盈对坐的桌边,笑嘻嘻地说:“公主殿下,这盘新鲜的水果盘,就当做是刚刚平民有失远迎的赔偿吧”

    冷姮盈抬头看向李掌柜,李掌柜转过头去,对着林仓吆喝:“林仓,拿那罐白桃甜酒,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能怠慢公主殿下!”

    林仓愣了一下,心领神会了李掌柜的意思后,便转身快跑进酒窖,拿了一瓶包装的非常精美的酒小跑步地来到桌边,递给了李掌柜,李掌柜笑了笑,一边将酒的包装纸拆开一边说:“公主殿下,这瓶酒当时平民可是花了很大的心力才买到的,这家酒厂号称一年才出一百瓶这款酒,你瞧,这里有编号,是第六十六瓶,六六大顺,多吉利是不是?公主殿下,您喝了这瓶酒,想必往后每一天都会非常的顺利又顺新的!”

    李掌柜边说边替冷姮盈倒了一杯,甜酒入杯,白桃的香味瞬间四溢,弥漫了整个餐厅,宛如置身于童话故事中一样,既是令人感到梦幻无比,又欣悦欢快。

    冷姮盈喝了一口,本来眼神中的敌意立即就消去了一大半,冷姮盈赞叹道:“真好喝!”

    “要是公主殿下喜欢,那这瓶酒就给公主殿下吧!”

    李掌柜笑说,而林仓和其他的伙计无一不是瞪大了双眼,看着平时极为小气的李掌柜竟然一出手就这么大方,李掌柜斜眼瞪了林仓一眼,林仓立即收起震惊的眼神,李掌柜再次面向冷姮盈,殷勤又亲切地说:“这样吧,公主殿下,平民这就去吩咐厨子弄点吃的,让公主殿下您配着酒吃,等一下再让伙计带您去赏烟花,可好?”

    冷姮盈点了点头:“行吧”

    “好勒!”李掌柜笑着起身,用眼神示意所有人都赶紧散开,自己也好似脚底抹了油一样,三步变两步地小碎步离开,离开的同时,心里还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大气,心忖:“总算是安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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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垂云关与北蓬城的热闹程度不相上下,只不过北蓬城是普天同庆,垂云关则是人命关天。

    兰戎军,五十名术法兵,五十名攻城兵,五十头四眼红蜥,一队战一关。

    离垂云边关不远的将军府,一名穿着与所有垂云边军依样的深蓝色盔甲、同样挎着一把黑柄红穗刀的男子正大步走出府邸,在府邸门前,整齐排列了一队垂云边军

    要说那名男子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件黄色披风,但虽然只是多了这么一件披风,却足以让男子在一众垂云边军中显得格外的有大将之风,此人正是镇守垂云边关的将军,陈弘。

    陈弘说:“随本将镇守国门!”

    说完,陈弘右脚一踏,身形顿时腾空拔起,直朝边城掠去,而那一队垂云边军则是有条不紊地转身,踩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浩浩荡荡地朝边城而去。

    只瞧在垂云边城上,身穿垂云边军的深蓝色盔甲的哈根正以那把黑柄红穗刀斩杀一名沿着长炼飞钩爬上来并且刚露头的兰戎军,而当他用脚踹掉那条飞钩后,转头看去,寇克正在与一头四眼红蜥缠斗,寇克体型高大,尤其是手臂更是粗壮,那把边军佩刀在他手上耍起来可谓是虎虎生风,四眼红蜥虽是凶猛,但却仍旧被寇克手中的刀震慑住,寇克一看有机可趁,便抡起佩刀,猛然由上自下地斩下,硬生生将那头四眼红蜥斩成了两半。

    再看另外一边,身为术法兵一员的高尔施放出一条银链,将两名在空中的兰戎术法兵捆在了一起,高尔奋力一拽,将那两名术法兵拉向城墙,那两名身体被捆绑住的兰戎兵根本无计可施,只能直直地撞上城墙,力道之大,愣是头盔都撞得稀烂,更别提头盔底下的头了,直接成为城墙上的一摊肉泥。

    然而此时所有在垂云关的城墙上的鲲琼士兵心里都突然有一股不言而喻的不安,就算这一支兰戎军是敢死队,那也未免太轻易就被解决了吧,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任何一名兰戎兵做出除了攻击之外的事情,所谓的敢死队,通常都不是真的只是来送死的,但此时却看不出他们到底有什么真正的目的。

    而这一份不安随着兰戎军越来越少,在鲲琼士兵的心中越来越大,就是已经不把生命当作一回事的哈根也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忽然,一声惊天的大喊声响彻了整个城墙:“敌军!有敌军!”

    所有在城墙上的士兵都不约而同地转头朝关外看去,不知何时,本来绿草如茵的平原竟然上头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这时所有士兵都才真正的反应过来刚刚那一支敢死队的真正目的,但似乎为时已晚,只见一颗颗着了火的巨石划破了天际,朝着垂云关砸来。

    “掩蔽!掩蔽!”城墙上响起嘶吼声,但很快就淹没在了哀嚎声中。

    只见一名脖子上围着一件绿色披风、没有穿上衣袒露出有着十三道刀疤的胸膛、有着黑色的黔面、腰间挂着一把熊头弯刀的男人,跨坐在一头红色的狮子上头,他在穿着兰戎国黑色盔甲的军队最前面,抬起头看向垂云关,咧嘴冷笑:“来,通通都给本王上!”

    在他身后的兰戎军以相当惊人的速度冲向垂云关,垂云关城墙上的所有鲲琼士兵此时大气都不敢喘。

    而就在这个时候,哈根突然冲向一架巨弩后面,操弄巨弩,就在如黑色潮水的兰戎军冲来时,哈根使劲地让身前那架巨弩上的三根巨箭射出,巨弩发射的瞬间,哈根的双手手掌立即血肉模糊,但哈根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一样,放声地大吼:“守国门!务必要将这群匪子全部拒之于垂云关外!”

    三根巨箭射入兰戎军队中的剎那,虽然不算是对关外这对来势汹汹的兰戎军队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却是对城墙上的鲲琼边军起到了强烈的振奋效果,而就在同时一道虹光自空降落在城墙上,接着一个宏亮且具有稳定军力的效果的声音响起:“说的好!今夜必拒匪子于我垂云关外!”

    来者正是垂云关的守将,陈弘。

    而就在陈弘出现在城墙上的同时,那队集结于将军府邸外的鲲琼边军也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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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蓬城中,人山人海,繁星当空,但最亮眼的还是那炸亮了夜空的朵朵绚丽烟花,在旅店里都能听见一声声的爆炸声,还有一阵阵的欢呼声。

    “按照惯例,这烟火应该会一路施放到巨良城”李掌柜笑着说:“不妨等人群离开这一代后,再出去赏烟花,人少一点,烟花才比较好看”

    而在这期间,狄康武和冷姮盈完全没有任何的互动,这让那些想要接近狄康武的女子看的是既是满肚子疑问又是不免暗自窃喜,反而是旅店的伙计们,在林仓从李掌柜口中得知原因后,就不再是雾里看花了,但毕竟两位当事人的身份极为尊贵,再加上尉子玄在“春神祭典”的开幕式上宣布的事情,显然鲲琼国的少年国王这一次是真的不打算继续隐藏鲲琼国的真正实力了,挥军北上救援骊昌国,虽然没有提到洛坎国,但又有谁不会去臆测,倘若这一次出兵骊昌成功了,鲲琼国的军队跨过尼长达江,进军洛坎国的可能性有多大,而且整个鲲琼国,有谁不知道他们的国王的雄心壮志:成为伊盘大路上的一方之雄。

    大概是借着几分酒意,冷姮盈这才有了勇气“摒弃前嫌”,朝狄康武说话:“喂”

    狄康武看了一眼冷姮盈,冷姮盈说:“我表哥那天说的话,虽然没有提到你们国家,但如果真的能成,我一定帮你争取,怎么说我们都是盟友”

    狄康武点了点头,这时林仓从店外小跑步地回来,来到狄康武和冷姮盈两人的桌边,说:“人群已经过了,差不多可以出去了,要是再晚一点,可能就会有人开始收摊了!”

    李掌柜笑着走来:“要是有看到什么想要吃的喝的或是买的,都尽量买,所有花费都由敝店支付”

    应该是待在北蓬王宫中太久的缘故,冷姮盈对闭幕式上的市集显得格外有兴趣,到处东瞧西看着,有时候还会在被认出来是那名在开幕式上艳压群芳的少女后,这倒是让冷姮盈那份嫉妒的心情更加舒缓了。

    不过当闲步走在后头的狄康武出现的时候,引起的骚动就更为热烈了,这对少男少女的出现,不仅仅是勾起了其他少男少女对于未来和爱情的幻想,也勾起了许多妇人男子曾经那段荳蔻年华以及年少轻狂的记忆。

    这时绚烂的烟花又一朵一朵地在夜空中盛开,冷姮盈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争奇斗艳的烟花,心中不由自主地感慨如果这里是骊昌国,那该有多好?如果身边的人是自己的家人,那会不会让这些烟花更加的美丽耀眼?如果天下太平,那是不是自己就真的能好好地享受这一场盛会呢?

    但若是一切都如同自己的想象,是不是身后的那个人,就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也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份一闪而过的眼中柔情。

    同时,冷姮盈也不知道在自己身后的狄康武如今的眼中,也泛起了丝丝触景生情,烟花,据说是洛坎国傲笑伊盘大陆的四大发明之一的产物,对于来自洛坎国的狄康武,烟花他一点都不陌生,但如今看到了这片烟花海,狄康武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坐在金黄色的龙椅上的身影,以及一道对镜戴上华丽的凤冠的身影,还有一抹喜欢穿着红衣在花园来跑跳的身影。

    然而映在狄康武眼中的,不只是那片烟花海,同时还有一袭粉衣并且拿着肉包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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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色披风迎风而飘,立于垂云关城墙之上的陈弘眼睛直钩钩地盯着关外那座在巨型红狮上的那个身影,而那名坐在巨型红狮的男子也看向了陈弘。

    身披黑色军盔的兰戎大军压近,城墙上的鲲琼守军各个都绷紧了神经,要是没有意外,这一次兰戎国是真的展开了侵略。

    陈弘吐了一口气,拔出黑柄红穗的斩马刀,高举过头,刀锋上突然迸发出蓝色的雷光,陈弘大喝:“垂云军听令!今夜,守国门!拒匪敌!”

    话音了,刀锋落,青雷出,一道化做刀锋形状的轻雷朝着那片黑海斩落,在战场炸出一道大沟,而随着陈弘的青雷刀炸响,城墙上的那一座座巨弩也奋力射出,而术法兵则是弃守转攻,术法攻击连袂施放,弓箭手更是不断的拉弓放箭,每一个鲲琼士兵都将今夜视为垂云关地生死一战。

    而关外的兰戎士兵各尽所职,持盾的士兵纷纷举起盾牌结盾阵,掩护其余的兰戎兵朝垂云关推进,来到城门下后,便打开盾阵,让在盾阵中养精蓄锐的攻城兵尽力发挥,而那些术法的天赋较高的术法兵也竭尽所能地施放术法朝垂云关城墙上的鲲琼守军进行攻击。

    清一色全部都身穿深蓝色盔甲、手持斩马刀的垂云边军,虽是奋力抵御,但让陈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眼下的状况竟是最为糟糕的状况,就算不是调动了所有驻扎在骊昌国的兵力,至少眼前这黑压压一片的兰戎军,已经是鲲琼国从军情中掌握骊昌国境内的兰戎军兵力的八成。

    但最令陈弘忧心的是要调动这些兵力绝非一两天且可以隐蔽地完成的事情,可是在这支大军出现之前,垂云关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情报消息,这意味着鲲琼国安插在骊昌国国内的情报员出现了极为严重的问题,好一点的状况是情报单位被一锅端了,但陈弘却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这段日子两军的短兵冲撞除了有试探兵力的用意之外,也不乏有就近打探军情的目的。

    而且自从骊昌易主后,尉子玄便迅速组建了一支人数五千的轻甲铁骑,而这五千人皆是鲲琼国国军中的菁英,这支轻甲铁骑首次亮相便是由尉子玄亲自领队绕行巡逻,用意就是想要吓阻进入骊昌国的兰戎军继续南下侵略,不过尉子玄没有想到兰戎国竟然真的派出了一支同样是轻甲铁骑兵的队伍出城与这支新成立骑军对冲,但说也奇怪,那支兰戎轻骑却是意外的不堪一击,甫交锋阵型便被冲散的宛如一盘散沙一样,甚至最后被鲲琼军一路追打进蒂亚森林中,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后来偶遇狄康武和冷姮盈这两名幸存者。

    在那之后,这支轻甲铁骑便被编入了垂云边军中,原本所有的垂云边军都对这支虽是刚成立却是旗开大胜的轻甲铁骑都心存敬佩,但后来当两国发生短兵相接的战况时,却让那些原本就戍守垂云关的边军士兵们看的是一头雾水,这种短兵相接的骑兵对冲,明白着就是互换兵力的生死局,但边军守将陈弘却都派遣那支轻甲铁骑出战,以至于这支轻甲铁骑犹如昙花一样,迅速凋亡。

    虽说如此,但这支铁骑的成员毕竟都是鲲琼军中的的菁英,对于战局以及情报的敏锐度仍旧相当的高,若视能从对冲中回来,也都会上报骊昌国边境的情形,但无论是情报单位还是铁骑,从来都没有任何一点消息指出兰戎国的大规模调兵,这不免让陈弘担忧起一件身为一个戍守边关的将军最不愿意去想的一种可能。

    鲲琼国的军事情报网,已经被兰戎国渗透了。

    坐在那头巨大的红狮子上的男子嘴角扯动起了阴邪的笑容:“就让本王好好看看你们能否守的住这一片云!”

    接着他大吼一声:“给本王破关!”,同时座下的那头巨型红狮也大吼一声,巨大的狮口竟是在吼声后,喷射出一道火束,直逼垂云关的城墙。

    “保护将军!”城墙上响起阵阵鲲琼士兵的喊叫声。

    火束激射向城墙上双手握刀的陈弘,陈弘虽然想要提刀抵御迎面射来的火束,但如今在他身边却有数十名好不容易上了城墙的兰戎士兵,那些兰戎士兵似乎从未有斩杀敌人的杀意,似乎只是想要缠住陈弘,使得陈弘根本无法提刀挡火束。

    眼看着火束逼近,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陈弘面前,术法兵高尔横空而出,只见他手持一面六角铁盾,猛提体内艾勒,将艾勒附着于六角铁盾上,火束硬生生地撞在了那面六角铁盾上,而这一撞,高尔一大口的鲜血猛然吐出,身体也跟着向后滑。

    “高尔!”陈弘瞪大眼睛看向高尔,一时间杀意大作,黑柄红穗的斩马刀一横,以身体为轴心,划出了一个大圆,那十几名围绕在他身边的兰戎兵立即身首分离。

    “将军,一定要守住!”高尔一边吐着血一边口齿不清地说。

    “废话!”

    陈弘大吼,但就在他要冲去高尔身后为他助力的时候,高尔却是大声地对陈弘说:“不要过来!”

    陈弘愣了一下,便见高尔又大喝一声,以燃烧生命转化成艾勒,六角铁盾上的艾勒暴涨,高尔持盾的手猛力一挥,火束被迫改向,激射向天,但也在同一时间,六角盾牌碎成了粉末,这才看清楚了高尔持盾的那支手早以被火束的高温烤烧的油如枯木一样,就连血也都没有,而且六角盾牌碎成粉末的瞬间也炸出了一股力量波,直接将气空力尽的高尔震飞出去,直直地从城墙上摔了下去,坠落在垂云关内。

    尽管高尔壮烈牺牲,但在战场上,就连陈弘也没有时间为他哀悼,因为只要是在战场上,就是无时无刻都有人在死亡,无论是敌方还是我方,都在死人。

    除了在城墙上你死我亡,还有垂云关内蓄势待发的鲲琼军,此时每个人心中都已经知道,能活过今夜的机会随着战争的时间越来越长而越来越少。

    有越来越多的兰戎士兵登上了城墙,而那道紧闭的城门也不停地因为受到攻城兵的撞击和攻击而发出惊天的巨响和慑人心魂的震动,垂云关关内的鲲琼军领队,副将朱建昶用力地按住腰间挎着的那柄斩马刀的刀柄,虽然在加强垂云关的防御力这件事上,可以算是用了三分之一鲲琼国的国库财力,但以他的估计,今夜他眼前的这道城门,绝对会被攻破,而那时候就是真正的生死瞬间了。

    城墙上的陈弘也已经感觉到,今夜的垂云关就算真的守住了也多半要耗损超过一半以上,那日当他收到来自北蓬宫的御旨后,陈弘就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于身外,只守国门,边城首将,当守国门,必须死于垂云关后的所有人之前。

    陈弘举起手中已经染红的斩马刀,双手握刀柄,右脚向后跨,再注艾勒入刀,青雷再起,嚓嚓作响。

    陈弘双眼看向关外那名红狮上的人,陈弘决定要赌一把,不惜用自身的安危作为赌注,来赌一把能少死很多鲲琼男儿的机会。

    尖刀指天,青雷滚刀锋,青雷刀锋引天雷,陈弘默念二字:“落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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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蓬城中的人群随着游行的队伍逐渐远离也慢慢散去,不过冷姮盈似乎还意犹未尽,或是其实就是不想又再一次被关回去王宫中,便一点都没有像是要回去旅店的意思,而跟着她一起出来的狄康武与林仓也并没有一丝催促冷姮盈的意思,不作声地跟在她后面。

    街道上的人潮越来越少,商铺摊贩也一间一店地逐一熄灯,不过冷姮盈却有种莫名的轻松自在感,没有人关注她,更没有人看她,此时的自己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自由自在地走在街道上的人,没有尊贵的身份,没有吓人的头衔,更没有沉重的担子,有的就是自己。

    或许也还能再算身后的那个少年一个。

    冷姮盈转进了一条小巷,但此时林仓突然说:“公主殿下,夜深了,我们就不走巷子了吧”

    冷姮盈停了一下脚步,却又很快就又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今天这种日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冷姮盈的坚持让身后的两人也不再用多劝一句话,冷姮盈径直地朝前走去,虽然她其实也知道林仓的好意,但就如同她自己说的,今天这种日子,照理来说是不太可能出现任何的事情的。

    平安无事地走过了这条巷子后,冷姮盈还故意回头朝林仓看了一眼,林仓笑了笑,趁着冷姮盈转回去后,使了一眼神给狄康武,眼中之意大概是:“太子殿下,你也该多管管公主殿下吧,怎么说你们不是一对吗?”

    不知道是看不懂还是故意不理会,反正狄康武是没有响应林仓的眼神,依旧沉默无语地走在冷姮盈的后方。

    宛如尝到甜头的蜂蜜一样,冷姮盈又走入了另外一条巷子,这条巷子比刚刚那一条还要宽,显然是一条商店巷子,只不过时间已晚,商店都打烊了,整条巷子黯淡无光。

    然而就当走到巷子中段的时候,冷姮盈却感觉到自己被狄康武按住了肩膀,冷姮盈脸颊一红,但又故意装模作样地说嘲讽说道:“怎么?没有灯,你就怕了?”

    狄康武安静很正常,但林仓也跟着一起安静,似乎就有点不正常了,冷姮盈转头,只见狄康武本来平静的脸色上多了一分警惕,而林仓那本来玩世不恭的脸竟是换成了一张沉着如军人的表情。

    两人什么都没有说,但却在同一时间都看向了巷子的另一端,有一个很轻的脚步声正在朝三人走来。

    除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一股浓烈的杀气也逐渐靠近。

    突然,冷姮盈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铃铛一样,被人用力地向后扯动,然后又被接住,当她定睛看向前方的时候,只见狄康武不知何时已经冲到前面去,并且一掌拍出,“砰!”的一声,整条巷子都剧烈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狄康武就从前直直地倒滑回来,此时冷姮盈才看清楚前面有一名穿着一袭黑衣的人,那人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冷姮盈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倒不是因为眼前突然出现这一名蒙面黑衣的不速之客,而是眼前狄康武竟是与那人对了一掌后,竟然倒滑回到自己的面前。

    “带她离开”狄康武沉声道。

    “务必小心”林仓说完,便一把抱起冷姮盈,快速撤离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