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笑道：“姜家并未求援，此时敌我不分，不可妄动。况且，他们高手数量远胜我等，如果出击，你觉得有几成胜算？”

    “怕是一成都没有。”徐铭叹气道。

    尽管这半年以来众人实力大进，但同荡马岛海贼相比依然太弱，就算与姜家联合，也不是人家对手。

    何况，他们不信任姜家，姜家就会信任他们？貌合神离，还不如各自为战。

    常生有自己的想法，桃源村防御工事建设半年初具成效，对方没那么容易破坏。只要快速灭杀海贼四品武者，他相信一群乌合之众只有树倒猢狲散一条路可走。

    晋安县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上千武者之间的战斗没有那么容易结束。随着武者位置的不断移动，轰鸣声逐渐传到了十几里外的龙头山。

    不少睡梦中的村民被巨响惊醒，其中大多数都是徐铭等人的妻儿。当她们看到男人不在身边时，就知道一定发生了大事。

    常生没想着隐瞒，派人将情况讲明。见常生和他们的男人神态正常，这些妇人倒是稍稍安心下来。

    此时，最怕的就是人心不稳。

    姜欣月也来到了门楼之下，当听到晋安被攻打的消息后，她神色不断变换，欲言又止。

    三娘抓起姜欣月的小手，安慰道：“姜老太爷、两位叔伯实力强大，一些贼寇而已，不必担心。”

    尽管姜欣月总说与姜家划清界限，此时一想到父母都在海贼的攻击之中，心中很不是滋味。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开始有人影向着龙头山的方向逼近，看起来像海贼正在追杀晋安的逃兵。

    常生心中一沉，如此看来晋安内的情况不容乐观，姜家怕是要败了。

    “近千人的性命全系与我身。”常生心如明镜，这时绝对不能让自己的手下以身犯险，苟在桃源村才是最佳选择。

    常生的熟视无睹让赶来龙头山的一些武者心如死灰，其中有人更是大吼大叫。

    “常生，你乃姜家女婿，如今却见死不救，枉为人子！”有人对着门楼怒斥道。

    “哈哈，老子记得姜家一女二嫁，人家常兄弟早就非姜家外婿，你何故强行攀亲，受死吧！”海贼也怕常生率人出手，大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几分。

    “姜欣月，你爹娘你爷爷都在城中，那些海贼见人便杀，你难道不顾他们的死活？”其中一名七品高手撑的时间最长，一边战斗，一边将话锋对准了姜欣月。

    常生眉头微蹙，吩咐段志明道：“将夫人送回家中。”

    段志明得令刚要下楼，却见姜欣月跑了上来，眼中噙着泪水，看向了常生。

    常生上前将她扶住：“月儿，你……”

    “哥哥，我不求您救整个姜家。”姜欣月银牙紧咬，“月儿只求您能救下母亲，她自小便最疼我，爷爷他们做的那些事皆与她无关。她不过一女子，并非武者，海贼或许会看在您的面子放她一条生路。”

    “这……”姜欣月知道事不可为，所求不过是母亲一人性命，但常生不想拿兄弟们的命冒险。

    噗通！

    见常生不为所动，姜欣月突然跪倒在地：“哥哥，月儿从没求过您什么，只此一次。若事不可为，算我母亲命薄，等百年之后月儿再去地下请罪！”

    常生忙将姜欣月抬起，叹口气道：“我试试吧。三娘，带月儿回家，莫要让她再动气。”

    三娘点了点头，姜欣月没再多言，随她下了门楼。

    “欣月，你别太担心，既然阿生答应下来，定能救出伯母。”三娘劝道，“你不该如此冲动，想来夫君已有打算。”

    姜欣月低着脑袋，沉默不语，直到回家之后，才低声道：“我明白，哥哥对我极好，我不该再奢求更多，可我不能看着娘亲送死，哪怕哥哥因此恼我，月儿也认了。”

    三娘见姜欣月将后果想的明白，扶她坐到床上，笑道：“阿生岂会恼你？他呀，比你我更看重亲情。”

    ……

    常生将门楼的防御任务交给了徐铭，换上了一套装扮，戴上面具，利用完美金身之法稍稍改变了体型。救出姜氏是他自家事，一人行动也方便许多，不必让手下人跟随，反而容易将事态闹大。

    另一方面，如今战斗扩散开来，更有利于常生浑水摸鱼，这可是夺取生机的好机会。

    运起巅峰身法，常生此刻近乎踏空而行！

    从龙头山到晋安县城各处都是战场，有的三三两两，有的十几二十人乱斗，场面极其混乱。

    常生将杀猪刀挂在腰上，反而手持一把精钢大刀，不分敌我，见到武者便是一刀砍下！

    非友即敌，经过姜家的抛弃和夜鹫的偷袭后，常生心中不可杀之人已经极少。

    一路行来，死在他刀下的武者不下百人，哪怕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吓的肝胆俱裂！无论几品，一刀一个，眼前这尊魔神从未出过第二刀！

    “县卫军的人……”常生击杀一名八品海贼，瞥了受伤的武者一眼，摇了摇头，扬长而去。

    “魔神，没杀我！”幸存的武者仿佛从地狱来到天堂，朝着龙头山的方向，疯狂跑去！

    走过十多里路，根据常生观察，海贼和晋安县武者数量大概二比一，姜家明显处于弱势。除了自己的手下，他没有放过一人，等到达县城之时，尸体堆满了官道……

    去年跟随常生的78武者留在晋安的大概有一半，经此一役，不知还有几人存活。

    常生服用了一株三阶灵药，恢复内劲，潜入晋安城中。

    看到城内情况稍稍松了口气。不管大乾如何糜烂，武者并没有滥杀百姓的习惯，虽然暗地里会有些龌龊勾当，至少明面上不会以此作伐。

    晋安城内比城外反而安静了许多，街道上空空如也，除了尸体，几乎看不到一个人。

    常生来到姜家大宅并未着急进入，跃身而起，将身形藏在了一株高大的银杏树上。

    对于姜家，常生的感情很复杂。若是以前，他或许已经冲进去与之并肩作战，但现在，他却有自己的考虑。

    武道世界和世俗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利益在大多时候比感情重要的多。姜家和常家之间的离散给常生上了很好的一课。

    “姜家完了。”常生神魂强大，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院落中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