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一击。

    白帝即使胧纱膛骨崩碎，且有巨大的撕裂状伤口呈现于胸膛之上。

    “这、这是...穿山甲吗？”胧纱倒地，利用翻滚拉开一段距离，看着白帝周身的鳞甲，以及之前那惊人的手臂力量，瞬间联想到了穿山甲这种生物。

    胸膛虽伤，却也无恙，见伤口逐渐愈合，且在即将痊愈之际，一枚铜板即是于伤口中滚落而出，落地...化作了两半。

    看上去就像是...这枚铜板用自我牺牲的方式，吸收了胧纱所承之伤。

    “很难否认，人文社会的未来，即是不断降生于世的下一代。但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将人文社会的延续视作己任。例如说我这个自私自利之人，我并不在意人文社会的延续，我所在意的只有...我的延续！”白帝沉声，且是一跃而起，于半空之中正对胧纱扑杀而至。

    “抱歉，我也不是无私奉献之人，恰恰相反...我也是个自私自利之人，之所以会站在这里负隅顽抗，并不是为了保障人文社会的延续，仅仅是为了满足我对少年、孩童、稚子的保护欲望！”胧纱见状，不躲不闪，而是双手共握苗刀、高举过顶，对着迎面而来的白帝猛劈而去。

    啪！刀斩于白帝鳞甲之上，金属相击独有的火星四溅而出，这一刀虽是堪称惊艳，且有破釜沉舟、截山断岳之势，却也依旧未曾伤及白帝丝毫。

    噗！反观白帝，那强而有力的手掌，已然拍于胧纱天灵之上，且见血光迸溅，亦见血痕瞬涌于胧纱七窍之中。且随白帝五指猛握，一声清脆的声响，更是起于胧纱天灵之上！

    两人各自出手，于瞬间相遇，亦于瞬间两分，白帝无伤落地，胧纱拄刀半跪，看似胜负已定，但...那破碎的天灵却是渐渐恢复如初，流淌的鲜血也是逆流而上，重归于七窍之中。

    噗！胧纱吐血，且是顺势将一枚带有五个洞孔的铜钱吐出在地，随后苦笑开口道：“我的实力虽不如你，但我的私欲，似乎并不在你之下。”

    “那么我该恭喜你，恭喜你能够与我生在同一个...满载私欲的世界。”白帝沉声，话音落下，即是蹲伏在地，双手同拨地面，且经发力，即使地板破碎，并使泥土翻飞。

    未等翻飞的泥土落地，地洞瞬成，白帝亦是往里一钻，顿时没了踪影。

    “挖洞的能力吗？！”胧纱暗道不妙，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特性的弱点是什么，一旦自己被白帝抓住并拖入地下，便会被泥土掩埋，就算不会窒息而死，也无法于地底逃脱，而一炷香的时间也会这样白白浪费。

    不过事实证明，胧纱的担心是多余的。

    最起码...白帝似乎并不擅长思考，也不是那种谋而后动、善制策略之辈。

    啪！正当胧纱警惕脚下之时，一声破碎的炸响即是在他身侧传来，待至侧首瞧看方见...白帝宛若破海蛟龙一般，于坚硬的地面中一跃而出，而本是坚硬的地板、地面、泥土也于此刻化作飞溅的浪花，衬托着白帝的凶猛。

    砰！胧纱躲闪不及，被白帝拍中肩膀，而肩骨也是在其一掌之下瞬间破碎。不过庆幸的是...一炷香的时间尚未过半，所以其伤势仅经顷刻即是愈合，而一枚被折成九十度的铜板，也是叮当落地。

    “未来的道路，不是靠着下一代人开拓的，而是靠着这一代人凭借一生去奠定的！所以说...人文社会的发展，并非似你说的那般靠着下一代人引领方向，而是靠着这一代人用着一生的经验推送着无数稚子向前而行！”白帝的声音于周围的地洞中传出，且待话音落下，其身形即似破海蛟龙般于胧纱背后乍现，双手于身前探出，正对其背脊拨击而去。

    啪！没有丝毫悬念，胧纱转身不及，上半身即被瞬间撕裂，不过却也在顷刻间恢复，且见一分为二的铜板掉落在地。

    “即便如此，你我也无法改变稚子是未来、是希望的事实！他们所承担的、背负的，是承接过去，勇于当下，开拓未来的重任！”胧纱沉声而言、坚定而语，不过却也仅能通过声音来诉说心中的思想与意志。

    “会的！他们一定会的！一定会背负开拓未来的重任！不过...你却看不到了！”

    白帝之声再起于地洞，胧纱很想通过声音来辨别白帝的位置，可惜的是...地上的洞不止一个，而且白帝也不会从这些洞中现身，所以听声辨位是不可能的。而在白帝话音落下之际，其身形竟是于胧纱正面破土而出，不曾施展拨击，而是对其下盘扑杀而去。

    胧纱见状，手起刀落，再一次对着白帝劈砍而去。

    啪！细长的苗刀再一次斩于白帝鳞甲之上，而白帝的手则是拍击于胧纱大腿之上，前者未伤丝毫且在一击得手后再度遁入地底，反观胧纱...一枚带有缺口的铜钱，则是再起大腿的伤口中掉落而出，而其伤势也在铜钱落地之时痊愈如初。

    打不过！

    只能被动挨打！

    不过即便如此，胧纱也是心满意足了！

    因为从一开始，胧纱便不曾幻想自己能够战胜白帝，一开始所想之策，便是拖延时间。

    “身为修士，我不该过于依靠他人，也不该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但我还是在此期望，于我身死之前能够得到援助，不求苟活...但求前来援助者，能够引领下一代人走到正确的道路之上！”胧纱放弃了，站在大堂正中，任凭白帝那来自于四面八方的猛攻。

    “你所盼望的援助不会到来了，不过在你死前，我却可以明确告知于你...她会走到正确的道路之上的，不过却不是由你们庙堂一方所引领，更不是由真人一方所引领，而是由我！由我亲手引领！”砰！白帝再度破土，且是乍现于胧纱身侧，抬掌迅掠，即见胧纱腰侧血肉横飞，而未等血肉落地，白帝即是再度消失于地面。

    白帝、胧纱，于大堂之中的战斗十分焦灼。

    但是...站在大门口的茉晗，却是始终无法理解，这两个人在斗些什么？

    “这个真人修士想要带我走，目的是解决真人之祸。”

    “这个衙役也想带我走，目的同样是解决真人之祸。”

    “分明有着同样的目的，为何还要彼此争斗？”

    茉晗不是很懂，不过仔细琢磨过后，却又察觉到了些许端倪...

    “也许这便是团结的反面教材。”

    “虽然有着相同目的，却是彼此相互猜疑。”

    “真人一方不相信仙人，担心他们会解决真人化的问题后杀人灭口，毕竟真人化后的力量，是真人们对抗仙人的唯一倚仗。”

    “仙人一方不相信真人，担心他们会在得到我后将我藏起来，通过杀光他们来消除仙人灭口的隐患，待到仙人死光后，再消除真人之祸？”

    “而且问题似乎也不是这般简单...通过真人得到消息前来截杀，以及仙人得知消息后前来接引，都意味着...双方内部有着内奸。”

    “而且据珏宁所说...凌云山上的仙人意见不统一，有人选择治疗真人，有人选择治疗真人后通过屠杀修士来灭口，也有人选择直接了当的杀光反抗的修士，随后再去治疗真人化的百姓。”

    “同时珏宁也说过...真人团体之中的意见也不统一，有人想要想办法治疗，有人想要杀光仙人后再想办法治疗，有人想着干脆不治疗，一生都保持着真人化后的强悍状态，尚有些许...想着将真人之患散播至整个海澜皇朝，乃至四域，毕竟...普天之下皆相同，那么旧人就真的成为了旧人，而真人也会成为新一任的...统治物种。”

    茉晗第一次开口，却是喃喃自语，用着极其细微的声音，诉说着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话语。

    分析的很是透彻，且是得出了一个...除了那些想要保持真人化以及想要统治星球的偏激者外，任谁都不会想要杀她的结论。

    也就是说...除了这两种偏激者之外，无论是真人还是旧人，都是茉晗的“朋友”，而所谓的“朋友”即是指...通过满足自我需求而去结交他人之辈。

    结合以上所述...在茉晗看来，白帝与胧纱都是自己的“朋友”。

    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茉晗却也不打算眼睁睁的看着胧纱死，因为于胧纱所说之言来看...茉晗是比较认可他的。

    最起码胧纱没有将“解决真人之患”挂在嘴边，同时也不是为了“真人之患”而战斗，而这也就意味着...胧纱并未将茉晗当做工具来看待。

    既然认可，便打算给他些小小的帮助。

    就在胧纱单方面受虐之际，茉晗即是站在大门前的血色残阳之下，做出了一个小小的且是微不足道的动作，而这个动作也是呈现于胧纱眼中。

    于夕阳之下抬手。

    竖起食指。

    指向了上方。

    胧纱抬头，即见...中空且高耸的楼梯内部，以及层层廊道，尚有顺着廊道而下的楼梯。

    没有丝毫犹豫，仅在瞬间，胧纱便明白了茉晗的意思，且是迅猛而动，踩踏楼梯扶手跃起，正对二楼廊道而上。

    “逃避，可保护不了人文社会的稳定发展！也守护不了社会的未来！”白帝再度破土，且是抬手，用那强而有力的手臂，瞬间抓住了胧纱的小腿。

    “那就用我的觉悟去守护！”胧纱放声呐喊，且是手起刀落，瞬断自己小腿，且凭另一条腿再度踏栏而上，成功翻身到达二楼廊道。

    伴随铜钱于伤口中掉落而出，胧纱的小腿也是瞬间重生，而他也是在第一时间起身，对着楼下瞧看而去。仅是看了一眼，便发现...一楼大堂之中，已然没了白帝的身影，就连那毫无意义的废话之声，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帝没了踪影，但站在大门口的茉晗，却是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与不解。

    “于初次见面时来看，那衙役应该认识这真人修士，且是十分惧怕于他。”

    “此刻再看这真人修士的灵力特性，应该是通过吞服兽肉而获得野兽的能力。”

    “结合衙役的特性来看，双方特性应在伯仲之间，就算衙役忌惮真人化后的身体素质，也不该到达一个惧怕的程度。”

    “而且...真人修士的特性虽是棘手，却也到达不了一个无法反制的程度。毕竟野兽也好，生物也好，都有着各自的长处。例如说穿山甲虽然有着强悍的防御以及臂力，尚有打洞的能力，但其弊端也是极其明显，便是无法跳的太高。”

    “任何生物都是如此，都有着弊端，只要围绕弊端展开战斗，那么真人修士的能力便算不上棘手。”

    “为什么要怕呢？”

    茉晗不是很懂，说胧纱胆子小...他又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挺身而出，说他胆子大，却又怕白帝怕的双腿发抖。

    而在茉晗小小声的嘀咕之时，二楼廊道之上的胧纱，始终都不曾得见白帝的踪影，感觉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不过就在他对着一楼警惕瞧看之际，他身后房间的房门，即是无声缓开...

    白帝，已是趴伏于房间中的天花板上...其形象至此已然大变，于先前的鳞甲遍布，化作了周身漆黑且覆绒毛之形。于出现的位置来看，显然是先用穿山甲的能力到达了楼阁外部，且是通过吞服蜘蛛肉的方式，让自己获得了蜘蛛的特性。

    利用蜘蛛的攀爬能力，悄无声息的爬到了二楼的房间之中。

    窗户未关，门也大敞，有风顺窗而入，且是穿过房间顺门而出，到达了胧纱所在之处。看似是白帝的失误，让清风给了胧纱一定程度上的预警，实则...在清风到达的同时，也是让肉眼难察的蛛丝挂在了胧纱的身上。

    蛛丝从何而来？

    蛛化后的白帝并未衍生出蛛腹，但蜘蛛独有的纺器，却是衍生在其五指之上。

    倒挂天花板，肉眼难察的蛛丝顺着五指喷射而出，且随穿堂而过的清风到达了门外，缠绕在了胧纱的四肢乃至是脖颈之上。

    “在后面？！”感受清风吹拂，胧纱瞬间转身，欲对身后瞧看而去。

    “看来你的躯体，并没有你的意志坚定！”于胧纱转身瞬间，白帝即是微微抬手，甚至不曾用上多少力道，便使锋锐蛛丝如若钢刀般，截断了胧纱的四肢及脖颈。

    一炷香的时间依旧未到。

    一枚化作五瓣的铜钱也是叮当落地。

    “你是真难杀啊...”白帝狞声，身形瞬动，见其双臂发力方知，之前伴随清风出门的蛛丝，并非尽数缠绕于胧纱身躯之上，尚有两根缠绕在其身后的栏杆、扶手之上。

    蛛丝遭受拉扯，即是瞬间拉伸，待拉伸过后即是收缩，牵扯着白帝身形瞬出房间，一双尖锐无足且似漆黑利剑的双腿，也是正对胧纱面门而至。

    “我的意志，绝对不会屈服于你的暴行！”胧纱见状即是扬刀，正对身侧的蛛丝砍去。

    崩...刀虽锋锐，亦斩蛛丝，但后者却是未断，而白帝的身形也是顺利而至。

    噗！噗！两声轻响，白帝那宛若利剑的双足，瞬间贯穿了胧纱的胸膛，而二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形，也是撞破了栏杆，对着一楼大堂跌落而去。

    会再度落地吗？

    显然不会！

    “难道我的意志，就该屈服于你的愚蠢吗？！”

    “告诉你，所谓的意志并无对错好坏之分！有的仅是成王败寇之别！”

    白帝放声呐喊，双腿插在胧纱胸膛之中，而双手则是高举向天，正对筒形建筑的上方，同时更有万千蛛丝于十指指尖的纺器中喷射而出。

    蛛丝如若朦胧细纱，不仅喷薄于半空，其末端更是黏在了建筑内部的门窗、墙壁、梁柱、廊道、栏杆、楼梯之上，且随收缩...白帝不但不曾掉回一楼，更是带着胧纱迎空之上，悬于四楼的半空。

    整个筒形建筑内部，肉眼难察的蛛丝已是密集交错，宛若真正意义上的巨大蛛巢一般，而悬浮在半空的胧纱，也似蛛网上的猎物一般，由白帝这只凶猛的毒蛛死死钳制。

    中心点！

    无数蛛丝交错的中心点，即是胧纱所在之处。

    待交错的蛛丝紧绷，白帝即是拔出双腿，并使如剑的双腿点踏于蛛丝之上，于视觉效果来看，宛若悬空而立。而在他的脚下，胧纱则是被难察的蛛丝缠绕，难以寸动。

    “我未必能够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但我始终相信...我的牺牲，绝对不会毫无意义。”胧纱难动，却也绝不屈服，而伴随膛前伤口渐愈，一枚带有两个洞孔的铜钱，也是掉落而出。

    “那我就要看一看，这几枚臭钱，能够保你到什么时候！”白帝狞声，且是抬手，致使蛛丝喷射于指尖，黏住那掉落而下的铜板后，又将其收回于掌心。

    白帝似乎很是厌恶这黄灿灿的铜板，故而狞声而言的同时，不仅将其捏至粉碎，更是将其抛洒而出，化作黄灿灿的碎片、吸粉，于大堂之中璀璨而落。

    -----

    房间。

    房间之上是屋顶，屋顶趴着瑟瑟发抖的高人。

    房间之中有少年，前发遮额，双眉如剑，双眸蕴星，唇红齿白，身着黑红锦衣，也就是衙役服，二郎腿高翘，拥抱漆黑木棍在怀，且是慵懒而坐。

    少年名唤复还，复是一去不复还的复，还是去而复还的还。

    “如果你趴在那里不动，身上的道袍，可是会害死你的哦。”复还那标志性的玩笑声于房间中传出。

    “可、可是我下不来...太高了，实在是太高了！这样，你把我弄下来，等我下来后，无论是金钱还是女人，甚至是权利，我都满足于你！”高人趴在房顶，开始胡言乱语。

    “什么都满足于我？”复还不信，却也相问。

    “对！什么都满足于你！”高人如若抓到救命稻草，连忙确认而言。

    “那好！你且趴着别动！”复还依旧端坐在椅，虽是不曾起身，却也微微抬脚，踹了一脚身前的圆桌。圆桌横移些许，随后四条桌腿即是猛然变长，而这也就意味着...桌子在不断升高，桌面仅在顷刻后便顶破了屋顶，更是将屋顶的高人顶起。

    倒也不曾顶飞。

    高人于惊慌之中死死抓住桌面，椅是牢牢趴在桌面之上。

    待至桌子高达十丈，其四条桌腿即是瞬间收缩，仅在顷刻便恢复成了原本的大小，而桌面也是带着惊慌失措、大喊大叫的高人，回到了房间之中。

    “听说你愿意满足我的一切需求？”复还依旧慵懒坐于椅上，对着桌子上的高人玩笑相问。

    “这...也不一定是一切需求，呵呵...不过都有商量、都有商量。”高人狼狈起身，讪笑而言，心里很虚，因为无论是金钱还是女人，亦或是权利，他都拿不出丝毫。

    “这样好了，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便好。”复还笑言。

    “您说，您说，小的...本官为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一定知无不言！”高人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看清复还身上的衙役服后，即是恢复了往日的高傲模样。

    “尔等此次，是为何而来？”复还抖动着手中的棍棒，似在无声告知高人...若是说谎，便棍棒伺候。

    问题很好回答，但见到复还手中的棍棒后，高人面色即是一僵，随后更是略显谄媚的说道：“自然是护送那小丫头去往凌云山制药，以解决轻云城的真人之患。”

    “我虽为衙役，却是站在真人族一方，且是为真人做事。”复还不曾起身，不过面色却是一沉。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小的哪有送人去往凌云山的本事！此次前来，是为了将那小丫头带到凌云山下的真人族中去，并与真人族中的仙人共同商议、解决当下的问题！”高人见复还面色一沉，即是三魂丢了七魄，连忙改口惊慌而言。

    “呵呵...真巧，我也是开玩笑的，我身为庙堂中的衙役，怎么可能为真人族做事呢？”复还面色再变，变成了之前那满面微笑之形。

    “但仔细想想...本官也是庙堂中的一员，怎么会将小丫头带到真人族中去呢？又怎么会与真人族商议解决当下问题呢？要商议也是该与咱们的镇城仙人商议才对！”高人话风再变，且是再度化作了谄媚之色。

    碰！复还听闻，面色再变，且是猛然抬手，恶狠狠的拍了一下身前的桌子，使其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复还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高人双腿却是一软，不仅瘫坐在旁，且是惊慌开口道：“小的是为了到凌云山上搜刮民脂民...更好的为解决百姓当下遇到的问题，至于那小丫头何去何从，着实与小的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