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救了前夫的白月光

初一

    因该是初一那年,首都霾重得很,空气里挤满了白色颗粒,连呼吸都有颗粒感。

    父亲刚去世,阮家还没完全败落,勉强还能维持她奢侈的学费,续上私立中学的课程,但司机接送是不可能了。

    开学那天,她穿着糟烂烂的衣服,手指上的冻疮都裂开了,顶着大雾,骑车到学校,看着校门口乌朦朦的全是轿车,车隙里不断流出学生,三五成群,精致可爱。

    她一度以为全校只有自己骑车上学,自卑得要死,直到在车棚遇见一个小男孩。

    那个年龄女生比男生发育早,阮棠这身高骑车都有点勉强,那男孩还矮她一个头,在雾里看不清轮廓。

    她锁好车,跟着影子追上去,发现自己和他竟然是同一个班,她以为找到了同类,上去打招呼,却被他白了一眼。

    他上台的自我介绍很简单——“我叫柳怡江,别来烦我”

    柳怡江,细胳膊细腿的白嫩小男孩儿,服饰熨整,衣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熏衣草味。

    名字暖洋洋的,但表情异常的冷淡,像根挂了霜的甘蔗苗。

    这所私立学校也是全国最顶尖的贵族学校,阶级家世等级分明,权钱皆无的学生很难活下去,每个班都有一个吊车尾被孤立。

    阮棠就是他们班的吊车尾,一直坐在最后一排,被迫特立独行。

    但她觉得自己比其他吊车尾要幸运,因为陪她一起特立独行的还有柳怡江。

    其他毛孩子都在外面疯跑的时候,他在看《金刚石品鉴》,阅读速度很快,一边看还一边做笔记,什么骚动都不会打扰到他。

    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遗世独立的专注感。

    她偶尔偷看他的笔记,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挨骂,他还是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很酷。

    阮棠开始有意识地模仿起他的行为,看了很多杂书,心态平和了很多,成绩也一跃而起。

    就算柳怡江没和她没说过话,也给了她独特且有力的安全感。

    父亲去世之后,阮棠就过上了散乱的生活,母亲忙着美容,哥哥变得暴戾。之后每当她感觉迷茫,就总是想念坐在小男孩旁边的稳定和充实。

    经过十几年的不断美化,阮棠喜欢上了那个稳重善良宽容内敛专注的小男孩,直到再次见到他那天,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柳家家主。

    话变多了,但句句锋芒毕露,一靠近就扎人一身血,一个月下来阮棠变得比垃圾还低贱。

    原来柳怡江和她根本不是一类人,无关金钱地位。他天生就不近人情,寡淡刻薄,除了利益之外,毫无追求,她初一那次挨打,就算他看见了,也不会管。

    捋清了这一点,阮棠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不管有没有向微,柳怡江与自己中间都隔着天差地别,无论多少才华、玫瑰都没办法填平这个缺陷。

    而且他和向微早就有传闻,这么看,她才是插足那个。

    得不到就且放弃,她没有那么自负,能留住不属于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