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周的放松时间内陈韬再没有见到徐晓雅。

    陈韬坐在院里泡茶喝，这几天闲，他从网上淘了一套茶具，每天除了喝茶晒太阳，去学校门口看看李秋君招生的事儿，剩下的时间基本就在屋里写小说。

    高考冲刺？

    高中的课本和复习资料都被他三人当废纸卖了，卖的钱三人吃了一顿快餐。

    堪堪的提前毕业！

    高考那一天，陈韬揣着准考证走进学校，正好碰见唐白嫖和刘长虹。

    “你紧张不？”

    唐白嫖捏着准考证的手心有些出汗。

    “不，你放松点儿，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你考了多少？”

    陈韬问。

    唐续不好意思道：“二百多分。”

    “那请问二百多分你紧张什么？有必要紧张？”

    唐续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万一考试途中拉肚子怎么办？”

    “憋着。”

    “憋不住呢？”

    “要么拉裤子里，要么提前交卷上厕所。”

    “那我还是交卷上厕所吧，丢不起那个人，再说影响其他同学答卷也不太好。”

    “你有这个觉悟相当不错。”

    唐续高考当前，依然打了啫喱水，擦了他妈的护肤霜，头上亮晶晶的，身上香喷喷的。

    更为重要的是，还穿了一件粉色的衬衫，下面是一条白色休闲裤，再下面是一双棕色凉皮鞋。

    陈韬看了看，冒出一句：“你是相亲的打扮。”

    “我妈说了，穿干净点儿心情好，答卷也顺畅一些。”

    “哦，那你妈来没？”

    “来了。”

    “穿没穿旗袍？”

    “旗袍？为什么要穿旗袍。”

    “因为旗开得胜。”

    唐续一拍脑门儿说：“艹，怎么不早说。”

    正说着，听见后面大门口传来：“晓雅，好好考。”

    三人回头一看，徐晓雅的妈妈穿着一件高档旗袍站在大门口。

    徐晓雅正接过准考证和文具袋准备进校门。

    “要不要等等她。”刘长虹说。

    陈韬摇摇头道：“算了，你是不是忘了五斤翔还没吃呢，走吧，我们需要安安静静完成高考，祝我们都能考上京大，加油。”

    刘长虹和唐续异口同声的骂道：“不装逼会死。”

    骂完后三人分道扬镳，直奔各自的考场。

    除了数学，其他科目陈韬都答的不错，不过跟徐晓雅学习那段时间巩固了许多基础知识，所以他数学应该处于及格水平，不会的选择题凭运气估计也蒙对了不少。

    语文就不用多说了，是他的强项，作文题目“位置与价值”，前几天他早已拟好一篇，然后凭记忆照搬了上去，因为提前有所准备，时间比较充足，他又一秒不浪费的精雕了一下。

    那些阅读理解答的意境自觉甚好。

    文综的题这一次答起来就比上次站位高多了，这东西除了考基础，还考时事考素养。

    每考完一门出来后，三人都要交流一番，刘长虹直言题太难一个都不会，好多题基本都没答。

    唐续就牛逼了，他绝对不会让题空着，不会做的题也要胡乱答满。

    “题都很简单啊，哥们儿都答完了，考四百六没问题。”

    刘长虹不信，心想你要是能考四百六我就去吃屎。

    不过他没敢说出来。

    考完了，仿佛这辈子都交代了一样，校门口的学生没一个不高兴的，全特么兴高采烈像是考了六百分一样。

    “晚上啥安排？”唐续默默的抹出一根红山茶。

    “便民吧。”

    陈韬说。

    他已经收到杂志社四个月的稿费了，比起一个月一二百块生活费的同学，他现在实在是腰缠万贯。

    通北最好的饭店天天去都不是问题。

    但他现在不想去四和顺，团队和庆功的时候去那里比较合适，就特么三个人，去便民吃个肉丸子锅仔就很不错。

    花费不过三十多块钱。

    晚上三人在便民饭店直接放飞自我，踩箱喝到十点多才回去。

    李秋君自招生工作以后便回家住了，陈韬躺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徐晓雅的小灵通拨了个电话，虽然通了，但响到结束对方也没接。

    给手机插上耳机听了会儿FM广播，深夜广播基本只有两个频道，一个是男女情感，另一个是男性功能障碍。

    听了一会儿情感扯淡，他就昏昏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发现地上的洗脸盆里满满的一盆污秽。

    另一个沙发上躺着唐续，刘长虹在地上铺了一块垫子睡着。

    陈韬起身踢了踢唐续，唐续歪了歪头，头上的刺儿都趴了。

    “这是你吐的？”

    “我俩都吐了，你真牛逼，喝那么多一口都没吐。”

    “......”

    陈韬跑到卫生间洗了头，换了一身衣服，减轻了一下隔夜的酒精味儿，然后去了学校对面的亭园。

    六月草原天气正好，早上空气极为新鲜，爬山的人不少，不过因为亭园大，后面连接着山脉，人不算密集。

    爬到最后一级，陈韬站在城墙上，俯瞰整个县城，县城上方清晰透明，没有漂浮的灰尘，抬头仰望，蓝天白云洁净如水洗过的一般。

    陈韬深吸一口气，双手支撑在城墙上，闭目感受迎面的一丝夏日微风。

    “陈韬，你起的挺早啊。”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睁眼一看，徐主任还差两个台阶就上来了，身后跟着徐晓雅。

    她今天穿了一身粉色的运动服，爬了几百个台阶，香汗淋淋，面色微潮。

    马尾在脑后扎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白皙的脖子露在外面，抬头看了一眼，接着把视线转移向另一侧，脚步的方向也转向了视线的方向。

    “徐老师早，习惯了早上六点起床。”

    “好习惯，年轻人就应该勤快一些，你经常来锻炼吗？”

    “经常，在学校时跑步，周末也会来这儿爬山。”

    徐主任很满意，站在陈韬旁边跟他闲聊，徐晓雅早就去了另一边的健身器材处，那儿有个秋千，她坐在秋千上微微荡着。

    “考试答的怎么样？”徐主任问。

    “还行。”

    “自己估多少分？”

    “四百五以上吧，高一高二没好好学，基础有点儿差。”

    徐晓雅听见他说基础有点儿差，心想你那是有点儿差吗。

    “四百五可以了，静等录取通知书吧。”

    又聊了几句，徐主任提议到后山上走走，后面有个防空洞，是爬山必去之处。

    “晓雅，走啊。”

    徐主任招呼道。

    徐晓雅摇摇头说：“我不去了，我在这里等等同学。”

    “好吧，那我和陈韬去了，一会儿下来我们去吃包子。”

    等陈韬和徐主任爬山回来，徐晓雅已经不见了，在亭园里找了找也没找见，打电话说跟同学玩去了。

    “这孩子，最近有点儿古怪啊。”

    “可能是真的跟同学玩去了。”

    徐主任摇了摇头，“不对劲，她以前不是挺喜欢跟你玩吗，今天怎么都没跟你打招呼。”

    陈韬耸耸肩没说话。

    “不管她了，咱们去吃。”

    两人往山下的包子铺走去。

    此时徐晓雅已经回了家，换了凉爽的长裙，打开录音机塞入一盘周杰棍儿的磁带，又从书架上选了一本书，靠在床头上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