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李恪

第33章 重病何不寻良医

    已是深夜,除了宵禁轮值之人,长安寂然酣睡。

    唯有东宫,灯火不息,热闹非常。

    隐隐看见,在东宫上空,像是粘着一层薄雾久久不散。

    李承乾躺在床榻,脸色苍白无血色,眼中带着浓浓的疲惫,却只能瞪看着顶子。

    攥着的拳头时不时的颤抖,他在努力的想要压下胸口的难受。

    胸口一阵阵的燥热,像是被什么挠着肺叶,那痒总是勾得他想大声咳出来。

    越咳,胸口就越燥热一分,越痒上一分,更难止住。

    就在他的旁边,一扇画屏之外。

    许多僧尼聚在近处,在一个头戴五佛冠身披袈裟的高僧带领下,不停的敲打木鱼咏诵佛经。

    另一边,一群年轻的道士聚在一起,正在咏诵消灾祈福的经文

    为首那道人,头戴道冠,身披八卦,在这里脚踏天罡步,辗转腾挪把剑舞的缭乱。

    灯火通明,香火不绝,那烟雾似是化成那勾挠的手一般,让本就努力忍咳的李承乾更加难受。

    终于,剧烈的咳嗽声不断,好一阵方才停歇。

    画屏外的僧道们,并没有因此被打断,依旧如常。

    可算是好受些的李承乾,咳的面色有些涨红,压着胸口的难受,木鱼、诵经声声不断,香火浓雾呛人不息。

    李承乾忍着难受长叹一声:“哎,孤怕是活不成了,来个人让他们收了神通吧......”

    太子寝居外,东宫属官们如今无心下差了。

    一个个如那热锅上的蚂蚁,快步来回走动着。

    “张公啊,您就别来回走了,没的让人看的眼晕,您倒是想想主意啊。”

    眼看着张玄素来回的走,就是没个主意,众人也是心焦。

    “深更半夜的,这些都是圣人心急之下招来的,老夫能如何?”张玄素摊手急道。

    众人不禁感叹:哪怕先把这燃香尽数熄了也好啊,别说太子了,我们都经受不住!

    再这么下去,还谈什么尽心辅佐,提防什么玄......哎,对啊,怎么把他给忘了。

    众人想起那日赴宴的英姿,也只有他了。

    “萧议郎呢?萧议郎何在?”

    众人到处寻摸着,终是在把萧沈,围在了中间。

    萧沈被众人直勾勾盯得心里一阵发毛:我就是个新来的......你们想干嘛?

    “萧议郎,眼下东宫危急,怕是只有您那贤婿可解啦,我们去不合适,也只能烦请您跑一趟了。”张玄素眼中放光。

    话一说完,就领着众人把萧沈架住,往外就走。

    “不是,圣人还未下诏,我算哪门子丈人呐?”

    “哎,早晚的事,蜀王总得给些面子,就快去吧。”

    说话间被架到外面,硬被众人推着上了马,又派几个侍卫随从先走一步,给沿途巡夜武侯打好招呼,省的拦路耽误时辰。

    萧沈不再多言,打马扬鞭直奔蜀王府邸。

    此时间李恪早已睡得香甜,偶尔抓挠几下,也不知梦到了何种景象。

    “主上,您醒醒,府外来人有急事。”小六儿轻敲房门。

    李恪迷迷糊糊睁开眼,穿着里衣走出来,看看天色。

    “这么晚了?出了何事?”李恪揉着眉眼一阵迷糊。

    “萧议郎深夜叫门,怕是有些急事。”小六儿进屋拿了衣裳边给李恪披上边说着。

    未来丈人深夜到府?难道是被丈母赶出来啦?

    不能够吧,这叫宵禁了,这会还在外面早被抓起来了。

    李恪边想边整理着衣裳,一路跟着小六儿来到正殿。

    “萧叔叔,您深夜到访这是?”李恪进来直奔主题。

    “蜀王叨扰了,眼下太子重病,实在是没办法了”萧沈眼下还没歇过来,气喘道:“”如今东宫乌烟瘴气,也只有麻烦蜀王去一趟了。”

    “阿兄病了?”李恪听闻一惊,顿时清醒了:“害了病寻医问药静养便是,怎么会乌烟瘴气的?”

    当下萧沈将东宫的一切跟李恪讲了一遍。

    “胡闹!念咒诵经要能好的病,那自己抗着也能好!”李恪闻听动了气:“您别着急,我这就去请了神医,咱们这就去东宫。”

    说完李恪亲自跑了趟孙神医所居,一行人直奔东宫。

    等着进了东宫,李恪愣是差点没认出来。

    刚迈进门就能听到阵阵诵经之声,密密的又整齐划一。

    幡旗四周高挂,画着各种不知所谓的经文符咒。

    香雾弥漫,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

    不敢耽搁,李恪快步直奔阿兄寝室,眼见屋内人群景象也是吓了一跳。

    用衣袖遮着鼻子,转过屏风,正瞧见李承乾正无神的看着顶子。

    “阿兄,我来了。”李恪走上前,先摸了摸李承乾的额头,滚烫的,显然正发高烧。

    李承乾循声望去,见是李恪,嘴顿时一瘪,颤巍巍伸出手,带着哭腔:“阿弟啊,你可是来了。”

    李恪坐下抓着阿兄的手安慰着:“阿兄放心,我带了孙神医,咳......待我先将这些人打发了。”

    李承乾使劲看着李恪,硬撑着重重点头。

    这烟雾缭绕的,别说有病了,没病都得呛死一两个的。

    李恪一把将画屏拽至旁边,看着眼前围坐众人依旧不停,怒气更盛:“你们这是祈福还是围着开追悼会呢!”

    话音刚落,那道士指间夹张符纸,轻轻一晃,顿时燃了起来。

    ......

    李恪气的面色发青,一脚踹翻香炉:“有病就该寻医问药,少在这给我玩什么玄幻,都给我退下!”

    众人这才停下,互相看着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李恪看着一旁内侍:“你,明日将此事禀告圣人,就说本王已带了孙神医来诊治。此事本王担了,领他们退下!”

    那内侍躬身施礼,这才带着一众人等退出寝室。

    李恪赶紧招呼宫人,把这屋里的法器收了,燃香俱灭,打开些偏窗通气。

    等这一切弄完,李恪才算放下心,坐在阿兄身旁:“这烟火呛的,没出事算你命大。”

    李承乾点点头,深以为然。

    孙神医进来伸手搭脉,闭目沉思片刻取出银针,在李恪的注视下,施针缓解咳势。

    等这银针扎完,屋内烟气也散了许多,李承乾这才感觉好上些。

    “你先睡下,等会我们出去了,再让神医给你开下方子。”李恪拍了拍阿兄的手:“放心,我不走,就歇在旁边那屋。”

    李承乾虚弱的点点头,这才安心睡下。

    悄悄把门掩上,李恪带着孙神医出来。

    门外众人早已等的心焦,只是听闻咳声渐止,希翼之色更浓,俱望着蜀王。

    李恪深施一礼:“各位忠心一片,本王代阿兄谢过,如今阿兄病情已缓,待神医开下方子静养些时日,自可无恙。”

    属官们听闻,这才放下心,纷纷施礼。

    “天已太晚,各位不妨都去歇息,本王与神医歇在旁舍守着即可。”李恪说完就欲让人收拾屋子。

    这......怕是不妥。

    “怎可让蜀王独自操劳,不如吾等也留下人,轮流照看,也好替蜀王分担些。”张玄素上前,一脸严肃。

    “行吧,随你们。”李恪摆摆手,都这样了还有那心思,真的是。

    “不过先说好,本王梦里好打人,谁也休想跟本王睡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