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部落之过眼烟云

第四章 家,会是这里

    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他们在嘈杂的鸟鸣声中醒来,神清气爽的重新上路。

    认准太阳升起的方向,艰难的穿行在山林中,不知道翻过了几个山头,只觉得一日难过一日。

    这几日,三人齐心合力,翻山过河,克服种种困难,遇到过孤狼,逼退了黑豹,听见过虎啸。

    这一日正午,就在三人都要绝望的时候。

    头前开路的橒,站在山巅上,兴奋的高声长啸起来:

    “哦~~哦吼~~我们出来了!~~哦吼吼!”,沙哑声音震起了林中的飞鸟。

    云影攀上山顶一块凸起的大石,眼前豁然开朗,高山就此戛然而止,远处是一片连绵起伏的绿色丘陵,一条玉带般的小河蜿蜒其间,在更远处汇聚成一个明珠般璀璨的湖泊。

    好一片美丽风光。

    云影吐出心中的郁结之气,顿感天宽地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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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篝火前。

    年轻的部落首领——渔姬端着一碗鱼汤,愁眉不展的慢慢喝着。

    旬日前,大江爆发了洪水。

    她们供奉的水神,并没有保护她们,她们也没能逃过洪水的劫难。

    洪水卷走了部落的一切,房屋、用具、家畜、食物,冲毁了他们的家园,淹死了许多族人。

    她们本就是小部落,为了躲避洪灾,她临危受命带着剩下一半的族人,历尽辛苦的迁徙到这里。这里不错,没有洪灾的痕迹。

    就在昨天,部落的领路人~巫~~却没能熬住长年的病痛折磨,魂归天国,侍奉水神去了。

    刚刚从母亲手中接过部落首领不久的渔姬,根本不能服众,全靠“巫”支持才能压服几个颇有野心的部下。如今失去了巫的支持,如山的压力一下子就压到了她稚嫩的肩膀上,让她倍感彷徨。还好部落自有传承,只要自己不犯错,一时半刻也没人能威胁她的族长地位。

    近处,几个身强力壮的族人大叔,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只是还碍于她的族长身份,没有她的许可,对方还不敢明目张胆钻进她们姐弟的窝棚。

    族长那些男子一到晚上就钻女性族人的窝棚,每晚的声音不堪入耳,时间长了,渔姬却也渐渐习惯。她本不在乎这些,为部落繁衍本就是女人的职责,也是她们女子在部落中高人一等的原因,只是她本身还保持几分矜持,实在是看不上族中那些懒散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子。

    失去了母亲和巫的庇护,最近一段时间她倍感压力,因此,格外的对这些经略性的目光感到心烦意乱。

    更何况,母亲和巫传授给她的知识,明确告诉她,部落内部随意的繁衍,不利于部落的发展。

    而此时,她肩负着部落生存的重担,不得不强压住心中的不耐,虚与委蛇。不仅不能恶语相向,还要加以笼络,毕竟这些青壮才是部落狩猎的主力,困难的时候青壮的作用尤显重要,她需要他们的支持。

    所有的一切都令她倍感委屈,却找不到人倾诉。

    她努力压制着心中的委屈,强打精神努力装作老成,带领族人们克服着面对的困难。

    如今,她们还没能扎稳脚跟。族人刚刚建起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窝棚,还没来得及构建防御用的围墙。

    什么都缺,人手缺、食物缺,要想养活数十个嗷嗷待哺的族人并不轻松。

    这些事情千头万绪,着实不算简单,她也只能勉力维持。

    傍晚的时候,负责警戒的族人,又传来一个让她十分不安的消息:

    “西边的大山,出现了流浪野人。”流浪野人是没有部落的、或者被部落驱逐的男性,一般以青壮为主,大多茹毛饮血,具有很强的侵略性,对此时处于极度虚弱的金鲤部落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不得不小心应对。

    『这个族长不好当!她也不想当,只是这是母亲和尊敬的巫亲手交给她的,是她割舍不掉的责任,又能有什么办法!』

    每次想到这些渔姬就委屈的想哭,她强忍住眼眶打转的眼泪,使劲的嚼着微腥的鱼干,仰头一口将嚼烂的鱼肉和鱼骨一起咽下,也将心中的委屈无助一起咽下。

    勉强吃饱,渔姬努力保持住族长的尊严,交代弟弟渔炙带几个少年族人到营地附近值夜,然后,低头钻进了自己的窝棚。这个时候她能够完全放心的人不多,不得不拼命的使唤自己那还有些跳脱的弟弟。

    好在渔炙也很努力、很听话,为她分担了不少压力。

    渔炙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她最最值得信任的人了。至于是不是同一个父亲,这个时代谁说的清。呃!好吧,母系氏族,好像父亲并不是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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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日一夜的准备。

    云影三人于这天的下午,走出了大山。

    此时他们已经洗去了浑身的污垢,腰间围上了树叶制作的短裙,不再是一副狼狈的野人模样。

    手中紧握新鲜出炉石矛和短弓,让三人的胆气更壮了几分。

    云影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一个友好的部落。为此,他们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来准备,不仅重新武装了自己,还制定好了应对计划。

    留下二小在树林边缘接应。

    云影孤身一人从密林中出来,向不远处的一个部落营地慢慢的走去。

    他没有隐藏身形,大摇大摆,故意让对方发现自己,然后观察其反应,这是他试探第一步。

    很快,对方就发现了他,快速集结了一群人向这边奔来。

    云影眯起眼睛,观察对方,渐渐近了,云影也看清了“对方有十数个人。”

    他们衣着混乱:大多赤裸着上半身,只在腰间围着兽皮,也有几人身上穿着黑乎乎不知什么材质的皮甲。他们手持着各种石制的武器,这身打扮并不比他们三人强到哪里去。只有为首一人穿着一身土黄色的麻布衣服,显示出了地位的不同。云影有些诧异,对方居然是一个还显稚嫩的少女。

    云影有了初步的判断:“这个部落和黎狮部落发展水平差不多。”

    云影在一个高岗的顶部停了下来,警惕的静待对方的到来。同时,做好了发现情形不对,立马返身就跑的准备。

    还好,对方奔到数十步外,就放慢脚步,并没有包抄攻击的迹象。

    这是个好现象。

    “对方的朋友,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们交换一些物品”云影见此深吸一口气,大声喊。他不能确定对方能不能听懂他的话,只能尽量不显露恶意。

    对方来到十几步外,大多数人都停下了脚步,只有三、四个看起来强壮一些的汉子,挺起手中的武器向他逼来。

    云影也不犹豫,迅速拉开手中的短弓,“嘣”的一声,将一支箭矢射在领头在前一个汉子的身前,短弓虽然简陋,但是十几步的距离内明显够用,锋利石制箭头深深的扎进了草地,只留下树枝制作的箭杆不停地摇晃。

    最前面的汉子被吓得向后一跳,其他人也停止了前进,警惕又有些惊疑的看着他。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们交换一些物品!”云影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又抽出了一支箭矢,搭在短弓上,拉开弓,居高临下的指向当先那大汉。

    汉子明显不是一个胆大的,见他弓箭指过来,连忙向后急退开几步。

    云影微微一笑,垂下了弓箭。

    片刻的僵持后,为首的那名少女,前出几步,来到近前。

    “你是哪里的人?来这里干什么?”少女肤色健康,声音清脆悦耳,衣着相对整洁,白皙脖颈首先吸引了云影的目光,这个少女的干净爽利,令近段时间见惯了身着破乱兽皮、肮脏麻布的邋遢人群的云影,眼睛一亮。终于看到一个比较养眼的存在了,他的心情莫名的变得好了起来,因此,回话了声音不由自主的柔和了几分。

    “我叫云影,你也可以叫我为影,路过而已,如果有可能,也想换一些盐巴~~~~”云影目光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子,他很是诧异女子的年轻,也诧异这群人居然是这么一个稚嫩且养眼的女子当家,这样想着,声音就不由得有些迟疑,顿了顿,才接着道:

    “或者你们身上那种衣物。”

    “不知道你能不能做主?”

    “哦,我叫渔姬,金鲤部落族长。”渔姬神色淡淡,心思复杂,在云影观察她的时候,她也在观察对方,对方年纪轻轻,几乎裸露着全身,只在腰间系了一个树叶制作的围裙,遮住要害,身体修长消瘦,却十分匀称,胸前泛红的划痕有些触目心惊,话语也并不惹人生厌;只是对方看透人心目光,不停的上下打量,让她有些心慌。

    “渔姬!族长!~~”云影十分诧异,差点脱口而出问道“这么年轻的女族长?”,还好他及时收住了嘴。

    渔姬皱了皱眉头,回后看看了身后族人,想了想,才犹豫着开口:“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只是,你要的东西,我们也不多。你们有多少人?”

    “三个。”云影竖起三根手指。

    “行。你们可以过来,但不得进入我们的营地。”渔姬说完,带着一众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三个野人而已,对金鲤部落没什么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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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影对二小藏身处,招了招手。“鳞”和“橒”二人从林子里蹿了出来,不一会就来到了云影身旁。

    “他们答应了?”二人很兴奋。

    “嗯,他们答应交易了!走,我们跟上他们。”

    交易很顺利。是金鲤部落一个骨瘦如柴的妇人主导的。

    营地旁,妇人看到他们拿出的一头花鹿,四只野鸡,撇了撇嘴。

    回到营地取出一个巴掌大兽皮袋和三件破旧的麻布短裙丢给他们,就回去了。

    小袋中装着小半褐色的盐巴,云影打开看了看,也撇了撇嘴。然后带着二人,离开了那座简陋的营地。

    营地过于简陋,二三十个树枝和茅草搭建的圆形窝棚,杂乱分布其间,一看就是没有什么规划,二三十个单薄的人,正在四周忙碌,有的在采伐木材、有的在修建木栅栏,也显得没什么条理。

    云影不无恶意的想:“晚上的时候,他们偷偷过来,放一把大火,是不是就能将这里烧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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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远处的营地燃起了篝火。

    他们也在一个胡乱搭建的窝棚前,升起了火堆。

    撒上苦涩的盐巴和一路采摘的花椒,烤熟的野鸡肉格外的香气迷人,2只肥硕的野鸡不一会就进了三人的腹中。

    看着意犹未尽的“鳞”和“橒”,云影摊了摊手。

    天上的圆月皎洁,远处的营地依旧有声音传来。四周不时传来阵阵虫鸣和野兽的嚎叫。

    三人已经习惯幕天席地,都不想钻进窝棚睡觉,并排躺倒在火堆旁草地上。

    云影正在看着圆圆的月亮想着心事“今天不知道,是十四、十五、还是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大概是十六吧!都说月圆人团圆,他却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唉!他娘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间,耳边传“鳞”的声音“影,你说,我们接下来去哪?”

    “哪也不去了,我们就在这里,可好!”云影早已想过这个问题,发现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

    “好是好,只是我们~~~那里有好几十人呢!”鳞一骨碌坐了起来。橒也凑了过来。

    “想什么呢?”云影在二人头上一人敲了一下,“我们加入他们!”

    “加入他们,那你下午为什么不说?”橒插嘴。

    “我们呀!~~~要让他们主动邀请我们加入。”云影悠悠道。毕竟上赶不是买卖,主动加入那个他本就看不上眼的部落,能有什么前途。

    怎么也要争取一个说的过去的身份和权利。“族长嘛!在这个母系氏族的时代,就不用想了,毕竟这违背当前世俗观念。他不认为自己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能够改变传统。族长丈夫或者族中长老之类的职务,到可以试一试,那个族长小妞看着还不错,有点心动,就先从征服这个小妞开始,这个想法似乎不错~~~~”云影笑的有点邪恶。

    “邀请?不大可能吧!”鳞有些奇怪,“他们为啥会请我们加入呢!”。

    “会的,你们听我的就好。”云影自信满满的打了包票。

    “好,我们听你的。”二人连连点头,一段时间他们已经建立起了对云影的绝对信任。

    三人统一了思想,云影转头和他们聊起了月亮。“胡扯海吹起了月亮上的嫦娥、玉兔、樵夫来!”听到二人眼睛冒星星,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

    云影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这里,将会是他新的起点。

    今后,家,就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