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纳了武器，获得特殊能力的人。”像是知道埃伦早就会问，威尔简单地回答道。

    “这么说吧，夏洛蒂的使用者名称是花匠。她的能力是放大花语在精神领域的影响，要是她衔着玫瑰向另一名少女求爱，即便对方的取向不那么特别，估计也会陷入思索中。”威尔从角落拿了一支放了很久，花瓣已经泛黄的玫瑰，放在嘴旁比划了一下。

    埃伦顺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夏洛蒂叼着玫瑰的骚包景象，才发觉自己似乎被威尔轻松随意的态度影响了。

    “当时，那些洋金花被点燃了……”埃伦回忆了一下。

    “那是我的能力。”威尔取下玫瑰一片花瓣，将它用两根手指捻在指间。那片玫瑰从指间接触处慢慢变得焦黑，成为一个空洞。随着火星的蔓延，慢慢变成灰烬。

    “我是第二阶段的使用者，因为一些原因不能把具体名称告诉你。”威尔指了指自己上方的空气，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玫瑰的花瓣，把发黄的部分一片一片拔下。埃伦理解为，上头要求保密。

    “我的前置阶段，也就是火焰系列第一阶段的使用者名称是赋能者。说是火焰，也不过是一些增加热量的能力，而且通常需要接触才能释放。你可以理解为，赋能者的能力是将灵性转化为热量。”

    他没有再去摧残那朵玫瑰，把它放在手里把玩着。

    “我让夏洛蒂放在店内的洋金花，事先被喷洒了可以燃烧的液体。花杆的内芯被我当成了引线，只要温度蔓延到花朵，就会被点燃。洋金花的花语与它燃烧后的产物，二者共同作用才能威胁到骇客，不过他肯定不会晕过去，顶多有些眩晕的感觉。”

    埃伦又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问道：

    “你当时把一枚硬币推入了手掌心，接着它就消失了。还有夏洛蒂，她拔下了耳环装饰花朵上的一瓣……”

    “那些是武器。”

    “武器”这个词被反复提到，埃伦认为它一定有其他的意思。

    “你的那柄刀。”埃伦指了指他腰间别着的直刀，“它也是武器？”

    “不，真正的武器是这个。”他从钱包里摸索出几枚硬币，右手握拳拳心朝下，接着放松五指，手掌徐徐上升，藏匿着的一叠银白色硬币慢慢显露出来。

    那些硬币的表面很光洁，没有任何纹路，也没有年份，头像，标志之类的任何东西。威尔接着把它们推倒一字排开。

    “一阶段的武器已经全部容纳进入了我的身体。这些是我要容纳的第二份武器，它们属于火焰系列的第二阶段。最初有二十枚这样的硬币，现在只有几枚了。”

    “它们给我带来了另一份能力，介绍的话，亲身经历一下会比较好，嘿嘿……”威尔突然坏笑了起来，他把那柄无鞘的直刀转了一个方向。在这个极短动作的某个瞬间，刀身的反光刺入埃伦的视野。

    他的身体被定格了。虽然埃伦本来就坐着，也没有其他的大动作，但他的呼吸，脉搏，目光，乃至心脏的跳动，都在此刻静止。他整个人似乎被按了暂停键。

    “差不多了！”威尔的手掌落在埃伦的肩膀上，他立刻松了一口气，大口呼吸着，要把刚才没喘的气都补回来。

    “这……这本来会持续多久？”他心有余悸地问道。

    “本来就这么久，对于一级使用者，比如你和夏洛蒂，大概有一两秒的持续时间。对于跟我一样的人，大概不到半秒。如果是与骇客交战，这个能力要对他起作用，必须配合其他使用者的能力。”

    所以使用者之间要配合才能发挥出彼此的最佳效果。埃伦在心里总结了一下，他还读出了一个更可怕的信息。

    “骇客是比你更加强大的使用者吗？你先前一直在提到阶段，他是第三阶段的使用者？”埃伦把一只手臂撑在桌上，简单地推理道。

    “是的。我不知道他那个阶段的使用者名称。我们的人一直在追查他，他的能力很诡异，与其他这个系列的使用者也不一样。目前我们了解到只有心灵连接，精神冲击以及侵入他人身体。除此之外，他的动作也极快，有躲避子弹的记录。”

    “他的前置阶段……第一阶段的使用者名称是什么？这是可以告诉我的信息吗？”埃伦十指交叉铺在面前，用拇指撑着脸，沉思着问道。他真正想问的是，自己所在阶段的使用者名称是什么。

    “节点。能力是心灵连接。”威尔摆了摆手说道。

    容纳武器，带来能力。埃伦在心底重复了这句话。

    “我是什么时候容纳了武器呢……”埃伦自言自语道。这时威尔拿起了一面镜子，立在他的面前。一只手撑着镜面最上端，一只脚踩在自己刚坐着的椅子上。

    “看看你自己。有什么想说的吗？”威尔脸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脸上的针线……伤口不见了？”埃伦看了一会儿，惊讶道。

    “这就是你容纳的武器，那些针线。当它们进入你的身体，它就从外界消失了。愈合可能是顺带的。”说道这里，他画风一转，“伤口应该不止这些吧？上衣脱了我看看。”

    埃伦没有扭扭捏捏，很快把披着的白大褂与内部的衣物脱下放在椅背上。对着镜子观察起自己的身体。

    “还剩七道伤口……当时催眠的过程中，你自行容纳了脸部的丝线。我猜你应该把夏洛蒂也接入了吧？”威尔用手点着那面镜子说道。

    “是的。”埃伦回答道，他没有回答的是，他同时接入了两个意识。

    “随着容纳进程的继续，你能接入内心的意识数量还会变多。我见过其他的完全容纳了一阶段武器的节点，他们大概能同时接入五到六个人。团队作战中，这是很重要的能力。骇客盗走了一份‘节点’的武器，是一个线团，来自某种会合作结网的蜘蛛。现在他又出现在了你的身上。”

    “本来上面是让我追回这件武器，再用这件武器自己发展队员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他的袭击下活下来，不过这倒是省了我些事。”威尔说道，接着他收起了一贯的调笑神情，伸出一只手，拇指朝上举到胸口处，郑重地问道：

    “威尔克斯先生，你愿意加入我的队伍吗？保密自己的能力，在阴影中追查恶魔，必要时为无数不知情的普通人赴险？”

    埃伦干笑了两声，带着无奈却又有些澎湃的心情回答道：

    “我应该没有拒绝的权利吧？”

    “答对了。”威尔哈哈一笑，把他举起的手握在掌中。

    “我做了一些糕点，还有新沏的茶……你们在做什么！”夏洛蒂端着托盘，看着桌上的没剩几片的玫瑰和一个上身不着片缕的男人和另一个男人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脸越来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