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同处一室
……
队里待着的李元砜接到电话后,马不停蹄的离开,脸色阴沉的可怕,明明就是二十多岁的少年,居然有三四十岁的威严与严肃。
上车后他拨通了手机里的一串号码,心里一秒一秒数着。
数到十秒的时候,对面的人接听。
孙雯雯清脆的嗓音传来,“元砜~”
她的声音此刻像山间的清泉覆灭他内心的岩浆,塑封成膜,不再四处蔓延,毁天灭地。
“喂~元砜,怎么了?”孙雯雯询问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元砜垂眸,“你在哪?”
“吃饭啊,有什么事吗?”
他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就你一个人吗?”
“没有,和一个朋友,这家酒店的海鲜不错,下次带你来尝尝。”
刚刚塑封的滚滚岩浆顷刻喷涌而出,他保持平静的语气道,“好,那我先挂了。”
放下手机还不到一秒,李元砜握拳的手砰的砸在了车窗之上,开车的人吓得踩下刹车,车子滋的发出刺耳的声音转了大半圈才停下。
驾驶座上的人回头,“队长,怎么了?”
“没事,开车!”李元砜大声吼道,收回自己的手,一脸阴沉。
孙雯雯!
开车的人脖子一缩,忙打方向盘,这刚来任职部队下来的人刚才脾气挺好的,怎么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像沉睡的狮子突然苏醒,让人心惊胆战的。
……
即使如此,等到他回到华市,已经入夜。
李元砜站在孙雯雯屋外,像只紧盯猎物的鹰,坚定不移。
要是直接把她锁起来就好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念头越来越偏移初心。
此时,孙雯雯猫着身子,身穿宽松的大板衣和大短裤,纤细修长的腿在外晃荡,披着一件薄外套跑了出来。
临近之时道,“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睡觉。”
她都已经睡下了,李元砜一个电话就把她吵醒,这人居然还有她屋脚下,吓得她的瞌睡虫一溜烟跑光了。
李元砜抬手,将她披歪的外套往上拉拢,从孙雯雯出来开始,他极具占有的目光变成了柔和的凝视,轻声细语又异常委屈。
“工作上遇到了差错,在华市也没有其他朋友,又饿,又累,想到的人只有你,我只有你了。”
因为不是你身边的谁谁谁,见你都得找好理所当然的借口。
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拥抱你,才能成为你的谁谁谁...
孙雯雯不知道某人心中的小心思,摆手,“这还不简单,走~请你喝杯热奶茶吃点秘制的烤鸡,回去保证睡的特别香。”
她随手拉住李元砜的手,带着他往自己家的方向。
李元砜目光紧盯着,随后轻轻用力捂住那指尖微微凉意的手。
驱散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快,堵住了蓄势待发的火山口,抚平了他心中叫嚣的猛兽。
孙雯雯走到院门前,推开一条缝往里面观望了一阵,扭头道,“我妈在一楼睡了,等会进去小心点,只从我受伤后,她对我就好像严了许多。”
让她总是有种回到初中时被监视的感觉。
李元砜点头,孙雯雯放开他的手,推门而入,身后的人刚才还抚平的情绪又开始春风吹又生了。
一路蹑手蹑脚,穿过院落的石板路,走上楼梯,安全的上到二楼,来到孙雯雯的房间。
李元砜看着少女的闺房,随意的往她还有体温的床上一躺,就好像被孙雯雯抱着似的。
孙雯雯关好门,回头一看就发现某人上了床,她走过去踢了他一脚。
“李元砜!你鞋还没脱!给我下来!”
“我很累,让我躺会行吗?”李元砜乞求的目光带着撒娇的语气,像只需要抚摸的大狗。
孙雯雯无奈,“那你在这等着我,我去厨房给你拿吃的,警告你,不许碰我房间里任何东西,否则,嘶!”
她做了抹脖子的动作,滑稽又可爱。
李元砜抱着被子,笑的温柔,“遵命!”
孙雯雯下楼后,李元砜从床上坐起,环看四周。
房间不太,衣柜书架电脑桌,没有女孩子该有的什么玩具熊,插花,倒是窗角放着杠铃和哑铃,他失笑。
还是和以前一样,没点女孩子样。
下一秒视线被电脑桌上一张相片吸引,微微平静的水面又荡起了涟漪。
那张照片是林哲宇亲吻她额头的模样,照片里的女孩笑的灿烂,眉眼闪烁着星星。
李元砜起身拿起,牙根咬的生疼。
直到楼下响起声响,他才重重的将相框扣下。
…
“妈~你怎么还没睡?”
“你大晚上在厨房噼里啪啦的,我还以为有老鼠呢!”
是孙雯雯个孙秀的声音,听孙雯雯的语气显然是被吓到了。
“我就是饿了,找点吃的,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孙秀也没有在意,而是切换到另一个话题。
“雯雯,你跟妈妈说说,你今天和林楠笙相处怎么样?”
“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你这孩子,你给妈一个准话,到底有没有看上人家!”
听到这里的李元砜不自觉靠近门口,可以听的更加清楚。
孙雯雯无奈道,“人家那么优秀,是有没有看上你女儿才是,你快点回去睡吧,别问了。”
晚上吃饭刚逃过下次询问,现在逮着机会又开始问,不给个准话怕是这几日都不得安宁。
“反正,不讨厌…顺其自然行吧。”
孙秀这才放过她,“好好好,你们年轻人以后多走动走动。”
“知道了知道了!”
一阵声响过后是上楼的嗒嗒声,李元砜转身坐回床边,眉头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不讨厌?顺其自然?
这时孙雯雯推门而进,端着一个托盘,看到床上的人一脸不高兴的模样,走过去。
“怎么了这是,不就是工作不顺吗?有必要跟死了人似的。”
说话间将托盘待在地上的小桌板上,一个身影从身后靠近,环住了孙雯雯的脖子,让她背一僵。
“李元砜,你干什么?”
这人突然就抱过来了。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有些硌人,有点疼。
“孙雯雯…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李元砜闭眼,声音无奈无力,源远流长。
太急,又怕吓到你,向之前一样桃之夭夭,躲起来。
慢慢来,你又要跑进别人的怀里…我已经,不想再等下一个五年…
“……嗯?什么?”孙雯雯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李元砜松开手,坐到一边,笑道,“没什么,抱抱寻求安慰,快点,我饿死了。”
暂时还是不要锋芒毕露,红杏要出墙,把墙垒高点。
“快吃吧。”孙雯雯没有在意,将热好的奶茶,和加热好的半只烤鸡放到李元砜面前。
某人大快朵颐,孙雯雯就在一旁安静的坐着,靠着床边歪着头也不说话。
房间里只有李元砜吃东西的声音。
等到吃完,李元砜侧头一看,某人已经保持着蹲坐的姿势睡着了。
他缓缓靠近,轻轻将她抱起,随后放在床上,自己则靠在她身旁睡下。
孙雯雯的睫毛很长,又弯又翘,眼睛睁开时亮晶晶的,又黑又亮,唇也生的漂亮,总是粉嫩粉嫩饱满欲滴,仔细看会发现,她生的其实很好看,只是不爱打扮,一直留着短发,长年穿着运动衣,性格又大大咧咧,身边的人通常会忘记她是个女孩子。
他曾经也忘却过,再回头,她已经再别人的怀里。
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听到述说爱情的甜蜜到纠结,再从失望到绝望,从心碎到心死…漫漫过程,他充当的角色,只是一个垃圾桶,他虽然不排斥,却也格外痛心。
自己藏在心肝里,放在心尖上的人,被别人肆意践踏,他放弃过一次,再也不想拱手让人。
她理应属于自己…旁人不能染指。
她是他的…
这种心理,再慢慢变化诞生变成迫切与嘶吼,占据全部心扉。
染上极端的黑暗,他怕眼前的人知晓,厌恶远离自己,生怕她躲着藏着再也不相见。
所以,他隐藏着那样的自己,不被你唾弃。
孙雯雯…我难以自拔,坠进深渊,你是我唯一的救赎与光亮…所以,你要我怎么将你放开。
李元砜沉重的叹了口气,再孙雯雯光洁的额头落上一吻,如蜻蜓点水,缓解相思成疾。
叩叩…
这时响起细小的敲门声。
李元砜猛的睁眼抬头望去,孙秀矗立在那,面容冷峻…
……
“元砜,回去路上小心。”
孙秀带着李元砜下楼,到门口,说的话只有这一句。
“阿姨,你是不是不想我和雯雯在一起?”李元砜问出口。
孙秀转身关门的身影一顿,转头,无比无奈。
“相信阿姨,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雯雯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恋爱,将她折磨的体无完肤,做为她的母亲,我不能让我唯一的女儿再次受苦受难,你听阿姨这一回,好吗?”
“不行。”他坚定不移的拒绝。
孙秀似乎知道他的答案,并没有太多情绪。
“你刚才应该已经听到了,雯雯她我已经选好了归属。”
说完后,她将院门缓缓合上。
一开始,孙雯雯下楼时她就从床上醒来了,从孙雯雯出事以后,她晚上总是做噩梦,导致她睡眠情况很差,一有动静就会不安的起来。
以往,她都会上去看孙雯雯,看到她安静的睡着心里才会踏实。
故意去厨房,故意说那些话,只是想让某人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