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二十六年

第十八章丰收与意外到来的人

    次日一早,朱林叫上乌玛朵就去看自己的小土豆和小玉米了。虽然以种植小米和水稻为主的巴赛人并不太会种植这两种作物,但不得不说系统做出来的种子生命力挺顽强的,生长情况都很良好。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朱林还有精力时不时去看一看,到后来就本就是处于放养状态了。时隔近三个月,朱林带着乌玛朵又回到了这片他寄予厚望的土地(是谁忘得一干二净的?朱林:???是谁???是你吗?反正不是我,我可喜欢我的小玉米了!怎么可能会忘?我人都站在这里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入眼一片高耸的玉米杆子,看着都喜人。

    他走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一株玉米上基本都有两到三个玉米棒子。朱林随手掰了一个玉米棒子下来,粗暴地扒去外面那层衣服,一根光洁溜溜的金色玉米棒子就出现在朱林的手中,一粒粒饱满的玉米粒紧紧排列其上。朱林大致的掂了掂,一个玉米棒子大概半斤左右,按照四成的可食用率也有二两左右。

    玉米芯也是好东西,可以用来当饲料,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朱林都想用它来制糖,酸有了,但他现在没有办法弄出氢气来。就连玉米杆子都可以用来做布(植物纤维)。

    吩咐跟在身后的巴赛族妇女可以开始收玉米了,朱林又带着乌玛朵来到了土豆的种植区同样一片绿油油的叶子覆盖了几乎整片区域。

    朱林拿出小铲子随手挖了一株出来上面挂着五六个土豆,大概有一斤多。又挖了几株出来,多的大概有六七个,少的也有五六个,看来也是一场大丰收!

    由于朱林临时又以一天10块的价格从淡水社招了不少的临时工,经过两天的不懈努力,终于用两天的时间把这五十几亩地收获完毕。

    最后一共收获了六万两千多斤左右的土豆,平均亩产2500斤,四万斤左右的玉米棒子,平均亩产1500斤。

    这一共十万多斤的粮食也足够护卫队的五百人吃上大半年了,毕竟护卫队也不可能光吃土豆和玉米吧,高强度的训练下,肉食也是必不可少的。在朱林的要求下,巫马刚开春就带人进山抓了不少野猪。

    朱林用混凝土方块在淡水社修了一个操场那么大的养猪场,还招募了五个巴赛人专门负责饲养这群野猪,到目前为止,淡水地区的巴赛人已经为朱林的养猪场提供了四十几头野猪了,虽然成年野猪只有八头!主要是除了淡水社以外,其他地方的巴赛人送来的都是小野猪,大的运输太不方便了。甚至巫马还举一反三,抓了不少鹿回来,用木头做了围栏给它们养起来了。

    然后这又被过来送铁矿石的奇耳看到了,也开始养鹿,反正让那些半大小子每天去山上砍掉草回来就够他们吃了,这样也可以在没有猎物的时候有肉吃。好家伙,然后就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北投社鸡柔山社也陆续开始养鹿和野猪,虽然台湾的野鹿多的数不胜数,但有时候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鹿堪称是浑身百宝,明代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上称鹿茸“善于补肾壮阳、生精益血、补髓健骨”。鹿血自古以来就是宫廷皇族、达官显贵治病健身的珍品,以其为主的复方制品被称为仙家服食丹方,鹿血在民间也广为流传,视为中药之上品。

    《四川中药志》中对鹿胎功效的描述是:“能补下元,调经种子,治血虚精亏及崩带。”鹿胎含有丰富的氨基酸、维生素、钙、铁、锌等元素,具有较强的补气养血、调以散寒、美容养颜的功效,用于治疗妇女月经不调、宫寒不孕、崩漏带下等症。

    鹿鞭为中药名,又名鹿肾,鹿冲。《四川中药志》中记载:味甘、咸,性温,归肝、肾、膀胱经。鹿鞭中含有丰富的氨基酸、脂肪酸和雄性激素,具有补肾壮阳、活血催乳、暖子宫等作用,主要用于肾虚劳损、腰膝酸痛、耳聋耳鸣、阳痿滑精、宫寒不孕、产后无乳。

    鹿尾富含丰富的氨基酸、钠、钾、磷、钙等无机元素,以及睾丸酮和雌二醇。具有暖腰膝,益肾精的功效,主治肾亏遗精、头昏耳鸣,腰脊疼痛等症。

    鹿筋内含有丰富的胶原蛋白,脯氨酸、甘氨酸等多种氨基酸、钠、铁、锰、锌等多种无机元素睾丸酮、雌二醇等性激素,能补劳损、续绝伤、大壮筋骨,补阳气,具有强筋壮骨、养血通络、生精益髓的功效。对久患风湿、关节痛、腰脊疼痛、筋骨酸痛或疲乏,以及步履艰难,手脚抽筋,跌打劳损等疗效显著。

    鹿骨亦能帮助坚固骨骼,牙齿,预防骨质疏松。不过骨头朱林得拿来做胶水,朱林最近用胶水的速度已经快赶上生产的速度了。再这样下去,朱林就得开始用他之前攒下来的战略储备了。

    所以朱林也寄希望于巫马这次去泰雅族可以交易回一些兽骨,可这又有谁说的好呢?毕竟在朱林回收以前,巴赛人也是不会保留骨头的。

    朱林算来算去,还是觉得不如直接用制作系统全部打成粉快。不然要晒太久了,还要耗费不知道多少人力去磨成面。

    四万多斤的玉米棒子,足足八万一千多个玉米棒子。要不是系统升级后一格空间背包可以放五万个单位的物品,光这玉米棒子朱林都装不下。

    随着朱林影响的地盘越来越大,可以调动的资源越来越多,朱林那个小小的工作室也是鸟枪换炮了。他不但给自己弄了个二楼弄了个地下室,地下室里一排排的足足有二十个工作台,一眼望去跟个网吧似的。一楼摆了两排十个锻造炉而二楼则作为存放各种材料的地方。

    将玉米棒子依次在二十多工作台打成玉米面粉,最后出了一万六千斤玉米面粉。

    玉米杆子被朱林收回来后则足足做了四万多块布。土豆除了一部分让朱林酿成了伏特加,剩下的已经被朱林让人送到之前挖好的地窖里,叶子则送去喂了猪。收拾好地,然后开始种植下一茬。

    后面的日子又开始变得平淡了起来,每天就是巡视新兵,巡视工地,巡视乌玛朵。其实他每天巡视乌玛朵的时间最多,主要是因为朱林要教她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朱林一直在护卫队中推行汉语,但自从乌玛朵将最早一批的四个班教会以后接下来的新兵训练中,每天晚上的汉语课程就直接由各个班的班长负责了。没错,最开始的四个班已经全员升官了!班长升排长,普通士兵升班长了。

    而朱林现在正在监督乌玛朵进行算数强化运动,由于淡水商社的生意规模扩大,朱林需要更多的人手来掌控,之前是只有淡水社的人可以招募,所以很多岗位都很将就,只能先招人,再在工作中一点点的教。

    但现在整个台北盆五六千巴赛人都想到淡水商社上班,那就要择优录取了。首先就要会说汉语,然后会由乌玛朵进行一个为期一周的算数课程,加减乘除必须要学会,一周后考试通过的留下来,通不过的,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就这个简单的九九乘法表和加减乘除都折磨的这群巴赛人不要不要的,这群人连个度量衡都没有,部落间交易粮食都是按照捧来算的,一头猎物按大小换多少捧小米……

    朱林想要仰天长叹几声,人才难得啊!自己已经很努力的去改变巴赛人了,他们的生活也确实在肉眼可见的变好,学习模仿能力也还不错,不愧是最早被彻底汉化的民族。

    但朱林就一个人,在几千人的巴赛族,自己才是少数民族,就好像当初刚去加拿大的时候,一个朋友感叹老外真多,结果发现在加拿大自己才是老外一样。虽然朱林已经很努力的在试图调教乌玛朵成为他的代言人,毕竟同为巴赛人的乌玛朵在母系社会中的地位可不低。

    尽管仅仅只是地位高,没什么实际的权利(母系社会不等同于母权社会,外交,战争等对外事物还是男人管的,只不过是女子拥有继承权罢了),但是很多事情有乌玛朵出面也比朱林方便,况且现在淡水的巴赛人都知道,朱林和乌玛朵迟早会成为一家人,这只是时间问题,就连巫马都默认了这件事。

    直到夏天的时候,两艘突如其来的小型盖伦船打破了淡水的宁静氛围。

    最先发现这两艘盖伦船的是在晒盐场监督小鬼子干活的一排六班和七班,远远的看到两艘大船后就点燃了狼烟。紧接着是坞堡瞭望塔的哨兵,发现了狼烟后立马敲响了警戒鼓,随后接连响起的竹哨声惊动了正在教乌玛朵奇怪知识的朱林。朱林出门一看,连带着新兵在内的各班已经拿上了武器集合完毕。便打开了军械库,开始按照排为单位发放子弹,一个排三十盒7.62子弹,一盒一百发。两盒9毫米子弹,一盒一百五十发。子弹分发完毕,留下一个排看家,另外的三个排则向着晒盐场移动。

    好在自从朱林修了一条同往晒盐场的路后,晒盐场离坞堡缩短到只有四十多分钟的路程。不多会儿朱林就带着三个排的护卫队赶到了晒盐场。果然看到两艘盖伦船停在离海岸线三四公里的地方,朱林端起一杆猎枪,用上面的八倍镜远远的观察了一下。前面一艘稍微大一点的盖伦船用缆绳牵引着后面一艘稍微小一点的,后面那艘小一点的盖伦船中间的主桅杆断了,只有副帆还在工作。

    朱林看到对方连炮门都没有开,便让护卫队以尚未完工的城墙为依托列阵。而水上护卫队的关船也已经到了附近,对方大概是看到了关船,从大船上放下了一艘救生艇向这边划过来。

    没多久小救生艇就在关船的监视下停靠在了岸边,等船停稳后,从下面一共下来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白人另外一个居然是汉人打扮。

    三人被护卫队带到朱林面前,朱林正大刺咧咧的坐在一块方砖上。上下打量了一下左边的那两个白人,黑色的小礼帽,宽大的大肥裤子,西方典型的八字胡,最引人注目的是脖子间那一圈百褶纹的衣领。朱林就搞不懂了,难道后世的纸杯蛋糕和咖啡机一次性咖啡纸的灵感来源于古时候的衣领装饰?

    最后朱林将目光转向了那个汉人模样的人,此人身着半袖交领短衫和半截短裤,脚踩尖头布鞋,一身水手打扮。于是开口问到:“尔等何人?来我东番何事?”

    那汉人侧身看了一眼旁边的白人,白人低语了几句,朱林听起来和西班牙语有点像,却又不太一样。只听那汉人开口说道:“我们是濠境的弗朗机人,我们的商船遇到了风暴,其中一艘船受损了,而且有点漏水,我们需要靠岸进行一些简单的维修,可沿途并没有遇到合适的港口,希望这位大王可以同意我们靠岸修理我们的船只。”

    “大王?哈哈!你是明人吧?这里可是大明的东番岛,我可不是什么大王。你叫什么名字?这商船上装的什么货物?”朱林闻言觉得有些搞笑,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山大王吗?我朱某人可是皇明后裔,虽然现在的朝廷肯定不承认自己这个来自四百年后的皇明后裔!但落难的皇族就不是皇族了吗?

    “小人名叫王九,是这弗朗机人的通译。这船上装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王九说着说着还看了旁边的两个白人一眼。

    “不值钱的玩意儿?濠境的弗朗机人出现在这里,那肯定走的是大明到日本的航线吧?朝廷可是禁止和日本贸易的呀!这不管是去还是回,能走私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值钱?你莫非以为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南蛮吗?”开玩笑,此时的澳门的葡萄牙人可是大明唯一颁发了合法贸易权的西方人。

    而他们通过被日本人称之为南蛮贸易的明日走私赚的盆满钵满,不值钱的东西他们会运?这可是唯利是图的西方人!

    王九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将军恕罪,一边不停的看向旁边的白人。然后很快的用葡萄牙语对白人说了些什么,看到白人点头后,才长舒一口气,对朱林说到:“还请将军恕罪,这批货物实在是难以启齿,是一批朝鲜奴隶。”

    “朝鲜奴隶?有多少人?”朱林倒是来了兴趣,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这些西方鬼佬从开启大航海时代开始,就一直没有停止过血腥罪恶的奴隶买卖,而且他们不单单是对黑哥哥下手,还在亚洲搞事情。

    从南蛮贸易开始到德川幕府闭关锁国,这些西方鬼佬至少从日本运走了五十万以上的日本奴隶和朝鲜奴隶。

    其中日本奴隶主要是战国时期的战俘和各个大名统治区域的反对者,朝鲜奴隶则是来自两次朝鲜战争,不然你以为两次朝鲜战争为什么朝鲜损失了一百多万军民?

    甚至后来满清衰败的时候,他们又开始买卖中国人,还起了个还是的名字叫卖猪仔!所以千万不要以为他们是什么文明人!就连西班牙和荷兰人的军舰都会在南洋海域洗劫中国商船。

    导致后来很多中国海商不得不组织人手,买枪买炮,成为半商半盗的存在,其中很有名的就有被西班牙人和荷兰人称为甲必丹,也就是中国船长的大海贼李旦!还有刘香,林凤之流。可能说起李旦,很多人不知道,但李旦的继承者颜思齐手下有个很有名的人叫郑芝龙,也就是国姓爷郑成功他老子!而林凤甚至几次攻打马尼拉的西班牙人。

    “回大人的话,两艘船上一共有大概七百多人,本来上船的时候有八百七十六个的,但风暴中损失了不少。”王九恭恭敬敬的回话。

    “告诉弗朗机人,我同意他们靠岸修船,让他们全程关闭火炮甲板,跟随我的船前往码头,中途除了维修人员,其余人皆不得下船,下船者不得携带任何武器。而且只有那艘受损的船可以靠岸,另一艘就停泊在原地不可乱动。否则我会送他们去海底喂鲨鱼,勿谓言之不预也!”朱林拍了拍手,站起来对王九说到。

    “另外,告诉他们,我知道他们是怎么留在濠境的!请不要妄图在我这里做同样的事,否则同样勿谓言之不预也!”似乎想到了什么,朱林又补充了一句到。

    王九赶紧将朱林的话翻译给两个葡萄牙人听,其中一个在听到一半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为首的一人拦了下来!

    三人嘀嘀咕咕半天,最后王九对朱林说:“大人,弗朗机人同意了您的要求,他们会按照您的要求,让受损的那艘船跟着您的船进入港口进行简单的维修,但他们希望大人可以提供一些木材来更换损坏的桅杆和修补漏水的舱室,当然他们会付钱。”

    “没问题,木头我们可以提供,甚至食物和淡水我们也可以提供,只要他们出的起钱!”朱林说完叫来阿巴力,对他吩咐了几句。阿巴力就带着三人回到岸边,送他们上了救生艇,自己则是回到了关船上命令人跟着救生艇一直来到距离盖伦船不远处停了下来。

    不得不说,和盖伦船比起来,关船简直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过了没多久,后面那艘盖伦船上的缆绳就被解了下来。调整了仅剩的两面风帆跟着关船慢慢的朝淡水河口驶去。而朱林留下一个排的兵力在晒盐场这边监视海上剩下的那艘船,自己则带着两个排的护卫队向坞堡而去。无事发生,只当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