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二十六年

第三十八章 势如破竹

    三天后,魍港。

    朱林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内海,不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这不过区区四百年,就真的是沧海桑田了呗。

    麻豆区在朱林的记忆中那是一个内陆城市,可现在却是一个海边的村社。

    而且离谱的是西拉雅人的四大社全是靠海的。

    这也让朱林搞懂了为什么情报上显示的西拉雅人占据的地盘都是在内陆,而海边的大部分土地都是无人区,合着那不是无人区,那是海!

    干就要干人数最多的,所以,就决定是你了萧垅社。

    十二艘大船沿着倒风内海就驶向了萧垅社,哆啰啯社的罗亚人居然自告奋勇的希望前去劝降,看来朱林给伊萨克的奖励是真的刺激到他们了,派去阿里山八社交涉的人员还没有消息,这就又想去劝降西拉雅人了。不过这是好事啊,朱林直接同意了。

    罗亚人兴高采烈的派了三个人乘小船上岸,也不知道说了啥,结果没多久,朱林就从望远镜中看到西拉雅人用竹竿挑着三个人头在岸上对朱林挑衅。这朱林忍得了?

    “炮击!瞄准萧垅社的村寨,一波齐射。”

    朱林一声令下,最前排的三艘炮船一字打横排开,打开了炮舱门,一门门黑黝黝的巨大炮口被推出了炮舱,在各船炮长的指挥下依次对萧垅社展开了炮击。

    32磅炮的炮声那简直比打雷还厉害,36门32磅炮和74门24磅炮的一轮齐射,大概有六成打入了萧垅社的村寨中,32磅炮用的是29斤重的弹丸,在火药的巨大推力下,西拉雅人的竹屋根本挡不住,一发往往要击穿四五间竹屋才会停止,22斤重的24磅炮弹往往也要击穿三四件屋子,连带着挡在路上的人畜通通都碾为齑粉。

    这一波足足有72枚弹丸打进了萧垅社的村寨,落到岸边的西拉雅人队伍里的也是直接趟出一条血路,造成的伤亡直接破千,跟在船上的罗亚人在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这要是对着自己的村社来一次,估计整个村社都要没,而台中各族的番兵则是发现王的炮比三年前更厉害了,要是三年前王的炮就有这么厉害,那他们估计就没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了。

    “草鸭,注备登陆!”朱林右手轻轻一挥,瞬间就有十数艘小船从大船上被放下,上面运载着满满的登陆士兵,在还没靠近海岸的时候船上的士兵就已经开始往岸上射击了,而朱林的座舰又向岸边打了一轮齐射,这次岸边的萧垅社兵是彻底绷不住了,开始往村子里撤了。

    这也就是仗着是泻湖内海,没什么大的风浪,炮击精度也比较高。

    很快第一批的登陆士兵就再岸边占据了一个桥头堡,后续的士兵被陆陆续续的送上了岸边。一营的2500名士兵,加上500罗亚番兵和500台中番兵。

    很快迎头撞上了麻豆社和新港社的援兵,3500人对上1500人,仅仅十分钟不到就打死了对面700多人,俘虏了近八百人,自己只有几个轻伤。留下三百罗亚人看守萧垅社的俘虏,剩下的人兵分两路,草鸭带了一个连和三百番兵去了麻豆社,而朱林带着其余人去了新港社。

    和其他的平埔族不同,由于靠近澎湖,而且有天然的泻湖港口。

    早在十三,十四世纪就有汉人跑来和西拉雅人交易,所以朱林在萧垅社一战中缴获了大量的弯刀、盾牌、标枪、矛、弓箭等传统武器。

    嘉靖年间还有汉人海盗跑到台南来抢劫,结果被麻豆几社的联军干死了五百多人(历史上是新港社找当时的明朝水师求援了,然后又跑去抢麻豆结果被联军干死了五百多人,不过我觉得主要原因是因为缺粮太久了,去新港也没有抢到。)。

    新港社是最靠近南边的四大社,而听名字就知道那里的港口肯定是个良港。

    而且主力几乎在刚刚被消灭了,所以朱林干脆乘船前往。等草鸭拿下麻豆,自己拿下新港,那夹在中间的目加遛湾社自然而然的跑不掉。

    短短半天时间朱林就将新港社连带着他的三个伞村社都拿了下来,一共抓了快八百人。而草鸭在北边的进展也十分顺利,将麻豆社和其伞部落也都控制了起来。这时才打听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的目加遛湾社才发现朱林的军队从南北两个方向将他们包围在了其中。

    面对人数和武器装备都不如朱林的目加遛湾社彻底怂了,人数才两千多,壮丁才一千二百人目加遛湾社番兵看着对面几倍于自己的敌军,选择了谈判。

    谈判的结果很好,目加遛湾社加入淡水的统治系统中,目加遛湾社的成年男丁每年要给朱林缴纳20个淡水币的税赋,朱林有权从目加遛湾社征召兵,当兵免税,在战时目加遛湾社有义务出动番兵和朱林共同战斗。

    淡水会从目加遛湾社选出一个头人来协助朱林对目加遛湾社的管理,又或者他们可以自行选择一个,但需要到淡水去得到淡水王的同意。当然朱林也花钱从目加遛湾社购买了沿海的大量土地,目加遛湾社也要迁往靠近山区的土地中。

    (PS:详情请参照麻豆条约。

    1.我大补厘、敦使、知汝落、知打路四人代表我麻豆全社众人,将我社惯于炫耀悬挂、所有收藏被屠杀的荷兰人头骨、肢骨,一齐收集,立即送到新港交给尤纽斯牧师,包括所有之枪铳、衣物、及其他夺自荷方的诸物。

    2.我社呈上种植土中的小槟榔树及小椰子树,表示甘愿将承自祖先的麻豆社及其附近草地,东至山、西至海,南北远至可管辖之处,让渡并彻底奉献予尼德兰联省政府议会议长。

    3.我社今后不再对荷兰国人、其同盟社或盟友交战;相对地,愿尊奉上述议会议长,甘愿服从,视为我社保护者。缘此,并为诸事办理顺利,我社众人允诺顺服、遵从四头目(仰请长官先生从我社八名长老中遴选委任)之合理指示、指挥与命令。再者,四大公廨应每三月轮流悬挂亲王旗,且若有重大事件发生时,我社头目、长老得齐赴该处会议。

    4.若长官先生欲与其他村落或本岛居民交战时,我社人甘愿随时准备协同荷兰人作战、镇压敌人。相对地,荷兰人应在公司规定许可下(若交战有理,及得到长官同意时),尽量合情合理协助我社人。

    5.我社人允诺,对所有在魍港与其他地方烧灰之汉人,以及进入内地因需要而从事鹿皮与其他交易者,任凭往来,不横加阻扰、伤害。然不得收留汉人海贼、脱逃荷兰人或其奴隶,相反地,得拒其请求,或径自送至城堡。

    6.若差使持亲王杖向个人或众人出示,命令速往新港或城堡到案(俾便报告事情或供差遣)时,我社人得立即遵从实行。

    7.我社承认杀戮荷兰人之罪,每年到了谋杀的那个日子当天送一只大母猪和一只大公猪到城堡给长官先生,长官阁下亦将回赐我等四面亲王旗,以维持友谊关系。)

    而朱林没想到的买一送一,和目加遛湾社关系亲密的大武垅族也被朱林收入囊中,不过人数仅仅只有一千人。解决掉了台南的西拉雅四大社后接下来就是打狗的马卡道人了。

    和台江内海一样,还在台南和高雄的一大片土地还在海里呢。

    在新港社俘虏的带领下,朱林领着人顺着尧港内海一直到了马卡道人的大杰颠社,这个村子看起来就不大,感觉还不到一千人,朱林实在是没有攻打的欲望,派了一艘小船送上去了目加遛湾社的几个人和一个新港社的俘虏,毕竟马卡道人和西拉雅人都属于西拉雅族,让他们去劝降是最好了。

    很快,目加遛湾社的头人就带来了大杰颠社愿意臣服的消息。朱林命令部队登陆,三千五百人的队伍登录后大大的震撼了大杰颠社的人。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朱林决定就地扎营,吩咐了草鸭一句,草鸭就带着一营的士兵下去注备了一个连的士兵以排为单位向四周散开开始巡逻,而剩下的士兵则开始搭建帐篷,埋锅造饭,晚餐是土豆炖腌肉,玉米馒头和烤红薯。

    趁他们吃饭的时候,朱林却在接见大杰颠社的头人。

    “所以这附近最大的势力是塔加里扬社吗?他们有多少人?”

    “大概有三千多人,战士至少有一千二百人,他们就在大岗山附近活动。”大杰颠社的头人说到。

    朱林反而感觉奇怪,这人怎么上杆子想着我去干这个什么塔加里扬社呢?难道他们有仇?想想也对,原住民之间的部落战争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看来原住民也不全是傻子,还会借刀杀人了,跟我俩给这玩兵法呢?不过这个什么塔加里扬社是打狗一带最大的势力了。杀鸡儆猴也要找最肥的那一只杀不是?

    想了一下,朱林对大杰颠社的头领说到:“你明天派两个人去那个什么塔加里扬社说一下我的条件,一切按照目加遛湾社条约来,先礼后兵嘛。”

    虽然朱林不介意当那把刀,但你也不能想白嫖我吧?至少你也得给我干点活对吧,如果真的是有仇,那他派去的人多半是没有了,朱林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干他了,如果答应了那皆大欢喜,朱林花点钱把土地都买下来,反而节约子弹了,什么叫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吃过晚饭的朱林,和草鸭巡视了一番军营,由于是海上行军,而且打的也是原住民,所以朱林并没有向国内那样准备拒马之类的防御类产品,而是简单的用壕沟和沙袋自己燃烧桶负责照明外加巡逻队来解决夜间的防御。

    而且朱林的营地是背海设立的,可以随时得到海上的炮火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