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宁寅宵脑中接到衔蝉的信息，惊叫一声。

    这一下吓了陈青黛一跳，她连忙问：“傻狗，你咋了？”

    “啊，没事……咬舌头了。”宁寅宵假笑着掩饰道。

    “嘻嘻，待会儿你到单位后门外，燕蓟大学的花园里，咱俩单聊喵。”衔蝉说完这话，就蹦下桌子，独自溜达出去了。

    宁寅宵再也没有悠闲吃饭的心情，找了个辙逃掉了。

    陈青黛看着她的背影，纠结地问曼巴：“傻狗今天这是怎么啦？失魂落魄的样子。”

    曼巴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宁寅宵刚跑出食堂，周惟志一把拉住他：“有个案子……”

    “你等一下，我有急事。仙儿姐在食堂，你先找她说。”

    “跟那天夜里的捉人巨花有关。霍老大指定让你……”

    “那你也先找仙儿姐！”宁寅宵急了，“我真有急事！”

    周惟志从来没见过这么慌张的宁寅宵，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先进食堂去了。

    一路来到燕蓟大学的花园，奶牛猫蹲在花坛边的长椅上，淡定地等着宁寅宵。

    “你倒挺快的喵。”

    “姐姐，你说的是什么情况啊？艾琳她会遇到什么危险么？”

    “咦？我用错了语法吗？我的意思不是她会遇到危险，而是她本身就是个相当大的危险分子啊。”

    一听这话，宁寅宵怔住了。

    “艾琳她那么温柔，怎么会是危险分子呢？”

    “你那天见到她的能力了吧。”

    宁寅宵万般纠结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她那个能力叫什么吗？”

    宁寅宵万般纠结地摇了摇头。

    “源场技术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借助源场的力量，就可以做到仅凭想法，直接改变现实。”衔蝉一边猫洗脸，一边说，“这个问题复杂，详细的内容没法跟你细解释。

    但简单的说，艾琳的能力，看来确实是某种形式、某种程度上的直接修改现实。

    她直接抹除了那个傀儡师加载在你肉身上的枷锁，如同用橡皮擦掉纸面上的铅笔字一样轻松，这是典型的直接修改现实。

    我们这些攀爬源场的人，对于那些‘横跨’平行世界，而不‘向上攀爬’的穿越者们，一般称他们为玩家，因为他们大都只是凭借金手指，玩乐享受而已。

    比普通玩家稍微强大一些的，则是已经对源场有一定正确的认识和理解、并能多少应用一些源场技术，从而直接改变现实的穿越者。

    他们并没有攀登源场之巅的勇气或意志，但对于任何一个现实位面来说，都是绝对逆天的强者，我们称他们为编程者。

    编程者大体可以分为三个等级。

    三级编程者可以随意调动所在现实的一切物理规则和数学规则，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二级编程者可以无视所在现实的一切物理规则和数学规则，任意行事；

    一级编程者甚至可以做到创造一种物理规则或数学规则，插入到一个现实位面当中。

    你要知道，修改一个现存的现实位面，比创造一个全新的现实位面还要难。

    成为一级编程者，也是很多极其强大、极其危险的跨平行世界穿越者的最终理想。

    对了，顺便提一句，对于玩家和编程者分级的理念，是安家宜提出来的喵。”

    宁寅宵连连点头，接着问道：“那衔蝉姐姐，你们这些攀爬源场之巅的人，是不是都是一级编程者呢？”

    “不是的，”衔蝉笑道，“凡是攀登源场之巅的人，都是已经觉醒过来，不再沉迷于普通现实位面这个镜子里的幻梦了。

    而玩家或编程者，即使力量再强大，也沉迷于镜中的幻梦，哪怕理解现实位面是源场投射出来的虚影，这个基本事实，也宁可自欺欺人地沉迷其中。”

    衔蝉举起猫爪，放在宁寅宵手上，严肃地说：“宁寅宵，醒来啊！”

    宁寅宵此刻的心里，对于追求真理之类的宏大叙事并没有一丁点兴趣；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艾琳。

    “那你看艾琳，大概是什么情况？”

    “我分析，她大概是二级编程者的程度。”衔蝉说，“从她消解符咒的作法来看，她完全无视了这个世界的任何规则。”

    “那……如果她把力量用在维持世界稳定上，岂不是最大的超级英雄了？”

    “哈哈哈，”衔蝉投来大声嘲笑的念头，“你把小鱼干放在猫咪嘴边，哪只猫咪不会吃啊？

    把你女朋友艾琳脱光了塞在你被窝里，你宁老虎会老实巴交地跟她聊人生吗？

    具备这种力量，而不具备驾驭力量的智慧，处于这种境地本身就是最大的危险。”

    “不会的！我会帮助她获得智慧……”

    “智慧一旦得到，这种力量就不存在了。”衔蝉说，“并不是说，有了智慧就不再有神通，而是神通的形式就改变了。

    如果想要获得智慧，恐怕必须放弃眼前的执着。我不知道你那位艾琳能不能接受这种大破大立啊，喵。”

    宁寅宵答不上来。

    如果让他丢掉自己引以为傲的三分球和扣篮，改打乒乓球，从头练起，自己恐怕也是不愿意的。

    爱情，爱情会改变一切。小说和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我要用爱情去感化艾琳。

    “嘻嘻。”

    “你笑什么？”

    “且不说你跟艾琳有多深的感情；就算有，改变一个女人有多难，你知道吗？你就是馋人家身子，你下贱。”

    “你就是个猫咪，你懂啥。我要是以貌取人、拿身材来评价人的，为什么不选陈青黛？”

    “在猫咪眼里，爱情是痛苦的事情。反正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你好自为之吧喵，嘻嘻。”

    衔蝉跳下花坛，摇着尾巴，钻到树丛中去了，只留下宁寅宵一个人，坐在长凳上，陷入沉思。

    说是沉思，其实脑子里根本就是一团乱麻，什么也想不明白。

    他掏出手机，想给艾琳拨电话，把手机握在手里半天，又放下了。

    “喂，宁老虎，有急事！到处都找不到你，听曼巴说你在这里，你一个人闷在这里干吗呢？”周惟志的声音响起，“有个案子，出了重大突破！”

    宁寅宵抬起头，看到周惟志、陈青黛和曼巴从远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