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把衣服脱掉。”

    “可我刚刚才穿好……”

    “不脱掉的话，可没办法开始工作。”

    宫崎月轻手轻脚的把房门关好，转过身对少女说道，手中的软尺左右拉扯了一下，散落下来，垂到地上。

    “所有的？”

    “衬衣和裤子就行……算了，我来帮爱音好了。”

    宫崎月比森川爱音要高一些，她微微俯身，把少女衬衣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随着身体的贴近，她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是北泽川常用的那一款洗衣液的味道，别墅里连洗衣机都没有，昨天森川爱音在烈日炎炎的大街上奔走时，被少女汗水浸湿的衬衣和内衣，会是少年亲手搓洗的吗？

    真是十足的关爱啊……明明是她先来的，却都从来没有感受过。

    不过，这样就好。

    “好了，爱音只要放松站好就可以，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宫崎月轻声叮嘱，解下缠绕在手腕上的软尺，蹲下身来，“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好。”

    宫崎月何等聪明，加上北泽川的提醒，她很快就读懂了森川爱音的使用方法，只要和工作有关的事情，少女都会认真对待。

    这是不错的借口。

    那把软尺在宫崎月的手中游走，绕过森川爱音的身体，将少女纤细脚踝环住。

    “这里也要量吗？”森川爱音有些好奇的问。

    “当然。”宫崎月耐心解释，“角色扮演时，可能会穿各种看起来就很奇怪的衣服，爱音有了解过吗？”

    “唔……昨天看的动画片好像有这种。”森川爱音想了想，“有个角色腿上系着红色的布条，但是不知道有什么用。”

    “那个叫腿环，算是角色标志的一种。”宫崎月松开环住的软尺，从脚踝提到小腿处，重新拉紧。

    “腿环有什么作用？”

    “解释起来可能会很复杂，但现在它的作用就是，会让角色更好看一些。”

    “感觉有些奇怪。”

    “虚拟的角色就是这样，他们穿的衣服大多都很奇怪，有时候甚至不合常理，但为了还原度，我们需要那些奇怪的衣服。”

    宫崎月在少女的大腿上摸索了一阵，才系好软尺，记录读数。

    “有些奇怪的衣服买不到，就需要自己制作，所以身体数据很重要，全身上下都要好好摸一摸，爱音要好好配合才行。”

    “宫崎姐放心好了。”森川爱音叉腰，“只要是工作的事，我都会好好努力的！”

    宫崎月抬头看了一眼少女认真的脸，心底浮现出一丝小小的愧疚。

    多么认真单纯的孩子……

    可惜宫崎月的目的并不单纯。

    要测量身体的各项数据是真的，这是北泽川拜托她的部分，cosplay的道具有些时候确实需要自己制作。

    她测量的过于细致，早就已经超出了需要的范畴。

    森川爱音并无异议，少女一律听从宫崎月的安排，让抬腿就抬腿，让弯腰就弯腰，嘴里时不时的哼着昨晚那首动漫曲子。

    基础的三围、脚踝、手腕、脖子……宫崎月甚至测量了腿围从上到下的变化，依次记录下来。

    接下来，就是最后的一项……

    她直起身，转到森川爱音身前，解开绑头发的头绳，任由黑发散落下来。

    她牵起少女的左手，把头绳缠绕在少女无名指上。

    “连手指也要测量吗？宫崎姐做事好细致。”少女发出赞叹的声音。

    “毕竟有时候，爱音可能会用得到。”

    宫崎月含混不清的解释，摸摸少女的头发，替她穿好衣服，把扣子一颗一颗的重新扣好，视线在少女的腰肢停留许久。

    能亲自制作的衣服，可不止角色扮演的道具而已。

    婚礼的礼服和戒指的挑选，同样需要精确的数据。

    如果她能为森川爱音穿好的不是这件普通的衬衣，而是她亲手制作的婚纱或者白无垢，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宫崎月打算回家之后再细想，眼下，她用软尺测量头绳圈出的长度，重新扎好头发，在心中把数据换算成戒指的型号。

    森川爱音明明比岩泽美奈要高一些，戒指和婚纱的型号却要略小一些吗？这也许是偶像的身材优势？

    “宫崎姐，在想什么，好开心的样子。”森川爱音伸手摸摸她的嘴角。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宫崎月把软尺和记录数据的本子都收好，牵着少女的手，向外走去，“走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是戒指诶，宫崎姐也有喜欢的人吗？”

    森川爱音反握住她的手，摸到了那枚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算是吧。”

    “算是，宫崎姐也不清楚吗？”

    “毕竟喜欢也有很多种。”宫崎月只是笑笑，“每一种喜欢可能都不太一样，我很喜欢某个人，但可能和爱音理解的喜欢不太一样。”

    “宫崎姐的话，和北泽君说的好像。”森川爱音好奇的研究那枚有些磨损的戒指，“那……宫崎姐能教我，到底什么是喜欢吗？”

    “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毕竟这份工作和喜欢有关……”森川爱音小声说着，“但我不是很懂。”

    宫崎月看着少女纠结的神情，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如果工作做得很好，爱音赚到了钱之后，都想做些什么？”

    “嗯……先交上欠的房租，然后买一些衣服，请北泽君吃好吃的作为报答，再然后给别墅里买家具……”

    “为什么要买家具？”

    “是北泽君说，只要我想住的话，就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森川爱音掰着手指，向宫崎月解释，“既然是一直住的地方，当然要好好装修一下。”

    “原来如此。”

    宫崎月沉默下来，她的目光闪了闪，想象了一下未来的场景，意识到了什么。

    她想到了这间别墅里其他空荡荡的房间，想到了北泽川和她聊过的收入分成问题，想到了画板上少年写下的标题，最后想起了刚刚在客厅里，北泽川和她的对话——

    “这房子未免太空旷了一些。”

    “没关系，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她似乎有些明白，那句写在画板最上方的标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间别墅是北泽川的巢穴，同时也是森川爱音未来的栖身之所。

    在眼下，一切的最初，二人就像是刚刚成立的小家庭一样，除了这间别墅作为居所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那些空荡荡的房间，是北泽川留给森川爱音，用来点缀未来的画板。

    随着时间的推移，房间里会添置各式的家具，边边角角会留下各种生活的习惯和痕迹，少年少女的声音和身影，会填满这间空别墅的每一处角落。

    “所以，宫崎姐知道吗？”

    “什么是喜欢吗……”宫崎月看向少女期待的眼神，笑起来，“这个问题，还是让北泽君教你吧。”

    森川爱音抬手摸摸宫崎月勾起的嘴角，那笑容像是开心，又像是酸楚，她看不懂，且尚未来得及思考，她就被宫崎月捧住了脸。

    宫崎月定定地看着森川爱音的眼睛，轻声说。

    “不过，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请一定告诉我。”

    “我会做我能做的一切。”

    工作和同居都只不过是表象，这是北泽川精心设计过的圈套。

    这是基于现实的经营模拟游戏，正如画板上的标题所说，游戏的主题，是北泽川最终想要得到的东西——

    少女的心，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