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如梦

第四章 医学生经历

    高考后,我进入了益阳一所普通的医学专科学校学临床,正式成为了一名医学生。临床要学的课程特别多,内外妇儿、生理生化解剖等多门课程。进入大学后,我学习非常努力,刚好也遇到了同宿舍爱学习的鹏同学与烨同学。能遇到志同道合爱学习的朋友,这让我感觉特别幸运。

    一转眼,时间就到了大二五一劳动节放假。我像往常一样准备回家,这时鹏同学与烨同学突然与我说想去我家玩。我一听有些犯难,想起自己家里的情况我感觉不妥准备拒绝。但我又突然想起昨天与母亲说她和继父不在家,又看了看他俩期待的眼神,我又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妈,你五一在家啊?”

    “忙了,白天都有事,只有晚上才回。”

    “我同学要来我们家玩。”

    “那我没空回来做饭菜了。”

    “爸爸了?”

    “他也一起,我们这几天晚上都不会回。我现在忙,不和你说了”

    “哦。”

    说完母亲便挂断了电话,我与鹏同学与烨同学说明了情况,他们却还是想一起跟我回家玩,最终我架不住怀着忐忑的心情带着他们回家了,并给母亲发了短信。

    那时正是春季,回家的车程有有将近三个小时。路上我担心时间太长,出发时就与他们说了,他俩笑笑说都说没关系。回家路上,道路两旁的绿树,田里新长的秧苗,成片的金黄色的油菜花,还有凉爽清甜的微风,一路上没有以往坐车时的疲劳,只有对美丽春天的陶醉。

    等到我们离家越来越近,到镇上转车时,我们买了一些菜,准备晚上做晚饭吃。当我们快到家时,我越来越紧张。我开始担心父母会在家,担心继父在那。等我们走到离家只有一百米的小路上时,我看到继父在家里屋后等着我们。看到他,我脑中开始浮现过去一些关于他不好的记忆。我看了一眼跟在我身后的鹏同学与烨同学,又看了一眼继父。我感觉特别尴尬,内心里也十分矛盾。我清楚的记得小时候那次叫他,然后他脸色突变,然后忽视我走开的记忆。我一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向前走,一边想象着与他最终碰面时的场景。

    当走到他面前时,我准备尝试着叫他,打破以前冰冷尴尬的关系时,我的情绪越来越压抑低落,嗓子眼也像被一股力量锁的紧紧的,胸前区也快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最终我还是叫不出那个称呼“爸爸”。

    我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发现他也在看着我,我沉默了几秒,他也一直不说话。我深呼吸调整状态后打破了这种沉默尴尬的气氛。“妈妈了?”“你妈要晚点回。”我准备向同学介绍继父,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我该怎么介绍他?”我被这个问题搅的眉头紧缩。我看了一眼鹏同学和烨同学,我开始后悔带他们回家来,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在这种情绪下,我逃跑似的也不再管他们也不再管继续走进里家里。

    晚上要吃饭的时候,继父先炒了一个小菜,又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已经做好的干鱼。见到只有两个菜,我感觉既有些尴尬又有些心疼。又和鹏同学与烨同学把买的菜拿出来再做了两个菜。做菜时我始终沉默着。一直感到不安,心不在焉。没多久,母亲回来了。看到母亲回来,我这才缓过神来露出笑容轻轻的叫了一声母亲:“妈妈!”吃饭时,我又感觉气氛十分尴尬,只有母亲在和鹏同学和烨同学在说话,有时继父会插上几句话。我只在他们叫我时,我才接上几句话。

    吃完饭后,我带着鹏同学与烨同学在家附近的小路上散步。烨同学疑惑的指了指正在屋外抽烟的继父问道:

    “这是?”

    “这是我…我爸了。”我有些尴尬又有些想说是继父。

    鹏同学听到惊讶的继续发问:“你爸?你都不叫你爸?”

    “这事…不想讲。”听到我这样说,他也没有在问,一旁的烨同学瞪大眼睛也是满脸惊讶疑惑的看着我。

    夜间,父母睡我家靠西边的房间,我睡中间的房那间,鹏同学和烨同学睡隔壁东边的一间。夜间我脑海里又不断浮现白天尴尬的场景,有时听到父母房间传来一些说话声,后来又听到鹏同学和烨同学议论我的话语:“洋哥,都不叫他爸哦”“他…”接着只听到一些细细的碎语。等这些声音没了,我的耳朵仍异常敏感的听着周围的声音,有时会传来一两声虫鸣或车声,然后又变得异常安静。后来,我又控制不住的开始想到回到学校后鹏同学与烨同学对我的态度,想他们是否会去议论这件事,一直想到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母亲与继父又很早出去干活了。我又带着他们到镇上等地方逛了逛。一路上,我总感觉他们会问我昨天的事;我也想好了,如果他们问我,我就大概根据情况说一点,最终他们却也没有问我,似乎想等我自己说。

    几天假期过的很快,回到学校后又继续上课学习的生活,好几天都是这样,一切像是和从前一样,这件事也像是平常一样的过去了,我轻轻舒里一口气。

    大约又过了一周,我像往常一样熄灯后没多久就开始闭眼睡觉。平常我是宿舍里睡得最早的一个,但这晚我却感到有些心烦,脑海里又开始出现这次回家时的场景片段,因此没能再像之前那样闭眼没多久就入睡了。我试着舒缓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的大脑不去想这些,让自己快些进入安心舒服的睡眠中。

    “洋哥,洋哥!”隔壁床的鹏同学连叫里我两声。我听到好玩一样装作睡着了,准备找机会吓他一跳。“洋哥。”他又叫了几声,一边又到我床头看我,我一直保持着均匀的呼吸闭着眼睛像真的睡着了那样迷惑他。“睡着了,这兔崽子!”在又多等里一会儿后,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准备跳起来吓他一跳。

    “烨哥,洋哥都不叫他爸了。”突然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懵了,整个人僵在被子里不敢动弹,身体也越崩越紧。紧接着,宿舍里的其他人一听也都开始好奇的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议论着我。

    “洋哥,不会是捡来的吧?”

    “他爸妈不会离婚了吧?”

    “他不会是私生子吧?”

    宿舍里的人越说越离谱,笑声也是一阵又接着一阵。那晚,我很晚才睡。直到听到宿舍里完全安静里,传来鼾声睡眠时的呼吸声,估计大家都睡着了,我这才翻了翻身放松已经麻木很久的身体,又深深轻轻的呼吸了好几大口空气。

    那晚过后,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待室友十分热情主动,我开始变得冷冷的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搭理宿友。我想给自己时间空间来调整自己,我以为过段时间自己和大家都会忘了这件事,然后一切又会回到从前,可一种难以消释的焦虑压抑情绪一直伴随着我。

    到大二快结束选实习医院时,烨同学与鹏同学拉上我去烨同学家附近的一所二级综合医院实习,我仔细考虑后最终选择了没有报名,而是报名去了学校附近的另外一家医院。后来,又进入里紧张又期待的临床实习,我与他们偶尔会打电话发几条信息问问近况,随着与他们的接触变少,我的注意力转到了临床实践与理论的学习等其他事情上,我低落压抑的情绪也开始好转,但与他们的关系却越来越感觉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