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这双手不会弹钢琴
季深被唐夏白拉着走了。
留下的彭凛尘与沃阳泽面面相觑。
良久,彭凛尘终于把自己的下巴接好,“卧槽,这是我深哥吗?这唐夏白什么时候这么牛了?一句话都不用说,深哥就屁颠屁颠跑下来了!”
原谅他对深哥的不敬,用了屁颠屁颠一词,实在是太......离谱大发了!
他高冷的深哥呢?!
沃阳泽冷傲地瞥他一眼,鄙夷他的大惊小怪,没人看出他心里那布满惊叹号的内心。
他知道唐夏白对于季深是特别的,但是没想到两人领证才没几天,这进步就像跨了银河界,又是喜又是忧。
喜的是季深愿意让别人走进他的内心,忧的是,唐夏白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能接受季深的一切,并回应他吗?
若是不能,以后季深能接受吗?
这个答案不用说,沃阳泽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眉眼沉沉,忧心忡忡。
唐夏白不知道已经有人开始为她的未来担忧,她找到季深的车,直接开车回去。
季深沉默而听话,就跟着她,她说什么就做什么。
唐夏白心里担忧,急着把他带回家上药,也没注意到他越来越幽暗的眼神。
回家后,唐夏白立即拿出药酒,说:“快把衣服脱了。”
明知道她想帮他擦药,季深却忍不住想多。
他想起她第一次帮他上药的时候,想起她贴身穿了他的衣服,而那件衣服,被他丢到垃圾桶里。
唐夏白见他太慢,忍不住上前抓起他的衣摆就是一掀,露出八块结实腹肌。
季深忙抓住她急切的手,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
眼前的女孩面如凝脂,眼眶微红,就像雨打芭蕉的小白花,让人想狠狠蹂躏,让她啼哭让她软着声音求饶。
这是他的。
他的老婆,领证的。
一股热气从腹部升腾而起。
“你抓我干嘛,你快脱衣服啊!”
脱衣服——
季深突然用力扯回自己的衣摆,急忙转身进房,嘭地一声重重关上房门。
季深打开淋浴区,冷水将他从头淋到脚,却浇不灭他越烧越旺的火。
门外,那罪魁祸首还在用担忧的声音喊着:“季深,快出来上药,你关进房间干什么?”
饱满的额头抵在墙上,水珠划过他荷尔蒙爆棚的肱三头肌,没入性感的腹部,消失在手腕间。
他闭着眼闷哼一声,长长的睫毛颤抖着。
女孩担忧的声音还在劝慰着,变着法儿哄着。
独属于他的担忧,没有人能抢走!
“你不想让我上药,你自己上也行,我把药放在门口。”
他刷地睁开眼睛,挂在眼睫上的水珠震落。
唐夏白说是把药放在门口,实则把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听清楚他的脚步声。
这人后背被那黑人砸了好几拳,他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上得了药?!
然而什么都听不到。
唐夏白皱眉纠结着,门突然就开了,她扑进了男人光裸着硬邦邦的胸膛。
小手不舒服地抓了抓,湿润的胸膛,手感很硬,却传出滚烫的热度。
唐夏白被惊得红了脸。
她嗖地将小手缩在身后,莫名心虚,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那个,我帮你上药吧。”她摇了摇手上的伤药,急于表明自己进来是有正事的。
季深垂首看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起来的模样,突然就轻轻地笑了。
他转身进房,“进来吧。”
唐夏白站在门口犹豫片刻,还是踏入他的领域。
黑白风的房间里就一张两米黑色大床,一张床头柜,一个定制衣柜。
空荡荡的。
比起她那个被小玩意一点点填满的房间,显得冷清多了。
“上吧。”季深坐在床边说,黝黑的眼睛盯着她。
他眉眼精致,收敛了戾气,就像中世纪城堡里的禁欲贵公子,却裸着上半身,对她说:上吧。
唐夏白突然就有点歪楼。
她口干舌燥。
上,上谁?
“不来吗?”男人挑眉,意味深长地问。
唐夏白脱口而出:“当然要来!”
说完,她就脸红了。
季深展开双手,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光泽,冷硬的下颌挑起,示意,“过来。”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哦,真是该死的性感。
唐夏白觉得自己今天有点不对劲。
她竟然觉得季深在色诱她!
她吞了吞唾沫,在心里重复念了好几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总算驱除脑海的杂念,安安稳稳帮他上药。
怕他疼,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心头柔软。
他忽然哑声开口,“不怕吗?”
乖巧的女孩顿了顿,声音带着微微笑意,“不怕。”他是好人,是一个愿意对陌生人伸出援手的好人。
季深眼神柔和,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她嘴边又深又甜的梨涡,小小的一个漩涡,像要把他的魂都勾走。
“我.....经常去打地下黑拳。”他像是不习惯解释,声调涩涩的。
唐夏白突然就觉得心尖被密密麻麻的针戳了,又痛又麻又酸。
她刻意用力按了按他的伤口,调皮说:“痛吧?痛的话以后尽量克制不打黑拳了吧?”
她抬起头,温软地笑着,绞尽脑汁说服他:“你心情不好,我可以陪你出去玩啊。我知道很多放松的地方。”
她其实并不需要说服他,她只要提出来,他就会答应。
但她说要陪他出去。
他便也没告诉她,他早已经答应她的请求了。
她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我带你去海边玩玩,开车也就两个小时,我们可以住在种满花的民宿里,呆上一夜,看潮涨潮落,云卷云舒,心情就会好上许多。”
“好。”
他也没告诉她,其实他现在心情很好。
看着她为了他费尽心思,他心情早就好起来了。
这是,第一个为他落泪的女孩。
也是第一个敢把他从地下黑拳带他回家,还敢靠近他的女孩。
连他的亲身父母都嫌弃他,害怕他。
明明是这么弱小的女孩,明明在那一瞬间那么地恐惧。
却在某些时候,有着不同于寻常人的勇敢与执拗。
他抬起手,干干净净的手显得指骨处的伤口尤为可怖,伤口处很快渗出血来。
他的手悬在她头上,久久没有落下。
血珠会脏了她的头发。
下一刻,一只小手小心地捏住他的指尖,像捏住他的心尖。
“你的手指伤得最严重了。如果以后有什么损伤了,多可惜啊,很漂亮的一双手。”唐夏白笑着说。
季深想,既然她喜欢,他以后就好好保护着,让她更加喜欢。
“这双手弹钢琴一定非常漂亮。”女孩似随口一说,季深却眼神一凝。
“这双手不会弹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