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再尝试一遍吗？

    矮小的男人犹豫不决，他以前从来不相信命运，从教皇手里抢过皇冠给自己加冕。但是，现在他有点不确信了。

    难道，那个从遥远的东方来的术士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好吧！我就再试一次！

    经过一场光与暗不停缓慢变幻的通道，他的意识先是上升，就像被一条慢慢拖出深海的大鱼。

    不断的上升，他吐出肺里的空气，却感觉永远也吐不完。只不过，深海的压迫感在逐渐降低，温度也变得越来越暖和。

    终于他越出水面，体会到了失去浮力后的沉重感。仿佛加以补偿似的，空气变得更加充足。他的肺再也不用那么费力了，身体变得加倍兴奋。

    然后，抵消了失去浮力的感觉，他开始飘浮先是横向的或者水平的。

    体会到了更大更多的自由，慢慢地习惯之后。他有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再度变轻，上肢被解放的感觉真好。

    那个神秘的声音不是从耳膜传进来的，而是直接心里和他对话，犹如神之启示。

    你现在可以走了，他惊喜地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新大陆。那里不像法国，但也差不了多少。也许是德国，也许是奥地利甚至是波兰，或者捷克斯洛伐克什么的小国家。

    然后他又从海洋生物，陆生生物，体会到了飞行的乐趣。失去了大地的支撑，却感到背后长出了翅膀的滋味。

    你看，你看清楚，看仔细了没有。所有以往认识的土地，一一展示在下面。河流山川就像地图上的粗线条，船小的就像不小心打翻的橘子汁里面遗留的果肉。

    他如痴如醉，似醒非醒地将自己战斗过的地方过了一遍。

    这时候，他想到了约瑟芬，那个让他倾心一辈子的女人。

    别了科西嘉，别了法兰西，别了我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欧罗巴大陆…

    他飘在空中，就像一只自由的鸟，翱翔天际的雄鹰。

    然后继续上升，直到见到了光环中的父亲，他所有的家人和失去的伙伴，原来他们早就来到了这里。

    跟他们告别之后，他还继续上升，感到了逐渐变冷的空气与海风。云从海上起，飘洋到远方。他微微有些不安，但是白云就像棉花一样环绕着他。

    他重新感到了温暖，在母亲怀抱一般的温暖中昏昏欲睡，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