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佟大伟的交换问题，剁指魔女芙蕾夏陷入了迟疑，一时间沉默下来。

    她似乎在思考什么，又转而问：“你给我配方之后，我给你圣灵药，然后我们的交换结束？”

    她不打算把配方给我？佟大伟摇了摇头：“如果我们不是在交换配方的话，那就绝无此事。”

    芙蕾夏又问：“也就是说，你也想要配方？”

    佟大伟点了点头，竖起两根手指：“你说的是‘知识的分享’，我们当然是在分享知识，而不是实际的物体，虽然是我说的交换，但这个交换是你提出的，只是比较隐晦，恕我直言，你应该拿出一个可以说服我的条件。”

    嗯，毕竟自己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赌命对于卷狗来说是正常操作，我们甚至生病了症状不严重都不去医院的。

    AI自动启动了‘逻辑调整模式’，这是一种谈判的利器。

    并且同步建立了‘芙蕾夏·王德尔’这一人格模型，根据她说的话不断补全。

    “我要说服你么？”芙蕾夏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我承认我是弱小的一边，但世界是唯物的，我们要看实际情况。”

    佟大伟竖起的手指收下一根后道：“首先，你可以从两个人那得到圣灵药的配方，其一是本堂神父尤尔根先生，其二就是我，但本堂神父是不可能把配方给你的，他把这看做了自己的天职，听说他还是审判者部队出身，与你这个魔女之间是形同水火的关系，他绝对容不下你，你把他杀了也没有用。”

    “哦，不，实际状况恰好相反，你不能杀了他，否则你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的侵蚀尤尔根，所以真实情况大概率就是……你只能从我这里得到圣灵药的配方。”

    剁指的魔女，很大可能就是不希望配方有两个。

    所以这个配方，几乎可以确定，只有这里有，拥有之后等于是垄断了这种可以让人主动接触空无界的渠道，是一把通往超凡的钥匙。

    芙蕾夏下意识做了一个动作，她往鼻梁上点了点，似乎是在扶眼镜，神色露出了明显的烦恼后道：“你小时候还很乖，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淘气了……我帮你制作还不行么？”

    她在跟我套近乎？然而这没有任何用处……佟大伟耸了耸肩：“交易要公平，你得溢价交换，因为这里只有我有。”

    芙蕾夏强调道：“另外一半配方也是只有我有！你才接触空无界不久，你比我更需要它，溢价的应该是你。”

    就在这个时候，佟大伟看见AI运算出的一条结果，微微惊讶了一瞬，然后开口问：“雪灾跟你没关系？”

    这是计算结果，现在可以直接问，就没必要推演。

    “看来你完全不明白空无界究竟是什么。”芙蕾夏揉了揉太阳穴，心中还有点嫌弃：“空无界是不希望东西流出来的，但流出来的东西已经流出来了，他也没办法——越不重要的东西可以一次性流出，越重要的东西，就要分多次流出，觉醒药的配方在远古时期第一次流出，然后不断分次一点点出现，直到现在已经是第四次了，它虽然对强大的觉醒者而言不算什么，他们甚至还抵触进入空无界——让别人进去就可以了。”

    “所以，这个药，就是让别人进去的必须道具，我明白它有多重要了，那么雪灾呢？”佟大伟换了个表情，现在的他看上去很无助。

    雪灾对于格雷斯这个人而言意义非凡，可以填补人格模型里很重要的一块空白——他不仅是亲历者，他的父亲因此而死，他的家因此家破人亡。

    这也是当下面对的困境之一。

    “……”芙蕾夏思索片刻：“这个雪灾，准确的说，是空无界的影响，它会放大某些东西，原因也很简单，完整的圣灵药配方流出了，但没有完全流出，根据经验判断，只要它真的完全出现了，空无界的影响就会结束，历史上有过多次类似的事情。”

    “也就是说交易成立了？”佟大伟熟练的推波助澜。

    很多时候谈判就差临门一脚，只需往前推一推。

    芙蕾夏摸了摸鼻梁，好像是又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你是不是还想要一瓶觉醒药？”

    佟大伟点了点头：“有当然就最好了，没有也行。”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居然是这种孩子……芙蕾夏气恼道：“验证配方的真假需要一瓶觉醒药与配方上的材料，如果我没记错，那个抽屉里就有，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佟大伟笑道：“我三岁时的雪灾您就在的话，那么现在可以恭喜您即将出狱了。”

    “呃……”

    “您不认为您这样就像在坐牢吗？”佟大伟摊开双手：“坐牢都不用去服务一整个村子。”

    他又提醒道：“这是在空耗时间，这完全是不必要的麻烦。”

    “好，现在你记一下。”芙蕾夏出声提醒，然后说出了三个名词：“觉醒者的心脏，这个可以用其他的东西代替，例如那个小牛的心，六种纯色白蛇的鳞，这个找一种就够了，数量更多，或你去找一条品质更高的蛇，药的品质越高，最后一种比较难，感知的碎片，这个需要相应的觉醒者去提取。”

    “你先告诉我了？”佟大伟有些惊讶。

    这很不对劲！

    芙蕾夏轻笑了一声：“我要原本，抽屉里的那个，因为你看上去是个坏孩子！

    等下我会跟在你后面，在不远处站着，你可以用钥匙打开抽屉，把里面的圣灵药拿出来，也把记载了配方的原本拿出来，那是从空无界里流出来的，并且一定是一枚金属片，明白了吗？”

    佟大伟点了点头，她说的都被AI记录了，接着他便从对方手里拿过钥匙，第三次去打开了尤尔根的房门。

    站在上锁的抽屉前，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手里的钥匙插了进去。

    他插的很深，插的很用力。

    抽屉打开之后，外界响起剧烈的响动，似乎是一个人在挣扎的声音。

    佟大伟迅速搜索这个抽屉，从最里面的角落阴暗处找到了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有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然后还有一块小铜片，约有大拇指大小，上面是一副奇怪的图案，看完之后他把铜片往口袋里一塞，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喝空了药瓶里的液体。

    随着液体落入胃中，奇怪的感觉升上大脑，他眼前的视野出现了轻微的裂纹，紧接着裂纹越来越大，并且还伴随有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不可能！这……这里是……我！”

    佟大伟视野中的裂纹越来越多，随后轰然破碎，清冷的空气灌入鼻腔，他睁开眼睛，看见了一行奇怪的字：

    “简述阿尔斯通模型的效率程度，并且列举两种它的运用方式。”

    然后他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一张卷子，他进而抬起头，没有大张旗鼓，悄咪咪的打量着周围：不算大的房间里摆着一套简陋桌椅，前面有个木桌，一个紫色长直发的女人坐在桌前，桌上面是个大沙漏，浅绿色细沙流淌，表示着时间的流过。

    古怪的神态浮现于佟大伟脸上，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蓓尔亚娜·诺瓦露女士。

    佟大伟回忆起最后听见的那个声音，他把手放进口袋，恰好摸到了一片冰冷仿佛是金属一样的玩意，他还感受到了胸口处藏了一个装肉干的袋子！

    “这，这……”他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