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病躯
张牧之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木床上。
月光透过窗棂照入房间,勉强能看清四周。
这里似乎个监牢,土墙木柱,到处摆满了刑具。
旁边六张床上躺着六个粗犷的汉子,鼾声如雷,此起彼伏。
附近的房间隐隐约约传来痛苦哀鸣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受了重伤。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是死了吗?
咳咳……
张牧之胸口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痛感,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一段零散的记忆,出现在张牧之的脑海当中。
仙武世界……诸侯王……圣人……战卫……
半年前,他还是赵国逍遥城少城主,不学无术,好酒好色,狗马涉猎,天下纨绔之首。
忽一日,赵王收到一封无头信,诬陷他造反,抄家夺爵后,本该要被凌迟处死。
朝中有人是他亡父的故交,在赵王面前说了一番好话,侥幸得活,贬为平民后,发配汉丹大牢当狱卒。
大牢狱卒乃徭役之一,身份卑贱,全无自由,几乎与囚犯无异。
而汉丹大牢不比寻常监牢,这里的囚犯都是各国战败俘虏,白天要被狱卒押往附近斗技场供赵国贵族观赏玩乐。
今天白天张牧之押送了一个出身儒家的齐国囚徒后,突然咳嗽起来,猛地吐了几口鲜血。
押送完囚徒,寻来医家一看,说他中了六魂咒太深,药石无灵,活不过三个月。
张牧之通过前身零碎的记忆,大致上能猜测到,自己穿越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叫张牧之,年龄刚好十八。
“好不容易穿越了,却只有三个月好活?”
张牧之点亮了灯火站在铜镜前一看。
铜镜中的自己长相虽然俊俏,但四肢瘦削,颈部纤细,两颧高突,肋骨暴露,精神萎靡,正是快死之人。
再一看刚才咳在汗巾上的鲜血,不禁一阵感伤:
“医家果然没有骗我……”
忽得身体发热、胸痛难当,欲使人昏厥,张牧之赶紧躺回到床上休息,不时便在乏力中昏昏睡去。
一个时辰后。
“我说少城主,赶紧起来画卯,晚了又要挨骂了。”
张牧之微微睁开眼了,看到一个长相粗丑的狱卒正在叫他。
“咳咳……”
张牧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朦胧之中,胸口越来越疼,,意念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属性面板。
姓名:张牧之
年龄:18岁
力量:0.1
敏捷:0.1
精神:0.1
灵气:0.1
智力:0.1
神技:无
神技属性点:无
(参考提示:一个标准成年男性的属性平均值为5点。)
以上便是整个属性面板的所有内容,内容极为简略,不过刚好能显示出张牧之的整个身体情况。
“怪不得我快死了,各项数据都见底了……”
疼的欲要昏厥的张牧之被意念中的一幕吓得直接弹了起来。
“哎呀!你不会是得了肺痨了吧?”
那个狱卒看到了张牧之床边的带血的汗巾,不禁失声叫了出来,捂着口鼻,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脸嫌弃。
而张牧之却看到了眼前狱卒头顶上,现出一行宛如游戏般的属性数据:
李老六——力量5,神技:无。
短暂的震惊之后,这一幕彻底消失。
张牧之自嘲着苦笑道:
“一定是我疼的出现了幻觉……”
“还傻站着干嘛,赶紧去画卯,若不是典狱长让我照顾你,谁愿意管你。”
李老大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拉着张牧之去画卯。
刚穿越而至,张牧之秉着少言少语,多看多学的想法,随着李老六先去营房领了今日的口粮,来到了汉丹大牢广场。
三十名狱卒战成三排,张牧之随着李老六站在了第三排最后。
张牧之胸口愈发的疼痛,好似千万根针扎一般,在点名的时候一直用手捂住胸口,就这一会已经疼出了一身热汗。
不久之后,汉丹大牢典狱长许广汉拿着花名册开始点卯:
“李铁娃!”
“有!”
“鲁石头!”
“有!”
每当典狱长许广汉念一个名字的时候,张牧之都会下意识抬头去看一眼,适才消失的属性数据再度出现在狱卒的头顶。
许广汉--力量6,神技:八斩刀。
李铁娃——力量5,神技:无。
鲁石头——力量7,神技:无。
……
一个个狱卒的信息都在张牧之眼里浮现。
等待点卯的张牧之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依旧是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是许广汉念出来的名字与属性面板上出现的人名一致,且自己零碎的记忆中,许广汉正是以一手八斩刀坐稳了汉丹大牢典狱长之职。
“这么一分析,意念中时隐时现的属性面板是真的!”
张牧之突然之间有了异于常人之处,但却怎么都欢喜不起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
甚至是早些去死,这样不用再体被六恐咒折磨。
“张牧之!”
“到!”
最后一个点到张牧之,典狱长正要发配今日的任务,李老六突然跑出队伍走到许广汉身边耳语了几句。
“什么!张牧之得了肺痨?”
周遭的狱卒闻讯四散开来,纷纷以袖掩面,像是看待瘟神一样看他。
“我说张大城主,您得了肺痨早说啊!传染给我们怎么办?”
“真晦气!今晚让他一个人住,太吓人了!”
“肃静!”
许广汉喝了一声,一众狱卒这才安静下来。
“怪不得你昨天叫来了医家,少城主,如实交代,医家说你得的什么病?”
“……”
张牧之没有回答,只是苦笑回应。
“少城主,你虽然被剥夺了城主之位,贬为狱卒,但是我许广汉也是逍遥城人氏,该照顾还是会照顾你的。”
“说吧,到底得了什么病?”
典狱长许广汉二十年前乃是张牧之亡父手下的兵,对于张牧之的遭遇也深感同情,若不是有他的照顾,张牧之早就死了。
“是六魂咒……”
张牧之此言一出,周遭狱卒纷纷惊愕,典狱长许广汉瞪大了眼睛看着瘦弱的快要脱了相的张牧之,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们之所以如此惊惶,是因为整个赵国会下六恐咒的人不出三位,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名字都是禁忌,更别说招惹。
短暂的惊讶后,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少城主,我只能在权利之内帮你,后面的日子我就给你分配一些轻松的任务。”
“集合!”
随着典狱长许广汉一声令下,队伍再次集结。
“李铁娃,押送甲级犯人157去斗技场西门!”
“鲁石头,押送乙级犯人246去斗技场东门!”
……
“张牧之……”
“押送丁级犯人124去斗技场南门!”
汉丹大牢按照犯人危险等级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等级越高越危险。
听这些狱卒的名字,就知道这些狱卒都是普通的庄稼汉,都是苦命人,社会的最底层,毫无战力可言。
之所以敢让这些人看管押送犯人,是因为除了在斗技场内,这些犯人其余时间都被锁住龙骨,使不出半点灵气,与寻常人无异。
不过偶尔会出现被锁住龙骨的甲级犯人在押送的路上打死狱卒的事情。
所以典狱长让张牧之押送丁级犯人确实是格外照顾。
张牧之感激点头以示回应,实则内心希望押解一个甲级犯人:
与其被病痛折磨,还不如让一个甲级犯人把我在路上杀了,痛快死去,总比活受罪强。
张牧之对死亡并不恐惧,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于来之不易二世为人的机会,多么希望能好好活下来,只是这副肉体不允许!
“在押送的路上,要是让犯人路跑了,可是杀头的罪名!记住了!”
对于典狱长所说的后果,一众狱卒早已知晓,敏锐的张牧之听得出来这话是给他说的。
张牧之再看典狱长那如鹰隼一般的眼神,好像能猜透他的心思一般:
他怎么知道我今天想故意放跑了犯人,故意寻求一个快速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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