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莫语就早早起来。

    因为昨日立春，天气转暖，雪化了不少，可是半夜突然又转冷，地面冻了一层薄冰，非常滑，不好走。

    他又花了两吊钱，雇了上次的马车，将四十四袋灵麦装好，车夫小心翼翼的赶着车，一个半时辰的路走了快两个时辰，才来到早市，找到上次卖半灵粮的粮店。

    “客官，您又来了！这次您要卖什么东西，还是半灵粮么？”中年胖掌柜正坐在柜台前算账，一看到莫语进门，连忙停下手中的活儿，满脸堆笑，十分热情的上来打招呼。

    粮店每天人来人往，进进出出上百人，胖掌柜的记性却非常的好，一眼就认出了莫语。

    没有点特殊的才能，也不可能掌管这么大的店铺。

    胖掌柜将莫语带到上次的桌子前，连忙吩咐伙计沏茶。

    “这次不是半灵粮，是灵粮！”莫语淡淡的道。

    “灵粮？”胖掌柜略微有些激动，搓了搓手，灵粮当下供不应求，新的灵粮还没种下，收获更是大半年后的事情，眼下青黄不接，货源可是奇缺。

    “都在外面车上呢，您去看看？”莫语询问。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旁掌柜说着，来到店外的马车前，随便从一袋粮食内抓出一把，又是捻，又是闻，又是尝了好一会儿。

    灵粮的价格过高，容不得他有任何闪失，一旦出问题，半个月的利润就搭进去了。

    “不错，不错，是上等的灵粮！”胖掌柜每一袋都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检查完之后，来到莫语身边坐下，笑呵呵的道，“我给出价三十两银子一百斤，您看如何？客官将灵粮直接带我我们这里来，估计也都打听过了，整个早市，不对，几乎整个丹阳城，我们大华粮店给的价格几乎是最高的了！”

    莫语点头，“行，就按这个价格来吧！”

    “好嘞！你，给这位小哥换壶好茶，还有你们几个，快去称粮食！”掌柜的态度比前几天更加热情，一边吩咐伙计们做事，一边和莫语套近乎，“小哥，不知道您这是一次卖完，还是有其他的存货？”

    “还有一些！”莫语品着新上来的茶，幽香淡淡，隐约的有着那么一点正气混杂其中，可以帮助蕴养文血，对儒修来说，是个好东西，可见掌柜的是用心了。

    “因为家里急着用钱，所以秋天没卖，留到这个时候卖个高价！”为了不让掌柜的起疑心，莫语解释道。

    “这倒是也正常，小哥我告诉你，现在灵粮可是非常抢手，还有一年多，就是丹阳书院上一批学童晋升的最后日子了，我看小哥应该是书院的儒修，应该知道这次提升的重要性！”说到这里，胖掌柜突然想起了什么，“哎，想当年，我也开启了灵智，被书院选中，可惜在书院修炼十年，也没晋升为修士，断了修行之路，才沦落到世俗！”

    回忆起往事，胖掌柜难免有些怅惋，“当初我就差在御术上，好不容易砸锅卖铁，买一匹灵马，可是养不起啊，最后要晋升那一年，一天一袋灵粮，不是世家大族，真是消耗不起！”

    说到这里，胖掌柜真情流露，脸上充满了悲伤，在凡人世界，他也混的风生水起，以莫语出生的乡村为例，能混到掌柜这个地步，已经是了不起的人物了，大部分人都还在为生存而苦苦挣扎。

    可是在修士面前，不值一提，虽然寿元比凡人多上不少，有一百五十年，还是太过短暂，而且一辈子被局限在丹阳城，很难出去看外面的世界，纵有千般抱负，只能偃旗息鼓，每天对人谄媚陪笑。

    掌柜的话，让莫语也莫名感慨，如果没有在偶然间得到玉如意，估计他的未来和掌柜的差不多，虽然能出人头地，上线也极为有限，可是谁又让他看到了这片广袤的世界了呢？

    更坚定了他一定要晋升为修士的决心。

    “一共五千二百一六斤！”伙计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掌柜的思绪，掌柜迅速转变表情，又是满脸堆笑，“一共是一千五百六十五辆，我给小哥凑个整，一千六百两！”

    胖掌柜说着，去柜台拿了十五两黄金和一百两银票，边向莫语走来，边向伙计们喊，“卸到甲子号仓库去，小心着点，撒了一点，我让你们好看！”

    说着，来莫语面前，将金银递给过来，“都是银子太多了，不好拿，大部分我给小哥兑成金子，剩下一百两是现银，方便小哥使用，不知道小哥还有其他需要么？”

    莫语接过金银，放到书箱里，表面看波澜不惊，心里却小小的激动了一下，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这么多钱，有了这笔钱，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把正气茶给小哥包二两！”见莫语没什么需求，胖掌柜又吩咐伙计给莫语包了二两茶，莫语接过茶，轻轻闻了一下，淡淡正气萦绕茶上，非常的舒服。长期饮用，肯定有不少的好处。

    “下次卖灵粮一定还要到大华，我给小哥的价格肯定是全丹阳城最好的！”胖掌柜笑呵呵的将莫语送出店铺。

    “这小哥看穿着打扮一般，连个储物装备都没有，不像世家的公子，可是哪里来的这么多灵粮呢？这丹阳城有灵田的世家，也就那么几个，都有固定的销路！”目送莫语离开后，胖掌柜心里嘀咕，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算了，只要有钱赚，其他的也和我无关！

    莫语走出粮店，天上又飘起了雪花，让原本光滑的路面更加光滑，但此时太阳已经出来，路上人流如之，时不时有行人滑倒，引起周边一阵大笑。

    冬夏之交，这种鬼天气经常出现。

    上个月书院就宣布，学习八年以上的学童无需每日来上课，书院也没什么可教的，而是要全力冲击成为修士，但每月月初，要来书院报一次到。

    今天正好是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