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我把丧尸当耗材

第22章 一记空棍换一脚

    住院大楼与医疗综合楼的凹形不同,总体呈长方形。

    内部走廊虽然不是笔直,但大致呈东西方向,一路延伸两百米。

    二层往上的住院楼层,总病床数多达1800张。因为集成了住院、康复等诸多服务,占用率一直居高不下。

    要不是因为医院业绩好,绩效工资高,俞玩的母亲也无法凭借一份非编护工的职业,在父亲不负责任的情况下,将他物质、精神都丰足地养大。

    所以当丧尸灾变爆发时,住院大楼2层往上的生还概率极低,江月明为了将现在所处的3层打造为安全区,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房门洞开的房间,几乎所有桌椅甚至床铺都推到了走廊上,一间间挡在那些丧尸徘徊的房间门外。

    避免它们一个意外,破门而出。

    而三楼通向上下楼层的逃生通道——也就是楼梯,同样也被死死关牢,插销插紧,铁床堵住内侧。

    将底部滑轮上锁后,自带重量和高度的铁床,比莫博等人在手术区使用的长桌,更不容易被推开,且同样也能作为“城墙”御敌。

    俞玩一边走着,随手掏出之前摘下来的火棘果,配着一口矿泉水吃了一大把。

    这种果子别名叫做救军粮,既是果实又是药材,味道甜中带涩,算是紫山市中随处可见的求生食粮。

    俞玩背包里除了父亲的头颅,其他小袋子都装满了小卖部搜刮的高保质期食品,为了未来考虑,他自然是先吃这些经不住保存的新鲜食物。

    江月明看着他嚼野果,不禁苦笑道:

    “没想到这丧尸危机和电影里不一样啊。电影里都是缺水要渴死,但值班室里的矿泉水还有一大桶,自来水也没断,反倒是差点给我们饿瘫了。”

    “我这里还有一袋薯片,我特地给你留的,你先在这里吃掉,不要给其他人看见了,不然又要给抢走。”

    “抢走?”俞玩不动声色地接过了薯片,但没有拆开。

    他观察到江月明的手腕上有一点淤青。

    江月明生着一张没有攻击性的奶狗脸,身材也不如莫博那么粗壮。

    但一米八几的大个,对大多数人仍然颇有压迫感。

    他也不只是个从小乖乖听话的三好学生,很难想象有人可以欺负他。

    他苦笑了一下:“这一层的幸存者在走廊中央一间住院病房里有个小营地,为了一点零食,都不知道大打出手多少次了。”

    “我呢,属于池鱼,劝架遭殃。”

    俞玩拍了拍江月明的后背以示安慰,

    他伸手进书包侧面,摸出一根士力架能量棒,在江月明面前晃了晃:“看到没,叫……”

    “我靠,爸爸!”

    还没等俞玩说完,江月明毫无节操地嗷一嗓子就把能量棒抢走,直接拆开包装,一口半根,幸福地咀嚼了起来。

    “饿死我了,于毅那个混蛋,我的烤饼……”

    说着,他的眼神又黯淡下来,走廊里飞扬的灰尘无声地四处乱撞,粘在血上、碎肉上,和一些连尸变都不再可能的尸体上。

    他苦笑了一下:“他们,八成是死了,对吧?”

    嘴里的能量棒突然有些发苦。

    俞玩没来得及解释,江月明就继续说道:

    “说实话,看到你跟做梦一样。昨天病人突然变异时,刚好是你开始手术半个多小时。我都在想,你这算不算是直接把自己扒光了放到餐盘上。”

    “而且还是肚子已经被剖开的版本。”俞玩毫不在意地开着自己的玩笑

    “话说你觉醒了什么能力?那条腿……”

    终于来了。

    俞玩沉凝了一下,神秘兮兮地凑过去:

    “我说了你别不信啊……”

    江月明一副“你耍我?”的表情:

    “什么玩意儿?要不要这么魔幻啊?你确定那系统,不是你的异能配合幻觉?你又发病了?”

    俞玩摇了摇头:“那也不合理。都痊愈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会又突然发病?”

    “而且异能有这么复杂吗?我都没搞清楚系统能干哪些事情,目前只能以猎杀更多特殊类型的丧尸,以及尝试更多丧尸尸体的用法为目标。”

    江月明眼尖,挑了挑眉毛:“你怎么看起来忧心忡忡的?如果是真的不是好事儿吗?”

    俞玩叹了口气,眼神平静得像是暗流汹涌的蓝洞,让人看不清思绪:

    “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吗?”

    “听过这句话没?‘生活给予的一切是要付出代价的。命运赠送的东西暗中都标着价格’。”

    江月明皱了皱眉:“断头皇后?”

    俞玩嗯了一声,平视前方:“我不想做下一个玛丽·安托瓦内特。”

    这句压抑的独白,在俞玩心里徘徊了好久,此时终于脱口而出。

    异变工程学刚激活时,他忙着肃清感染者,忙着修补防御工事,忙着带一大群人极限求生,无法静下心来克服不安,思考那最重要的事情。

    丧尸、异能,这一切都离奇到像是做梦……

    但最离奇的是……系统?

    他终于回味起所谓“系统激活”时的感觉。

    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关于系统、能力的介绍,所有信息,都在一瞬间展现俞玩的脑子里:

    没有真正的图像,他却“看”到了;

    没有真正的声音,他却“听”到了;

    没有真正的气味,宇宙大翼中那虚无冰冷的气息却直冲鼻腔。

    当时,俞玩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些信息直接烙印在他的脑海中,完全超越了他对人类社会科学技术,最为狂野的想象。

    认知心理学认为,我即我脑。

    但系统的做派,就好像有一枚隐形的电极针。

    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它刺穿了你的颅骨,越过感官,接入你的大脑皮层,不经过允许,就肆意引起你的知觉感受。

    它在明白地告诉你:你的“我”,是可以被轻易入侵的。

    “未知”比“糟糕”更糟糕,而“无法理解”,则比“未知”还要可怕。

    说的难听点,这系统的附身无法选择,一旦存在有不良意向,杀害自己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但此刻,他对一切都无能为力,只能深深呼出一口气,暂时接受现状。

    “当然,一切的担忧,都没法抹灭这个系统的强大能力,我们还是要先活下来再说。”俞玩甩甩头,迅速调整出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

    “我有预感,世界的变化才刚刚开始。”

    “人类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