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诸事录

第二十一章 旧日的骑士们(11)

    迈步在辽阔的草原上,天空的乌云已经变得稀疏,雨水也随着他们的离去而停止,璀璨的星辰与另一边的皎月相呼应着,这不是同之前一般脚步沉重的远足,而是去看望已逝亲人的平举之心,感受着风的流动,与它们同行,两人向着前方的湖泊与古树走去。

    “在前面吗?这里······”安杰西望着离近的景色,只觉得一阵舒心,古树的枝叶有水珠滴落,是刚刚大自然降下的馈赠,随风舞动摇曳,“好美······”

    “哈哈,是嘛,这还是老爹选的呢,之前我还觉得不好。”很快便到了这两样出现在草原上算得上是突兀的景物面前,拉培走向大树在最大的树洞前停下,“到了,就是这。”蹲下身子,那里有一块看得出的凸起,上面生长着几朵白色的花朵。

    安杰西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拉培的眼神中充斥着回忆与怀念,伸手轻触花朵,花朵们也向他靠拢着,像是在欢迎他的到来,“妈,我来看您了,很抱歉,这两年的时间让你们又见到我。”一阵清风吹过,草与叶被吹向一侧,使人的往昔一幕幕浮现。

    “你要是问我去干什么了的话,我只能说···我没听老爹的话,和你当年一样从家里跑了出来去当骑士了!我是发现了,我真的很随您啊,我想姥爷当时一定也和老爹一样气得不轻吧,哈哈,话说回来也好久没见他老人家了,应该还在枫丹吧,有机会的话我和老爹会去看他的。

    唉,虽然说是去当骑士,但非常丢人啊,和个流浪者差不多,没有什么丰功伟业,也没有什么救人于水火,没有惩奸除恶,也没有为是讨回公道,碌碌无为的浪费了两年的时间,然后又一事无成的回到了这里,感觉就像是一个叛逆离家出走的孩子,像个失败者,我没有理解到您说的那些骑士的道理正义,也没有和你一样的心境实力,可能我只是收您的故事的诱惑,带着自大去外面闯荡的叛逆少年罢了。

    我是喜欢骑士的,就想您说的,他们的正义无人能及,他们的美德无与伦比,但······我似乎并没有成为的资格,也可能是我自暴自弃,但回到了这里后,那种安心感又让我动摇,我一直在不停的询问自己,我是否可以真的做到像您一样为了自己的追求而背井离乡,而献上一切,大家都说我像您,我想,那也仅仅十多历史的了解上,我不能否认我的胆怯,可能不具备其实应该有的强大内心,只是见都尸体我都会害怕,遇到未知总想着退缩,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骑士该有的样子,那种勇敢····我至今未曾拥有没所谓的坚持两年,也不过是不好意思回来罢了。”

    拉培一直在说,从那句道歉以后,便是对母亲诉说自己两年里压抑了许久的感情,最初成为骑士的理念已经模糊不清,到底是否是一时的兴起,还是真的想去伸张自己的正义,他已经不清楚了,就好像两年前的离家不过是一场赌气,成为骑士···则是最好的借口······

    他现在很迷茫···很害怕···不仅仅是对未来,也是对过去的动摇,继续当这种一事无成的骑士?他的心中还有残念······或是将安杰西送出草原后就离开?这是个选择······对自己是否还拥有初心的选择······

    “妈···我对自己······已经完全看不懂了······”单膝跪在那,很长一段时间才起身看向安杰西,后者则是正用一种难言的目光看着他,安洁西是将一切都听入耳中的,从开始,到最后一字不差,看着眼前风霜样的少年,不正是在成为这高贵骑士前的自己吗?

    迷茫,孤独,第一次见到尸体时的恐惧,第一次亲手**时的作呕,自我的怀疑,独自的哭泣······是啊,这才是一个普通的骑士该有的样子,自己又何尝不是已经在某种意义上背弃了这伟大的理念与使命呢?失去了身为普通人的情感,失去了最平凡的心境,他们这些骑士真的还是当时想成为的样子吗,眼前的人······让她的内心复杂,但却又让她明白了很多,很久了,这种照镜子样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这种平凡的骑士很久没有见过了,那既然如此······自己怎么又能让她在怀疑中苦苦挣扎呢,对于他来说,差的是一场锐变·····

    “怎么了?我哭了吗······”用手背擦着自己的眼泪。

    安杰西没有说话,摇头走到他的身旁看向那突起之地的花朵,“这就是伯母的安葬之地吗,她一定是个很开朗的前辈。”

    “啊,呵呵,是啊,过于开朗了,在我的记忆里,他的朋友和故事就没讲完过。”

    “嗯······”安杰西应了一声,沉默少许后缓缓开口,“骑士······拉培,你是在为什么而迷茫呢?它的存在?它的意义?亦或是我们选择他的初心?还是正在所做之事是否符合准则?”

    拉培愣神片刻将眼睛移到一旁,“我不知道······”

    “只是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但心中仍有余热?”见拉培没有回应,她蹲下身子也向那白色的纯洁伸出手指,它们在刹那的退缩之后向前环绕,“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觉得这可不是伯母知道已选择了骑士之道后想要看到的,或者是任何抉择想要看到的······骑士,你现在所持有的心情我也有过,现在的你不是对骑士这个职位产生动摇,而是太想要成为像伯母一样的存在了,把外人口中的限制当做成功的准则,从而对自己的人生不假思索,对未来的想法也是盲目的去追随他人的影子,将准则定在他的成就上,而没有发现已经拥有的理念与信仰。”

    “······理念······我又能代表什么呢?”

    “平凡,不用露出那种表情,这的就只是平凡而已,”安杰西看着他让他想要移开目光又不敢有所行动,“平凡的骑士,你一定拥有它所具备的美得,但在那同时,你也没有它所具备的限制与束缚,是活在平凡中的,是身为平凡人的,是拥有平凡心的,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技艺,不用非要去做什么拯救世界的大事,活与世界上,游走在基层中,象征了身为一个平凡人成为最真实,最有意义的骑士后的样貌,不为守护什么崇高之物,只是将平凡握在手中····不过现在看来,你仍未完全明白我说的一起,而也正是你为明白的,便是你想要守护的平凡,你成为一名大骑士的契机。”

    与拉培对视着,那双眼睛在纠结,在挣扎,与自己的内心做着斗争,安杰西轻笑一下,从怀中摸出一块勋章的残片在手中轻抚,“不用去多想,拉培,现在的你不能明悟,只是因为你缺少那份决心与找到答案的勇气,很多骑士都是如此,在真正理解这个职位之前深感迷茫。

    我也不例外,你知道,我是贵族世家出身,贵族骑士,从小就在祖辈们的谈话与举止中耳熏目染,接受额外的骑士教育,贵族礼节,更沉重的知识,战斗的技巧,甚至是家族的管理方式,有太多的事压在我的肩头,所有人都认为身为长女的我本应该就是如此,本就该成为一名贵族,一位骑士,来从上一辈手中接管家族,就连我自己那时也这么觉的。,虽然现在依旧走了这条路,但意义却是完全不同的。

    在拥有称谓之前,家族希望我继承那冠有无数荣耀的家族称谓,那是我所想的理念,不过是为了迎合家人们,同时认为那是自己应尽的职责所产生的使命感,我也曾无数次在心中问自己,到底是什么驱使我向前走着,我这么做对吗?符合大家的期望了吗?

    现在想起来,只会觉得一阵好笑,那不过是受限于他人口舌的可笑想法,知道我的一次外出···独自一人的外出,我才幡然醒悟······我忘不了那个时候,所见证的一切···我看到了**的流离失所,人性的黑暗残酷,人心的阴险恶毒,这世界的肮脏不堪,那时,我想起家族里其他人对我所描绘的世界,宛如梦境童话般的存在,让我止不住的大笑,那种欺骗的谎言在我脑中如镜子般破碎,同时碎裂的,还有那只回应和他人的怯懦与温柔,我才真正地意识到我到底为何成为骑士。”

    安杰西说着,语气中带着沉重,“不是因为家人的哄骗,不是因为沉重的责任,不是因为定轨的命运,只是为了身为一名骑士,让所示的恶性湮灭,带以绝心去拯救身处危难苦海中的**,将这世界上得罪与不法捅破,将希望的光芒于世人的眼前浮现,去做到别的骑士所不关心的,所谓差觉得刺破黑暗的荣光。

    拉培,伯母她所想的,一定不是让你在他的影子中自我怀疑,而抱有遗憾过完一生,而是想让你看清楚自己的决心与理念,走好自己的道路,骑士也好···别的什么也罢······”站起身来,将手上的残片递给他。

    在后者不解的眼神中开口,“这是先前我给你的勋章的另一半,他们合二为一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守望,守望者,如果你依旧觉得困惑或纠结,可以试着先从一名守望着做起,不用一定以骑士自称,只当自己想要成为的,试着在繁长的历练中,去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将两个勋章合在一起,上面是一柄无刃长剑的标志,定定看着他,最后漏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这算是延长雇佣的邀请吗?”

    “噗,当然可以算,不用急着回答我,仓促做出的决定可不是心之所向。”

    “嗯,那我······”握紧那枚徽章看向天空的星辰,“再好好考率一下。”

    安杰西抱着一只手臂看向一旁古树下的白净花朵们,它们在随晚风舞动,似乎···更加的鲜艳······

    晨曦光转,在皎月落下后的新晨光中,雨天已经成为过去,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不过吹来的风自然也凉了很多,头脑还有些昏涨,拉培倚在床上定定的看着天花板,昨晚回来后他一直想到半夜才睡过去,自我责问以及思考安杰西说的话。

    把目光转向一旁的柜子,那枚勋章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拿在手中看着它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的光芒轻笑一声,“守望···我果然还是忘不了自己的任性啊···”翻身下床收拾一番,该去做早餐了,老爹早早就去了诊所,安杰西则是在后院中挥动**,拉培早就司空见惯了在草原上的几天她也每天早起训练,见到拉培点点头算打过招呼了。

    “等下我做好了饭叫你。”说了一句便拿着要用的食材到屋里大展手脚了,等做好出来时,骑士小姐已**静优雅的坐在桌前了,拉培只能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刚落座一道人影就火急火燎的从门外冲了进来,两人投去目光看到的是气喘吁吁地老爹。

    “老爹?你怎么回来了?”

    老爹跑回自己的房间,“忘了些东西!趁着还没人敢快回来拿!找到了!”说着,只见老爹提着个袋子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药瓶,洗了把手拉过椅子坐到了餐桌前,“正好赶上了,我再吃点。”

    “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反正离得不远,不用蛮烦你们了,唉对了儿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呃···这个···”看向安杰西,她没往这边看优雅而迅速地解决着饭菜,,脸上除了吃的开心什么也看不出来,“······今天应该就要起程,草原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呢。”

    “啊···今天吗···不多休息几天?”

    “不了,本来回来就是安杰西的提议,歇一天也就够了,而且······我决定出去历练一段时间,老爹。”像是做了什么决心,老爹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无奈的笑了笑,“这次又要多久?”

    “呃··应该要挺长时间的···”挠挠头,老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到,“别忘了这里是你家就行,在蒙德的时候多会来看看老头我。”

    拉培笑着点头,“好···”看着父子俩其乐融融的景象,仓鼠骑士小姐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力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开口:“很抱歉打扰两位,不过伯父,有几个问题我想问一下可以吗?”

    “啊,我,我?”指指自己,又看向拉培,后者只是无言的笑了一下,“问就好安杰西。”

    “嗯,村子这边有没有来过一群自称栽定骑士的人?”这个问题问出,拉培的目光不由得投了过去,老爹皱起眉头摩挲着下巴,“栽定···嘶,好似是来过十几个叫这名字的家伙,但他们的穿着实在不像骑士。”

    “他们来干什么了?”

    “也没什么,一个个和什么**组织一样,说是去干什么大事,复仇啊,讨债啊之类的,村里有几个年轻人也被忽悠过去了,差不多是一个星期前的事吧。”

    “······还有吗?”安杰西沉默几秒,老爹摇摇头看了看时间脸色一变,胡吃海塞几口站起身来,“对了,他们好想往前封神殿的方向去了,不行不行,时间到了我得走了,不然一会店里没人可不行,唉!对了,你们出去的时候可千万别碰那些黑色的东西!村里有几个人碰了那东西都昏迷不醒了危险的很!记好了啊!”说着便提着袋子冲了出去,也没给拉培说什么的机会,后者只好把关心的话咽了回去看向抱手思考的安杰西。

    “你很关心那些栽定的动向?”

    “嗯,栽定骑士身为三公之一自然很惹人眼,我是怕他们如果做出什么傻事可就糟了。”摇摇头轻叹一口气,“毕竟家族有规定,我不能对他们的作为视而不见。”

    “所以,接下来要往千风神殿走?”

    “嗯,怕是要出草原了,啊,对了,你····决定了?”看向拉培,后者耸耸肩,“这个职业依旧吸引着我,我也想看看,经过历练后的我,到底能否看清自己的本心。”

    两人吃完饭一直休息到中午才开始准备起程,临走前去了趟老爹的医馆又和他道别一番,两个人聊了好一会才出来,重新踏上草原,伸展着身体,依旧是同样的清风和草地,身旁是佳人与未知,拉培伸手抓向太阳,他心中的沉闷正在消散,而他们周围的地脉也在慢慢减少,与草原相隔深远的某地,正有一场灾厄,在准备着它的粉墨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