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冰箱门拿了一瓶冰水，仰头灌了大半瓶，瓶身的水珠顺着嘴角滴落到脖颈上，与汗珠融为一体，滑进衣服里。

    身上的黏腻让他感到不适，放下背包就进了浴室，这样折磨人的天气，没有什么是比冲个凉水澡更痛快的事情了。

    从花洒喷涌而出的水流落在身上，瞬间中和了热气，秋老虎的威力在凉水澡面前不堪一击，秦叙舒服的喟叹出声，这样的天气还是好好在家吹空调吧，这种逛博物馆的事情偶尔为之就好。

    等他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走出去的时候，傅瑶已经站在大厅了，手里抓着风扇往脸上吹风，另一只手拿着电话，听着像是沟通业务。

    “……我已经把完整的方案送到工程部了，也跟财务合计过拨款数额，还能有什么问题被打回来？”

    秦叙看看皱着眉头的傅瑶，转身走进了后厨，在博物馆她报出的一串菜名自然不能都做，掐着腰站在那看了一圈心里盘算。

    海鲜是早上新到的，做海鲜面正好，也不麻烦，傅瑶点名要吃的“一夜情”也很快就能出锅，倒是那个风姜鸡不太适合这么热的天气吃，想了想就排除了。

    从储菜区拿出两条腌制好的鱼，放在案台上，捞出一些扇贝、大虾和一只还活蹦乱跳的章鱼，顺带加了两只生蚝，一起泡在蓄水池里。

    抬头看见傅瑶打完电话了，就问道：“菠萝咕咾肉和葱姜蟹选一个。”

    傅瑶正在回复消息，头也没抬随口说道：“菠萝咕咾肉。”

    秦叙穿上围裙，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菠萝，手法娴熟的去掉外皮，均匀切块，菠萝的甜香顺着汁水溢出，盛放在白瓷盘子里。

    猪肉切片、青红椒切块，都整齐的码放在盘子里，腌制肉片的时候每一种料，即便没有克重称，也都在他手中变得精准起来。

    当裹着淀粉的肉片在热油中逐渐变得金黄，滋滋啦啦的声音让厨房变得热闹起来，热气熏染上身体，刚刚清爽的皮肤又变得汗津津，秦叙恍若未觉，眼神专注的看着油锅里的肉。

    傅瑶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看向灶台前面的男人，简单的短袖长裤，原木色的围裙，眉眼低垂，手臂上能看出扎实的肌肉，就连那翻炒的动作都干净利落，游刃有余的掌控着整个厨房，叮当作响的器具就是他天地里的配乐。

    与工作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感觉，现在她还说不好这是什么感受，但那一层雾气让那个高大的身影变得朦胧起来，却更有烟火气，感觉离的更近了，不像在公司的时候，板这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时刻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傅瑶不由自主的拿起手机，拍下秦叙做饭的样子，抿着嘴轻轻笑了，真是奇怪，竟然在这家小店里就能安心的打开胃口，好好吃上一顿饭，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科学依据？

    秦叙可不知道自己被偷拍了，一边看着菠萝咕咾肉翻炒的火候，一边计算着米饭蒸熟的时间，他平时随性生活的样子，并不是一个对时间掌控严谨的人，偏偏进了厨房，简直对时间火候的要求严苛到了极致，一丝一毫都不能过火，要在食材的香气被发挥到极致的时候端到食客面前。

    菜肴出锅，浓密的酱汁包裹着每一块食材，嫩黄的菠萝、金黄的猪肉和青红的辣椒搭配在一起，颜色通透明亮，而精心调制的酱汁就仿佛是焕然天成的外壳，带着琥珀色的油光。

    把菜放到窗口，随手按响了银铃，清脆的声音唤醒了一直对着侧脸发花痴的傅瑶，嗅着小鼻子走过来，笑着说：“还得是秦专员做的菜，闻着就香。”

    秦叙没搭话，刷干净油锅，重新洗了手，就开始处理蓄水池泡着的海鲜，欢实活跃的大虾，在第二关节上用长针一挑，瞬间失去了鲜活劲，一整条虾线被完整取出，去头剥皮，一只虾用几秒钟就处理干净，扔进清水中待用。

    “我说你整天都这么闷，也不说话，跟电视剧里那些高冷大叔走一个路线啊？”

    傅瑶也不着急吃饭，站在窗口跟他说话。

    秦叙做饭的时候很少分神，尤其对于这种没什么意义的话，更是不会搭理，好在傅瑶早就知道他这个德行，也不觉得被怠慢了，自顾自的在那念叨着。

    “滨海明珠的项目迟迟定不下来，史好运一开始支持建设度假酒店，但最近又好像改了主意，跟工程部对接的时候模棱两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瑶伸手越过窗口，拿起案板上一根胡萝卜上下抛着把玩，这种还在规划中的项目一般是不能外传的，即便在秦叙面前吐槽，也没有涉及方案中隐秘的部分，多是上下级之间的交涉。

    “你参与的案子那么多，你觉得是酒店好还是住宅好啊？”

    傅瑶问了两遍，对方都没有回应，拿着胡萝卜在玻璃窗上敲了两下：“哪个好？”

    秦叙被她吵得不行，抬手将油烟机调高一个档位，厨房的嗡鸣声更大了，将傅瑶的声音彻底掩盖下去。

    “切，不说就算了。”傅瑶撅了噘嘴，将胡萝卜放回案板，转悠着回到桌子前边坐着。

    煮面的时候秦叙多放了一些面条，左手煮面，右手拿着筷子煎鱼，一心二用倒也什么都不耽误。

    海鲜面出锅的时候，分装在两个碗里，一个放在窗口，一个留着一会自己吃。

    傅瑶来端面的时候看见玻璃后面放着的面条，说：“出来一起吃吧，咱们都这么熟了。”

    秦叙看了她一眼，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走到收银台，在电脑上打好账单：“七十八块，一会扫码就行。”

    将账单放在她面前，转身就回了后厨，就像没听见傅瑶的邀约一般。

    “你这人可真是别扭，都一起喝过酒了，还这么古板。”

    秦叙收拾好战场，用洗洁精将炉具四周溅射的油点擦拭干净，看着厨房恢复整洁，才坐下安安静静的吃面，那根被傅瑶把玩的胡萝卜变成了他的手机支架，一边看纪录片，一边嗦面条。

    新鲜的海货用量十足，连煮面的汤汁都能鲜掉舌头，傅瑶满足的眯起了眼睛，连声赞叹：“进了你这店门，我就能吃好，换个别的地方，就一口都吃不下去，真是奇怪哈。”

    “年终的时候我爸爸就要到尖沙咀这边视察了，到时候让我家阿姨来跟你学两手，年夜饭我就不愁饿肚子了。”

    秦叙没出声，他一直都不信天羽集团最大股东的女儿，会连一顿可口的饭菜都吃不上，难不成这二十几年都是喝花露水长大的吗？

    傅瑶擦了擦嘴角的汤汁，接着说：“工程部那个总监于照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处处跟我对着干，我那方案就等着他一签字，马上就能递送总公司了，没想到一拖就是七天，刚才打电话又出了问题，真是闹心。”

    秦叙听着挑了挑眉，这个于照他有印象，他在天羽入职第二年的时候就赶上高层股东集体跳槽，从各个分公司的管理层中带走了不少他们的亲信。

    他就跟着人事部一起斟酌挑选了一批人临时补缺上位，这个于照就是从总公司调到地产分公司的，没想到这些年过去，都已经变成工程部的总监了，看来成绩不错啊。

    这傅瑶到任未满半年，相继跟项目部副总史好运和这个工程部总监于照打上了擂台，这地位何止不稳，简直要摇摇欲坠了，要是这个滨海明珠的项目磕磕绊绊砸到了她手里，就算她父亲是董事长，也不可能让她再坐在总监的位置上了。

    看着傅瑶欢快的吃着面条，他暗暗吐了一口气，真是该聪明的时候想不明白问题的关键。

    这于照比史好运在位时间还长，那必然是比姓史的还要机敏的老油条，那肚子里揣着八百个心眼子，甭管什么富二代人家见多了，傅瑶这个生瓜蛋子的斤两还真不够看。

    她身边最大的变数就是史好运，但这种时候，往往是老油条对老狐狸才能最快的办好事情，就应该先把史好运笼络住，推到于照面前转移火力，不然项目部这个方案没有人家工程部的签字还真就不好使。

    秦叙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垂着眼睛说：“史好运帮你就能通过，要是不帮你……”

    后半句他没说，要是史好运这个项目部副总监装聋作哑，那就说明这姓史的早就改头换面要姓于了。

    傅瑶不傻，这话听了一半就能知道后面的意思，抓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想到这两次交涉中史好运模棱两可的态度，眼神闪过一片凌厉。

    嘴角带出一丝冷笑：“他要是真敢做三姓家奴，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报应。”

    “赵天刚不在，项目部的老员工几乎都跟史好运交好，你还是稳扎稳打吧，不要急于求成，反正董事会在年终结算以前都会接收分公司的方案。”

    “所有人都觉得我徒有其表，这个项目是我接手的第一份，那就用它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吧。”

    秦叙看着傅瑶那坚定的表情，什么也没说，这件事其实不难，但有人作梗就不好说了，到底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能开口提点两句已经够意思了，项目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上，还是要看傅瑶自己的本事了。

    “吃完就走吧，我要关门了。”

    秦叙咽下最后一口面条，站起来收拾碗筷，今天下午本就想关门休息的，现在要睡个踏实的午觉还来得及。

    傅瑶面前的菜吃了一多半，意犹未尽的摸摸饱胀的肚子，走到收银台扫码付款：“你这有没有什么送餐服务啊，我可以办会员的哦。”

    “没有。”

    “你这假期还有几天啊？”傅瑶问道。

    秦叙瞟了一眼日历说：“明天上班。”

    傅瑶摆摆手就走了，贴心的把大门带上了，秦叙收拾好她用过的碗筷，依稀还能听见她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还有跟晒太阳的邻居打招呼的声音。

    这个女孩子，聪明伶俐，看上去平易近人，但，都说居养体，移养气，从小到大优隆的家世让她的身上带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像带着光华的明珠，如果精心打磨，假以时日必定更加璀璨。

    秦叙擦桌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人家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想这么多怪累的，不如好好睡一觉呢，明天上班以后，可就没有这么清闲的午觉能享受了。

    初秋的尖沙咀并没有什么亮丽的风景，街道上的行人如织，大家都一如既往的穿着短袖在室外行走，只是夜晚的海水比盛夏时节微微泛凉，已经不适合直接踩水了。

    秦叙躺着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在地面投下一截窄小的光斑，将室内分成明媚和阴暗的两个世界。

    他的脸藏在阴影里，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眼白许久也没有转动一下，直到眼眶泛红，也分不清是酸涩的生理泪水，还是伴着一声叹息而来的某种情动。

    “十八年了啊……”

    ……

    好久没睡过这么死了。

    五点钟，天际已经开始明亮起来，桌面的闹钟准时开始工作，刺耳的铃声唤醒了沉睡中的人。

    秦叙睁开眼睛，这一夜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梦，乱七八糟的搅扰着思绪，现在还蒙昧着，微微泛着疼痛。

    掀开杯子下床，到冰箱拧开一瓶凉水咕嘟嘟灌了下去，冰凉的液体顺着口腔、喉咙、食道，直捣胃囊，整个人瞬间清醒起来。

    先把衣柜里熨烫平整的西装拿出来挂好，然后走进卫生间洗漱，再套上围裙走进后厨，工作日的早上来吃饭的人不多，稍稍准备一些就行，角落里放着的打包盒很久没有动过了，可见他这个老店的生意，也是惨淡的令人头痛。

    不过秦叙本人习以为常，人多就忙碌一些，人少就轻松点，左右都是要开火做饭的。

    外面的饭店都会找不同的师傅做白案面点，或者红案大厨负责不同的菜品，然而在这就他自己，样样都手到擒来。

    笼屉的热气渐渐布满整个后厨，清晨凉爽的风也不能消散这里的闷热，秦叙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子，端着自己那份早餐走到靠近大门的位置，一边吹风一边吃饭。

    今天的虾饺发挥正常，晶莹剔透的外皮包裹着一整颗大虾仁，微微露出淡粉色，大小刚好让人一口一个，新鲜的虾仁在口中微弹，鲜嫩中带着些许咸香，要是吃过的人一定会惊奇的难以忘怀。

    早餐过半，仍旧没有一个食客进门，秦叙放缓了速度，点开手机开始看早间新闻。

    墙上的钟表兢兢业业的转动，等他吃完擦干净嘴角，刚好停在了七点一刻。

    秦叙看着那两层没有掀开的蒸笼，微微一叹，又做多了。

    打开笼屉的一刹那，热气扑面而来，夹出一碟虾饺，倒了点醋，放在墙上的老照片下面。

    “爸妈，兄弟，知道你们最喜欢吃这个了，多吃点，等我下班回来再做好吃的。”

    对着照片看了一会，俯身鞠躬，然后转回后厨，将没卖出去的虾饺分装进快餐盒，放在门口的桌子上。

    等他换好西装出来的时候，那一身精致的打扮，已经摇身变成了天羽集团资深的调查专员。

    伸手松了松领带，好些天不穿竟然有些不适应，这一身衣服在身上，就像一种束缚，远没有简单的短袖短裤来的舒服。

    拎着那些快餐盒出去，敲响了隔壁王阿姨的大门。

    “来啦来啦！”王阿姨早就起床了，身上系着围裙，看样子正在做饭：“叙仔啊，这么早怎么了？忙不过来了？”

    “不是的，这是多出来的虾饺，您看着帮忙给邻居们送一下吧。”

    王阿姨也没有客气，笑着接过来：“你这孩子，下次少做点吧，我们这些邻居都被你养胖了。”

    秦叙轻轻扯了一下嘴角，转身走了。

    他要是店里多做了什么菜品点心，只要是干净的没人动过，就会分装好送给各位邻居，王阿姨就经常帮忙做这件事，两人都轻车熟路了。

    看着秦叙的背影向巷口走去，王阿姨关上了远门，拎着分装盒进了屋子，正好看见盛辉踩着人字拖出来，一看就是刚刚起床，脸上还有压出来的印子呢。

    “快洗脸刷牙去，今天有虾饺吃。”

    盛辉揉揉眼睛，扒拉开袋子有点吃惊：“怎么买这么多？”

    “不是买的，叙仔刚刚送过来的，你吃完给邻居们都送一份去，每家都有啊。”

    “又是他。”盛辉进了卫生间，叼着牙刷嘟囔：“他整天摆着一张臭脸，好像别人欠钱一样，你还总给他干活，也不说开点工资。”

    王阿姨解开围裙，走过去伸手就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你知道什么！叙仔过的不容易，以前那也是……”

    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想起了从前隔壁饭馆发生的事情，有些沉默：“总之你赶紧吃完好送出去，叙仔没少给我们做东西吃，你们这些孩子都不愿意回来，就他一个年轻的惦记着我们，你还好意思说嘴。”

    盛辉不服气的翻着白眼，看他妈妈那护短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叙是她亲儿子呢。

    ……

    早上的公交巴士一如既往的拥挤，秦叙戴着耳机随着车身摇摇晃晃，身边一个大叔拎着一个硕大的行李袋，里面不知道放了些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只要司机踩刹车，就会磕在他小腿上。

    偏偏早上人多，想躲都没地方躲，只能微微屈膝远离那个行李袋。

    心里默默想着，下次还是直接站在下车口的角落里吧，站在中间进退两难，一会到站还要穿过重重人潮，也太不方便了。

    煎熬着，忍着小腿时不时被磕碰一下的酸涩，终于到站了。

    “麻烦让一下。”

    秦叙拎着公文包往后面走，两侧的乘客里里外外罗列了两三层，他一动身边人就跟着动，难免有人发起牢骚。

    “哎呀快一点啊！”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好不容易挤下车，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连肺部的呼吸都顺畅了许多，扯了扯有些发皱的外套走向总部大楼。

    这些天没上班，总监也没找他，看来没什么大事发生，还能清闲两天。

    他这个工作，就像一颗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搬，忙的时候按时吃饭都做不到，但闲下来也是在办公室一坐就是一整天。

    别人可能还互相串串门，聊聊八卦，但秦叙从不跟着凑热闹，外面吵翻天，他也能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书，活脱脱就是职场版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午饭时间，秦叙端着盘在站在各摊位窗口前，看着那些清汤寡水的清一式菜品，实在是索然无味，要不是五脏庙早就闹翻了天，他是宁可一直忍到下班的。

    这么多年了，公司各个方面都在发展，怎么这大食代来来回回换了几波厨师，这手艺就是不见长呢。

    “清炒菜花，来份海南鸡，白米饭谢谢。”

    他今天一上午只处理了工作邮箱里的文件，来的比较早，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刚好能看见外面一幢幢拔地而起的写字楼。

    夹着菜花放进嘴里咀嚼，今天的菜有点淡，好像没放什么盐，再吃一口海南鸡，秦叙猛地皱眉，这鸡像是柴的要死。

    真应该跟后勤部提议，好好查查厨房这些管理层，那摊位厨师是不是都走后门进来的啊。

    两道菜都没什么胃口，秦叙小口小口的吃着米饭，挑拣着勉强能吃的菜花对付一次午饭。

    大食代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周围的座位满满坐满了人，偶然间听见隔壁座位的三个人在谈论着什么，竟然听见了傅瑶的名字。

    秦叙动了动耳朵，不动声色的将注意力转到旁边那桌去。

    “地产那边今天上午差点就要打起来了，听说连安保部都惊动了。”

    “那边的项目部总监傅瑶听说很有背景，不知道为什么跟工程部的于照当场就骂了起来，那场面难看死了。”

    其中一人还拿出手机给他们：“这是我朋友录的视频，你别说这傅总监长得还挺好看，于照可是老员工了，两人也不知道摸了对方什么逆鳞，这影响多不好。”

    对面的人啧啧笑着：“还能因为什么，项目部那必然是要开发什么方案，然后两个部门意见不统一呗。”

    他们不知道内情，但秦叙知道啊，现在傅瑶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滨海明珠的项目上，但是他可没想到，傅瑶能跟于照闹到这个份上，风声都传到总部来了。

    感叹了一句年轻气盛，便端着餐盘走了，反正只要不打出狗脑子来，也用不着他们这些专员出手调查降低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