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问是什么交易呢？”药剂店老板如果有兽耳的话，估计现在已经飞机耳成海豹了，怂兮兮地问槐序，槐序默默收起压迫的视线，说：“我如果教会你稳定的治愈药剂的做法，以后你的治愈药剂盈利我们五五分成，分成的钱等价兑换成药剂，一直到我不需要买治愈药剂给我妹妹，放心，我发誓只会用在给我妹妹治疗上，不会倒卖出售。”

    这个世界的誓言是有世界规则的约束的，违背誓言必然遭受惩罚，越强大的人违背誓言受到的惩罚越重，这是温妮之前跟她聊天的时候说的，温妮小姐当时非常不爽地说：“一说我发誓三个字就感觉有一层东西套到灵魂上，这种感觉太不安了。”

    但是槐序没那种感觉，可能是太弱了吧【笑】。

    药剂店老板眼睛颤了颤，还是没有底气地反驳道：“可是，槐序小姐您不是药剂师吧？就算现在镇上传言你可以把食物配方变得好吃，那是因为您是厨师，药剂还是不一样的。”槐序直接比了个请的手势：“那你先当着我的面做一次治愈药剂吧，做到你能做的最好水平，然后在我的指挥下再做一次，开始吧。”

    本来在别人面前做药剂是药剂师不会做的事情，害怕被偷师，但是面对气场强大的女士，自己制作的药剂质量还没让女士满意，药剂师还是委屈地拿出来炼药的器材，着手开始炼药。

    槐序看着一套透明中带着一点浑浊颜色的器材，明白了这个世界居然已经有玻璃了，但是并不常见，看药剂师小心翼翼地收纳取用就知道这个东西价钱怕是也不便宜，她悠哉地进了柜台，靠在桌子上看老板的“化学实验”。

    药剂师有些拘谨，在槐序的注视下手都有些颤抖，只能回头跟槐序说：“槐序小姐，您可以站在柜台外吗……？离我太近了我很紧张。”槐序笑笑：“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老板。”

    药剂师深呼吸，小声说：“我叫柯顿……算了，根本没人记得我的名字。”抱怨完，熟练地开始把月光根茎磨成粉，加入玻璃瓶中加水烧开，放入看起来有毒的红蘑菇碎，加入史莱姆黏液块、几滴蜂蜜混合搅拌，然后把蒸汽冷凝导出，就是治愈药剂了。

    槐序感觉头有点疼，这么一点东西混一起蒸馏卖3银币自己可真是冤大头啊。“……那开始第二次吧，这次我来指挥你做。”因为观测之眼的关系，她在刚刚已经记住了柯顿做什么会让成品质量下降，让柯顿把月光根茎的底部掐掉，蘑菇碎再大一点，搅拌的时候不要太快，在颜色变成均匀的橙色后加入史莱姆黏液块，不要加蜂蜜。

    “你加蜂蜜是学校教的？”槐序等待蒸馏的时候问，柯顿挠挠头：“不是，是有人说太苦了孩子不喝，我加了之后小孩子更愿意喝了。”槐序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还挺会满足顾客需求的，就是药效因为没用的东西降低了。

    最后蒸馏出来一瓶红红的药剂，颜色比柯顿之前的那一瓶要鲜艳干净得多，柯顿做出来的治愈药剂带着一点脏脏的灰色，两瓶药剂摆在一起，谁都能看出来哪一瓶质量更好，柯顿难过地看着自己做的药剂，张张口，什么都没说出来，倒是看着快要哭了。

    槐序莫名其妙：“……等等，你以后就能按照我这个流程做药剂了，还能卖的更贵了，你不该高兴吗。”千万别哭啊，哄哄小姑娘大姑娘老姑娘她还能行，哄男人就算了，柯顿摇摇头说：“我只是觉得……我太没用了。”

    “……想去的学校没去成，当冒险者没胆子，学会的药剂也是这种糟糕的质量……”槐序打断：“停停，我说，停停。”

    她深吸一口气：“那你为什么不改进一下配方呢，就照着学校教的生搬硬套一点不变到今天？”她指了指货架上质量参差不齐的药剂“要不是这里没有其他家药剂店，你的药剂店根本不会有人来，连产品质量把控都做不好，怎么让人放心地买你的产品，你知道讨好消费者，给治愈药剂里加蜂蜜，但是完全无视这种‘改进’之后药剂效果下降，为了赚钱无视消费者的真正需求，彻彻底底的本末倒置。”上辈子作为一名普通的消费者，最讨厌的就是同一种东西，同样的效果加点东西贵个几倍，要么换个‘皮肤’，质量更差但是价格不变，这种都是对消费者的欺诈行为，更别说药物这种跟生命有关的货物了，她上辈子最恨之一是在危机时期炒作药物价格的畜生，说着说着血压都上来了。

    柯顿头都要埋到胸里去了，在听见槐序冰冷中带着厌恶的“丧尽天良。”时浑身一颤，终于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女士，是我学的不好……呜呜、对不起……呜呜呜、呜呜、嗝呜呜呜……”槐序愣住，自己好像把对上辈子的一些畜生的评价自言自语说出来了，怎么柯顿被吓成这样，她微微后仰，礼貌地回避视线，不去看哭成傻狗的柯顿，听着柯顿对自己的反思：“我、我会开始认真、呜呜、实验药剂的，我不会再说是学校的错了，呜呜……我，我发誓不玷污、药剂师的精神，我不会，不会……”

    柯顿哭得涕泗横流：“……我不会变成一个违背良心的人的。”槐序叹气，柯顿把这句话放在发誓后面，以后他必定只能是个善人了，自己随便嘴炮几句，搁自己的世界早有网友开始阴阳怪气嘴炮回来了，破防？不存在的，在这边倒是对这种心思单纯的人攻击性太高了。

    没被网络污染过脑子的人真好欺负啊，多来点多来点。

    她摸着下巴想到，这个柯顿倒是有那种单纯的研究员的倾向，如果他真能自己做到研究出来其他几种药剂的改良配方，那她以后可以把柯顿的药剂店收购了，让柯顿专心研究发光发热，钱一类的俗事就别操心了（乐）。

    她拿起自己指导的药剂和之前定的五瓶药剂“你加油，如果你做出来的话，我还可以给你一些其他的支持。”支持什么到时候再说吧，槐序说完就带着自己的空头支票走了，留下一个傻乎乎的药剂师自己在那边哭边感动。

    槐序回家路上又去杂货店逛一圈，杂货店老板看着报纸夸张地叹口气，“怎么有人天天都来还啥都不买呢？”她回家路上顺便逛逛商场的习惯还是存在的，虽然商场变成一个小杂货铺，杂货铺老板还总是喜欢作那么一些，但是看看货架还是很解压的，原谅嘴欠老板了。

    “对了老板，你会辨认药剂质量吗？”杂货店老板抖抖报纸：“那当然了，我当冒险者的时候可是……”无视中年人对过往荣耀的怀念，槐序把自己指导的那瓶药剂拿出来：“这个是什么等级的药剂？”杂货店老板看了一眼：“哟，小柯顿终于会做正经的治疗药剂啦？”槐序点点头，拿出来另外几瓶药剂，老板看了一眼皱起眉头：“怎么会做正常药剂还要做这种劣质药剂啊，他不会是把这两种按一样的价格一起卖给你了吧？”胖乎乎的老板把报纸啪地一下放在桌子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带你去把这药剂退了，这种事情小柯顿可不能做。”槐序摆摆手：“没，我自己要的，不收钱。”虽然是好的那一瓶没收钱，这五瓶倒是已经给过钱了，杂货店老板嘟囔着还好还好，没丢奥古镇的人，把报纸拿起来接着看。

    告别杂货店老板，槐序确定自己的观测之眼有了新的能力了：她能看见自己做的物品的名称和介绍，甚至还有配方表，物品信息轻飘飘地浮现在那瓶鲜红的药剂上。她才突发奇想问杂货店老板认不认药剂，因为自己那瓶鲜红色药剂的名称介绍是：【治愈药剂：非常标准，无可挑剔的治愈药剂。】，她看着另外几瓶，过了几秒，同样的信息浮现在物体表面：【劣质治愈药剂：微甜，治疗效果减半，看着也没食欲的药剂。】但是她一眨眼字就消失了，重新变成了光点。

    槐序揉揉眼睛，不行，长时间盯着看感觉眼睛很干，还有种晕车的感觉，还是有需要的话再用字看吧，光点已经足够了。

    同时，梦境小房间的一个画着不同药剂的黑板，从快速切换的图片逐渐慢了下来，图片固定在一个红色的药剂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