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五十九章 龙城飞将(一)
三个月后
辽东
归化堡
王家在诺岚部附近建造了一座城堡,用来随时监视、镇压涧人诸部。
整个城堡建在山峰之上,想要进入城堡,只有一条陡峭的羊肠小道,攻上去几乎是不能的事。
从王泰然即位开始,就已经在着手修筑这个城堡,花费十多年时间,终于初具规模,为了建好这座城堡,活活累死的涧人奴隶少说有两三万,整个涧人族群人口锐减一半多。
在城堡的城墙脚下,最常见的便是涧人的森森白骨。
整个城堡呈现六棱形,几乎没有防御死角。
不仅如此,城堡还分为内外两层,即便外层被攻破,还有更加难以攻取的内城。
哗哗——
咕噜咕噜~~
在城堡内的一座天然温泉内,已经十六岁的王朝歌不着一丝,整个人浸泡在温泉水池中,发丝漂浮在水面上,将妙曼身材遮掩。
水面上不断有充满热气的水泡鼓起,整片天地都雾气蒙蒙。
“小姐,泰杨少君求见。”守在一旁的丫鬟恭敬道。
“让他进来吧。”王朝歌也不在乎自己没穿衣服,依旧闭目养神。
哒哒哒~~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缓缓走入,正是王泰杨。
“额……”王泰杨一看见温泉池水中的春光,顿时惊诧,连忙对王朝歌道歉:“是我进来得急切了。”
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父亲大人,刚来便要走?”王朝歌睁开双眸,在雾气笼罩下,更显深邃,说着话便从温泉中走从,就这样坦诚相见。
“朝歌,非礼勿视,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能……”王泰杨感觉自己被身后的小姑娘调戏了,然后转过头去跟对方说教,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看着近在眼前的美妙酮体,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但从小被教育的世俗观念让他不断在心里暗骂自己。
“原来父亲大人,也只是个俗人罢了,呵……”王朝歌一点不在意自己被他人看光,嘲讽着眼前闭着眼睛却又偷偷睁开一丝眼睛缝隙的男人,当着对方的面对一旁的丫鬟莞尔一笑:“灵儿,为我着衣。”
“是。”
丫鬟大气都不敢喘,她虽然知道自己服侍的这位朝歌小姐很奇怪,从来不在乎什么道德,但也没想到可以在这种特殊身份的男人面前如此惬意。
王朝歌一边让丫鬟为自己穿衣,一边对着男人微笑道:“世人皆被礼教所束缚,总是遵循什么仁义呀、君君臣臣呀、父父子子呀、廉耻心呀、等等等等,这些东西于我而言,只是枷锁罢了。”
“庄子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天下人本就有属于自己的活法,有的怯懦、有的勇敢、有的卑鄙、有的公正、有的放荡、有的恪守,他们有着不同的个性,就像是天地间自由自在的野兽一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性,谁又能定义这些天性的善恶,为什么要让大家都按照你的标准,成为跟你一样的仁义之人呢?”
“这种让天下人都学习仁义的做法,跟他们抨击的桀纣又有什么区别呢?”
“桀纣尚且只是强迫天下人在肉体上当他们的奴隶而已,却没有想着让天下人都改变心中的思想。”
“我看呀,这些上古的圣贤,都是些害人的玩意,他们早该被挫骨扬灰了。”
缓缓述说着自己对世界的看法,王朝歌已经穿好衣服,披头散发也懒得束发,浑身湿哒哒也懒得擦干身子,若隐若现的肌肤显现在男人面前也懒得遮掩。
“我的父亲大人,说吧,你有什么事?”面对长辈,王朝歌连行礼都懒得进行,她不在乎世俗的名与器,自然更不可能在乎这种浮于表面的礼仪。
士族就算当着所有人的面披头散发,她也还是士族,该锦衣玉食还是锦衣玉食,佃农就算把《礼》倒背如流,他也还是佃农,该挨鞭子还是得挨鞭子。
贵族的本质在于对权力和财富的掌控,从来不在于那些浮于表面的礼仪,是因为成了贵族才要学习礼仪来跟普通人区别,以此在其他人面前彰显自己跟普通人不同,比普通人更高贵,而不是学习了礼仪就成了贵族。
正因为王朝歌从来没有看不起底层人,也从来不屑于用礼仪来跟普通人区别身份,所以才懒得行礼。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上天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从来不会区别对待,都是当作刍狗罢了,王朝歌对于天下人也是这个态度。
父母双亲、王家人、佃农、汉人、匈奴人等等,都只是路边的花花草草,喜欢的时候就折下来欣赏,不会偏爱某一种花草。
“朝歌,我毕竟是你父亲,你还是再穿几件衣服,穿好衣服我们再聊……”王泰杨咽了咽口水,不敢去看眼前少女的凹凸美妙之处,他心里学过的那些礼仪告诫他不能有非分之想。
“呵……”王朝歌嘲讽一声,对于眼前这个被礼教束缚的男人略带不屑,即便对方是自己的父亲,在她看来也跟那些被自己杀死的奴隶没有区别。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句话在她这里是不成立的。
在她看来,万事万物的身体发肤都只受之天地,所谓的父母只是天地酝酿生灵诞生时的一个媒介罢了。
“你有话就快说,可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区区弑父的所谓罪名,于我而言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王朝歌说罢便缓缓换好衣服。
一旁的丫鬟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这位朝歌小姐说的话看起来可不是开玩笑,她似乎是真的敢弑父的,毕竟哪怕是流着同样血缘的王家人,这位朝歌小姐也不是没杀过,但家主从来不惩罚。
“这次回来后,过几天我就要重新出海,能否让家主同意下,让我把你母亲带到海外一起生活?”王泰杨将自己的目的说来,见少女面无表情,又赶紧解释:“你也知道,家主不让我跟你母亲一起待着,我求情家主也懒得听,但家主很重视你,你说的话,家主就没有不听从的。”
“呵……你可是我的父亲大人,何必这么哀求于我?”王朝歌光着脚丫子走在泥地上,将满地的落叶踩的莎莎作响,向着城堡深处走去。
渐渐地,脚步声越来越远。
就在王泰杨绝望之际,女儿的声音传来。
“你在这等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