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外

    “万胜！”

    “军中司马王长羽，再斩淮南叛军首级两百二十一级！”

    踏踏踏——

    一伙汉军骑兵手里举着人头，朝着城墙上得淮南国守军炫耀。

    这些人头都是刚才斩杀出城抢粮的淮南国士兵时的收获。

    这个月以来，几乎每隔几天，淮南国就会派出士兵出西门抢粮，然后王长羽趁机伏击。

    王长羽自己都不知道已经立下多少军功。

    “真希望这场围城战能一直持续下去，这样我就能多捞些军功。”王长羽在心中暗自欣喜，像这样又安全又有军功可以捞的地方，那可不多啊。

    而在中军大营的王长治看着远方城墙上那些淮南国士兵的状态，发现那些淮南国士兵早已不是当初那副自信、健康、精神，而是变得萎靡、绝望、茫然。

    “快了，再过些时日就能破城了。”看到淮南国守军这样的状态，王长治知道，寿春城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现在不过是在强撑罢了，再继续围困些时日，整座城池都会在人相食的炼狱中崩溃。

    ……

    第十五天

    城内

    “呕——”

    已经饿了好几天的少女甘棠强忍着恶心，把自己穿过的布鞋撕下来，撕咬着鞋子，将鞋子吃进肚子里。

    她的母亲正用火烤着一堆泥土，然后将烤熟的泥土吃进肚子里。

    这时，她们母女俩却闻到了香味，而且还是肉香味。

    难道？！！！

    在这个连粗粮都没得吃的时候，居然能闻到邻居家传来肉香味，是什么肉，这还用说吗？

    但是肉香味促使着甘棠顺着香味来到邻居家，却见邻居秦大爷正在煮肉汤，一只老女人的手露在汤外。

    难道他把自己的妻子？

    甘棠这般想着，她想吐，但是肚子里空空如也，只有刚吃下去的布鞋，根本吐不出来。

    她本想离开，不想再看这种违背道德的犯罪，可是饥饿感促使她忘记一切。

    道德？人性？到头来都不如吃填饱肚子！

    讲一千遍纲常伦理、说一万遍尊君爱国，在饿肚子面前，通通都是空话、大话、虚话。

    最终，人要吃饭的本能战胜了道德底线，甘棠有气无力地对秦大爷问道：“可以……分我一些吗？”

    秦大爷色眯眯地看着她，对她猥琐笑道：“这是我好不容易‘捡’来的人……羊肉，你可以用粮食跟我换，如果没有粮食，也可以用你的身体……”

    “你！”甘棠没想到秦大爷这般无耻，居然趁人之危，但想到自己母亲快要饿死，才十五岁的少女甘棠悲伤地留下眼泪，并解下衣裳，闭上眼睛默默等待秦大爷的玷污。

    贞洁？伦理？真的有填饱肚子重要吗？

    甘棠不知道，但她无怨无悔，因为她是为了救自己的母亲，是尽孝道，连圣人都说了要孝敬父母，所以她这么做是正确的，是完全符合圣人之道的，就算是那些被举孝廉的士族子弟也绝对没有她这么孝顺。

    况且，大家都知道，那些豪强士族子弟举孝廉的孝顺故事，都是举荐成功后临时编出来的。

    真正孝顺的平民百姓，就算天天孝顺，也不可能被举荐，反倒是那些士族子弟，被举荐后随便编个孝顺的故事出来就行了。

    粗糙的手掌在肆意蹂躏着，保持十五年的贞洁被玷污，当这场肮脏结束时，甘棠用麻布抹干净自己满是男人肮脏液体的身体，然后得以分到几碗肉汤，甚至是还分到了一条煮熟煮烂的大腿。

    至少，秦大爷是个讲信誉的人，比那些满嘴圣人之言的豪强士族以及诸侯权贵们更有道德。

    虽然被秦大爷玷污，但甘棠认为，秦大爷至少是讲信誉的，说分肉汤就真的分，光是这一点，猥琐秦大爷的品德就比朝堂上那些整天说空话的大人物们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在这一刻，秦大爷比绝大多数饱读诗书的士族子弟们更加符合一个圣人的标准，是一个真正的圣人！

    ……

    第二十天

    那条大腿虽然被省吃俭用，但五天下来，也还是被甘棠和她的母亲吃干抹净，她本想再去秦大爷家里用自己的身体讨要些“羊”肉，但来到秦大爷家，却发现一伙士兵正在用火烤肉，而被烤的对象正是秦大爷。

    他死了？

    甘棠心中感情很是复杂，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就这样死了，玷污自己的罪犯，被一群士兵烤肉吃了。

    “那个小娘子不错！”

    就在甘棠流着口水看着士兵们吃秦大爷烤肉时，一个士兵看见了甘棠。

    其余士兵也看见了甘棠，于是纷纷露出野兽般的目光。

    现在的寿春，就如同黑暗中的森林一般，所有人都失去人性。

    王法？早已荡然无存！理性？有活着重要吗？道德？反正马上就要死了，临死前为什么不彻底疯狂？

    所有士兵都知道，寿春不可能守得住，城破以后，肯定要被屠城，这是自古以来的惯例。

    在这个时代，屠城才是惯例，不屠城才是难得一见的特殊情况。

    既然迟早要被汉军屠戮，要被汉军割了脑袋当军功，那为什么不在临死前彻底放纵？也不枉白活一世！

    因此，城内的士兵逐渐不再听从长官的命令，甚至不再把淮南王放在眼里，他们在城内肆意烧杀抢掠。

    淮南王刘安派遣使者想要阻止这些士兵在城里胡作非为，然后，那个大王使者就被做成了烤肉，进了士兵们的肚子里。

    军队……彻底控制不住了。

    “不、不要！”

    甘棠知道被这群彻底丧失人性的士兵盯上是什么下场，这些陷入疯狂的士兵连大王的宠妃都敢玷污后烤肉吃，何况是她一个平民少女。

    甘棠下意识地跑回家，那些士兵则追到她家里。

    士兵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那个少年郎。

    “快跑！”甘棠的母亲嘶吼一声，并吐出一口闷血：“哇！”

    “不，不要，呜呜呜——”甘棠被士兵们抓住，并被玷污着。

    刚刚吃完秦大爷的士兵显然还没满足，竟然把卧病在塌的甘棠母亲抓起来烤肉吃。

    “不！娘亲！——啊！！！”虽然被男人们肆虐，但相比自己身体被玷污，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吃进肚子里，这才是甘棠彻底绝望的时刻。

    她挣扎着，但少女的力量在几个男人面前不值一提。

    “看在你伺候我们这么舒服的份上，也分一块肉给你，算是对你的奖励，哈哈！”甘棠的母亲还没被烤熟，一个士兵就迫不及待地从她母亲身上撕下一块一分熟的肉，强行塞进甘棠的嘴里。

    “唔唔唔——”甘棠紧紧闭着干裂的嘴唇，就是不肯吃肉，而更让她心爽的是，她心爱的那个少年郎也从她母亲身上割下一块肉，并放在她嘴边。

    在这个炼狱般的世界里，哪怕原本正常的人，也会被逼着陷入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