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你们不简单的呀
重机大步流星地往前去,后面的祝愿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想上去拉重机一把,却又被身侧的余思一把拉住。
余思漆黑的眸子滑到眼角瞄着祝愿笑的惬意,祝愿则是压低了眉毛小声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看看重机和尚是什么意思。”余思松了祝愿用胳膊肘别着她走。
祝愿心里“咯噔”了一下儿——余思是不是猜透了重机的小心思,也猜透了她的小心思?
就在祝愿发呆的时候,重机已经推开了前面的朱漆大门,迈进了廖兴达的院子里。
满院子的覆瓣月季扑入重机的视野,他负着一只手看着院子里的格局。
二成子也搓着双手跟了进来。
祝愿和余思赶上来时正看到二成子小心翼翼地贴墙往里面走。
而重机,他垂下了负着的手,一面合十一面念着佛号直往北堂屋而去。
祝愿又伸了一回手,可没等她够到重机的背余思便将她的手打落了。
祝愿压着眉看余思,那神情仿若在问——你又要做什么?
余思则是高高挑起眉也瞄着祝愿,那眼神就是在反问——你才是又要做什么!
爬藤月季将屋廊的柱子装点的清香透亮,屋廊下的窗子大开着,窗子里面,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正埋头挥着毛笔——看他桌上的宣纸被毛笔蹭的皱起来的样子,想来此人此刻是又焦躁又无奈了。
“阿弥陀佛。”重机开口了,他笑盈盈地看着窗子里边的人,似已经洞察了男人焦躁又无奈的真相了。
而窗子里边的男人提着毛笔抬头,结结实实被重机吓了一跳。
空气似是就这般凝结了,祝愿蹲在院子里的水缸后不敢吱声儿,余思和二成子一个绕到了屋廊东边,一个躲到了屋廊西边,似是随时要冲进屋子里去拿那个男人一般!
祝愿心里升起了一股事情不太妙的感觉。
窗子那边,屋廊荫影下的男人还在发呆,而温热朝阳下的重机双唇发粉透明,他轻轻抿开双唇笑道:“恭喜廖施主,贺喜廖施主。”
再听这一句话,廖兴达的毛笔“嗒”一下戳在了宣纸上,晕开了一大团墨。
“你是谁!你们是谁!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走开!统统走开——”
廖兴达突然叫了起来,祝愿心里一惊,下一秒,二成子扑进屋里将廖兴达按在了地上,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呃——”重机伸着手想阻止二成子的,但是他动作慢了。
“呀——”祝愿一脸嫌弃地看着屋子里,心里直怨二成子太冲动了。
“啧——”余思炫耀着她发达的唇肌移到了窗子前,她脸上的了然里还透着几分难以置信。
祝愿拍拍被水缸蹭上的土,也往屋廊下去了。
余思将双臂抱在胸前,她扭了头问重机:“他这算是不打自招吧?看样子廖家大娘子的孩子,确实是廖兴达的了!”
“可他看起来确实是像有病的样子!廖家大娘子怎么操作?”祝愿瞪大了眼睛问余思。
“廖施主并不是先天有病,是后天被人刺激怕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被动过粗了,之后他也明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不安。”
重机说着将视线放在了廖兴达的“字”上。
宣纸上一片狼藉,桌子旁侧还有一大堆写废了的卷轴,看样子这段时间他过的非常的煎熬。
不过,廖兴达算得上是面容清秀,身材窈窕——若不是已经知道事情原委,就是给祝愿一双火眼金睛她都不敢信廖兴达这样儿的会是廖员外的亲弟弟!
“亲兄弟两个相貌竟然有如此差距……这是同父异母或是同母异父吧?”祝愿悄悄看重机去了。
重机转头冲祝愿笑的温顺:“如果廖员外能减去那一身肥肉,相貌也是不差的。”
“啊……是吗……我倒是没留意……”祝愿回答的很是怀疑。
余思进了屋子里,她用脚尖踢了踢二成子道:“哎,松开他!咱们还得问他话儿呢!”
二成子点点头,他的手一放松,廖兴达立刻又大喊大叫起来,吓得二成子又将他的嘴堵上了。
“这样儿也没法儿问话儿啊……”祝愿小声道。
“其实我们什么都不必问了,他的表现已经给了咱们答案了。”重机又笑。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又尖厉的姑娘的声音,祝愿转头一看,笑了——那不是玉兰姑娘嘛!
“是你们?”不等祝愿给玉兰打招呼,玉兰又惊叫了一声。
接着,祝愿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沈牙。
与惊恐的玉兰不同,这个时候的沈牙正冷静又散漫地将院子的大门关上。
瞧着沈牙往这边走,玉兰忙小跑着到了他的身边。
“先去给二叔喂药。”
沈牙不大耐烦地嘱咐着玉兰,玉兰满是怨念地瞪了沈牙一眼,提了裙子往屋子里走了。
然后,沈牙看向了祝愿。
祝愿又亮起了她招牌性的职业笑容。
沈牙看看祝愿又看看重机,很是诚恳地道:“能找到这儿来,你们不简单啊。”
余思望着沈牙眯起了眼睛,重机还是那般沉着冷静,而祝愿,她则是冲沈牙笑的灿烂:“沈牙兄弟,为了不打扰廖施主,咱们换个地方聊?”
沈牙瞪着他的下三白眼瞄着祝愿,已经露出来的犬牙表明了他心情是大大的不好。
集云寺,廖家禅堂别院儿。
终于是进到高墙里面来了,祝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院子里的花园假山、桥廊活水,一时竟是忘了自己是来和廖家大娘子谈判的了。
余思甩着自己腰间的璎珞小声道:“哟嗬,这院子里的光景可不像是什么禅堂别院儿呀!这布置的,比怡宵楼的水榭都要繁华好多呢!”
“这便坐实了廖家大娘子搬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吧。”
重机低头在祝愿耳边念了一句,温热的气息钻进祝愿的耳朵,又绕进她的心房直挠起了她的痒痒,祝愿微微缩了缩脖子,闭上眼睛直催眠着自己:“莫慌莫慌……又不是长久这般,过过瘾还是要还的,天爷我谢谢您,我就先享受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