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神探

隆昌公寓凶杀案(2)

    江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乱动,同时,反手让大家别进来,“小王,赶紧去通知你们队长。”

    正对面是两具森森白骨,紧紧拥抱在一起,从胯骨看,死者是一男一女,疑似情侣。正恍惚间,脚不小心踩到了门的碎片,一屁股坐了下来,手一摸,竟是一堆白骨,原来,二人在撞破门之前,第三具白骨一直靠在门背后,第三具白骨是一名男性,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令人讶异的是,对面的女性白骨也带了婚戒,和她抱在一起的男性却没带。

    朱由榔把江宁交给王伟代管,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

    “这回我没花钱请你,”朱由榔狡黠地一笑,“也没这个打算。你不要自作多情。”

    江娟正拿着骨盆看,画面太美不敢看,她阴侧侧地笑道,“这案子不简单。”

    “我看很清楚啊,这男的把门堵住,不让对面的男女离开,三个人就这么耗着,耗着,”朱由榔支支吾吾半天,胡诌道,“他们是饿死的。”

    “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怎么样?!”

    “猪也不知道,所以它才死了。”

    王伟跑过来,对朱由榔说,“队长说,人手不够,希望你留下来帮忙,还有,务必保护好现场。”

    朱由榔往后看,大楼对面已经有许多双眼睛在窥伺,仿佛一只只猎豹,随时要吃了他。

    “可我打算下午回去。”

    江娟眼睛一眨,撒娇道,“我还不想回去,上海多好玩,就多呆两天嘛。”

    “不行!”朱由榔严词拒绝。

    王伟拿起电话,递给朱由榔,“你的电话。”

    朱由榔一脸茫然地接过来,在听到第一个字后,他就明白,这案子给接下来不可,要不戴队是不会放过他的,既来之则安之,朱由榔把手机还给王伟,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是你们领导吧?”

    “要你管。”

    “你就不想被领导多夸几句?”

    “不想。”朱由榔打定主意,这次绝不找她。

    “友情价,亲?”

    “一毛都不给。”

    江娟竟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别求我。我可告诉你,这案子十天半个月都破不了,以上海警方的能力,八成和你的想法差不太多,甚至最后变成一个悬案,你要是这么希望,我也没办法。”

    “唬我,这案子多简洁明了。”

    江娟不屑一顾道,“那咱们先验尸看看。”

    “嘛尸,都成《识骨寻踪》的现场了,”朱由榔讥笑着,看到一个个白骨,又有点笑不出来,“你别乱动啊,万一检测你的指纹,不好交代。”

    “我都摸得差不多了,”江娟展示自己的双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吃武汉鸭脖送的手套戴上,“再说,三年前,我也没来过上海,警察不至于这么没眼力见。”

    “你看一眼就知道是三年前?”

    “非也!”朱由榔解释道,“你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白骨的形成一般两三年就可以。刚才,吴大爷不是说了,这屋子三年都没打开过,说明三年之前他经常来,没有发现白骨,再说,白骨这么显眼,瞎子都能看见,从侧面证实,尸骨是三年前才出现。依我愚见,这三人很可能是隆昌公寓三年前的住户。”

    朱由榔见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也来了兴致。

    “连个工具都没有,你怎么验尸?”

    “用眼睛看。”

    王伟不知把江宁交给了谁,自己走到门口,好奇地看着二人。

    “小朱,你老婆是法医?”

    “差不多。”朱由榔不想解释。

    “不是正式的也叫法医,”王伟赞赏道,“我们这法医清一色男性,每张脸都垮着,看着比尸体还瘆人。他们啊见尸体比爹妈还亲,连跟人家握手都像是致悼词。”

    “法医秦明不好?”

    王伟认真地说,“我觉得女法医比较性感。”

    朱由榔呵呵地笑,“你知道她摸你手的位置之前摸过哪?”

    “你别说了。”

    江娟的一只手停在半空中,“你俩别在我面前打情骂俏,我不是腐女。”

    王伟笑道,“嫂子吃醋了。”

    朱由榔借机问道,“查得怎么样?”

    “这个人是被火钳在一瞬间插进喉咙而亡。凶器就在地上,上面还有长达三十多厘米的血迹,我猜测,凶手一开始将火钳在火中烧红,然后再用它杀死死者。”

    “这不是用刑吗?”

    王伟说,“我在古装剧中看过,凶手太残忍了!”

    “那对情侣又是怎么死的?”

    江娟正拿着女死者的婚戒看,“这两个人是情人关系,但,女方和第三名男性死者才是婚姻关系,这两款戒指出自同一家公司,材质也一样,女方的戒指上刻的是她姓氏缩写“SB”,男方戒指上刻的是他姓氏的缩写“BBQ”,晚一点调查一番三年前住户的姓名就知道了。至于另一名男性死者,虽然不知道名字,不过,他应该患有梅毒和糖尿病,左腿生前有残疾,我刚才注意到,他的腿骨有至少超过十年的旧伤。其次,这对情人的年龄比较接近,一个约二十七,一个二十八,而躺在门边的第三名死者年龄略大,在四十七八上下。你们看角落的杂物中,有一个炭炉,应该是用来烧热火钳的,三名死者都是被它贯穿喉咙而亡,也就是说,他们都是被虐待致死。凶手应该对他们三人怀有极深的怨恨。”

    王伟听得目瞪口呆,虽然还无法证实其正确性。

    “太了不起了。”

    朱由榔不以为然,未经证实的推理只能沦为猜测。

    “凶手分明就是她老公嘛,老婆找了个比自己年轻的小情郎,他能善罢甘休吗,于是,虐待他们致死,再堵住门,用同一种方式杀死了自己,看,火钳就在他身边。”

    江娟没眼看,说,“人家傻啊,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对待自己?你没发现,这次的命案现场其实是双重密室?钥匙三年内一直在吴大爷手上,通往这里的铁门没有被撬的痕迹,同样的,这里的门也都是被反锁的,死者还用后背靠着门,你好好想想,凶手是如何逃出去的?”

    “凶手是三人中的一人?”

    江娟瞪着死鱼眼,讥讽道,“你干脆说是鬼魂杀人。”

    朱由榔争锋相对道,“这世上解释不了的事情多了,万一真是呢?”

    “不可理喻。”

    江娟懒得理他,不顾王伟和朱由榔的劝说,在脚上套上塑料袋,边套边小声说,“如果我找到线索,你得花钱请我破案。你就不想风风光光回去?”

    “做警察为的是正义,保护市民生命及财产安全,不是为了出风头,”义正言辞一番后,她又说,“倘若案情确有蹊跷,那么,我花钱寻找真相,也是合情合理的。不过,顶多两千块。”

    “这可是你说的。”

    “我怎么感觉又着了你的道?”朱由榔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同时环顾四周,灯火通明中,空气中都是一股发霉的味道,毕竟三年没来过人,灰尘很厚。

    “就问你一句话,想不想尽快解决问题?”

    “废话。”

    “我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用到的工具人,不用是傻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朱由榔说,“动手吧。”

    王伟嘀咕道,“你们别乱摸,一会儿队长就要来了。”

    朱由榔指了指江娟,“人家是法医。”

    “弟妹是法医这事我给忘了,对不起,对不起。”王伟自责不已。

    “不知者不罪,爱卿平身。”江娟恶搞道。

    江娟的脚踩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阁楼已经三年没人来过,遍布蜘蛛网,还有一两只壁虎在漫步,她戴上口罩,继续摸索,阁楼面积不过二十多平方,八成是用来堆放杂物,角落里堆砌着不用的桌椅、废旧电器,突然,一个布满灰尘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走近了,拿在手上,竟是一个小药丸,蓝色的。

    她走出去,朱由榔来到身边,被无视,“吴大爷,问你一点事?”

    “啥事?”

    “三年前,为啥要把这里封起来?”

    “这和案件有关系?”

    “有没有,您只要回答问题,我们会自己判断。”

    “说起来,有些不太雅观,”吴大爷有些为难,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这事吧,也不是啥大事,我是不是一定要说?”

    “是不是有人拿这里当炮房?”

    王伟神经大条地问,“敢在这贩卖军火,胆儿太肥了?”

    “野合啦。”朱由榔纠正道。

    “种野百合?”

    “洞房花烛夜。”江娟简明扼要地说。

    王伟捂住嘴,“ML。”

    朱由榔白了一眼,“还SM呢。”

    江娟赶紧打住他们的对话。吴大爷哀叹一声,“这事儿吧起因在我,如果不是我不小心把这阁楼的钥匙掉在老B家,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件肮脏的事。”

    “老B?”

    “毕伯奇,三年前租住在三零七的小伙子还有他老婆宋宝,已经搬走了。”

    “您还记得他们二人的年纪吗?”

    吴大爷很认真地点头,“别的夫妻我可能不记得,这两人我记不住那就是脑子有坑。这二人年龄相差悬殊,一个到现在不到五十,一穷二白,相貌与曹操有些相似,看了不太舒服,女方连三十都不到,还端庄大方,长得还有些像桥本环奈(我也喜欢二次元)我们一度怀疑女方是被拐来的,报了警,结果人家是合法夫妻,还有结婚证。”

    “有照片吗?”

    “有的,节假日我们会组织活动,他们都有参加,照片还不少。”

    “能给我看看吗?”

    “在我手机里,可以发给你。”

    “就是这两个人把阁楼当作炮房?”朱由榔突然插上一句。

    吴大爷眼神里有异样,却还是点点头。

    江娟注意到他的变化,补充一句,“不止他二人吧?”

    “你别瞎说,一个男人和老婆在一起,怎么可能还有人?”

    “你真是太单纯了,还可以换妻啊。”

    “换妻?”朱由榔蒙了,他确实没这个想法,在他心里,换妻这种事想都不会去想。

    然而,江娟话锋一转,“换妻是没有的啦,第三名死者是未婚的。毕伯奇这么大年纪,就没有孩子?”

    吴大爷冷笑,“他是想要,可他无能,一辈子不会有孩子。这些是我听别人讲的。好不容易娶了如花似玉的老婆,却没有用武之地。”

    “他老婆也同意?”

    “接下来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宋宝虽然年轻,却也一年比一年大,女性到了三十五岁就是高龄产妇,不趁现在生,以后就危险了,所以,这二人也想了一些法子,有人看到毕伯奇到药房抓中药,宋宝到迎江寺求送子观音,都没用。怎么办呢,这二人又想了一个法子。”

    “领养?”

    “是借种。”

    江娟想到了第三名死者,这剧情怎么和电影情节似的。

    “那个男人是谁?”

    “他们的邻居,308的曹魏,三年前刚大学毕业,学机械专业,家里挺有钱,自己却不想用,跑出来边学习边上班,这样的好苗子将来肯定是科学家,去华为等世界五百强工作,或者干脆回家继承万贯家财。我就纳了闷,他为什么愿意做这种事?”

    江娟摇头,可以肯定不是图财,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曹魏和宋宝相爱了。

    “这回更清楚了,凶手就是毕伯奇。”朱由榔笃定道。

    “你怎么解释密室?”

    “他有钥匙啊。”

    “现在还不能确定里面的死者就是他们仨,”江娟眉头一皱,“如果凶手不是里面的人,那么,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朱由榔不屑道,“瞬间移动呗。”

    这时,王伟跑过来,神色凝重。

    “队长说,人手短缺,能不能请二位帮忙把案子破了再走?”

    “他来了吗?”

    “楼下拉封锁线,隆昌公寓人太多了,警察根本忙不过来。所有人都跑过来要参观命案现场,把这当动物园了。这群人生活在和平年代,对死亡一点敬畏之心都没。”

    朱由榔无奈地说,“九零后零零后更过分,高丽棒子侮辱我抗美援朝,还有些二逼粉丝替偶像骂自己人,我看都是袁隆平爷爷让他们吃得太饱,得饿他个三天三夜。”

    王伟往地上吐了口痰,“如果我是朱元璋,当初就不会听刘伯温的,不去灭日本。”

    “我说高丽棒子呢。”

    “有什么区别,”王伟冷静地说,“日韩的基因是很接近的。”

    朱由榔叹气道,“与日本结合的弥生人其实是古代华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