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仙

二十三

    窗外烟花灿烂,屋内俊秀风华。

    台上翩翩起舞的秀女引得众人的惊叹之时,霍恩已经换回了神州的传统服饰,脱下了得体的西装,宽松的长袍端着温酒与月当歌,凭栏而望楼下万家灯火。

    长衫凭栏望,独看春秋雪。。

    当然这是聚会上其他人的视角,实际上这货就是感觉屋里闷的慌,找了个寻找灵感的由头躲在了这窗台在喝蜂蜜水罢了。

    但偏偏这样的表现在别人看来是才子风流的表现,引得少女怀春,骚客叹服。

    美月当空,霍恩不由的想到了蓝星的一首诗,他呢喃的念了起来。

    “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帝京。

    三百内人连袖舞,一时天上著词声。”

    “好诗!好诗!以前怎么不知道哥你还有这种本事啊!”

    霍恩没回头,只是动手淘洗了个琉璃茶碗递了过去,“想喝自己倒吧。”

    “那哥,我可不客气了。”李子明笑着弹弹青衫,做到了霍恩的对面。

    “说起来,你明明比我大,为什么从以前就叫我哥啊?”

    李子明闻了闻壶中倒出的清液,“我还以为会是一壶好酒,没想到老哥你喝的是蜂蜜水,差评!”

    “酒又如何,水又如何,都是入肚之物,浅尝即可,何必深究。”霍恩为自己续了一杯。

    在这二十三层的搂上吹风确实有点冷,只有这碗里的蜂蜜水能带来一丝丝的温暖。

    李子明想了想,莞尔一笑:“倒也是,是我执拗了。”

    “不过,老哥,小心树大招风呦!这高处不胜寒呐!你一手握着上汇,再握上神刻,你让老家的人很怕啊!”

    霍恩摆了摆手,拿起了坐垫边上的遥控器,一道玻璃门就挡住了袭来的寒风,“喏,像这样不就好了!”

    李子明一愣,然后不由的鼓起了掌,“几日不见老哥竟然聪慧了许多,看来老弟也要考虑考虑去这天牢里蹲两天,看看能不能给我也开开智。”

    霍恩起身撩起长衫,挥着长袖背手站起,“世界很大的,为什么你们非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外面的世界不是更大?”

    李子明苦笑着:“老哥你说的轻巧只是你知道的还是太少,世界并不是只有眼前的光明盛世,更深的黑暗埋在地下,希望老哥你以后还能抱着这样的想法。子明先行告退,接下来的舞台是老哥你的,子明得去剧院外呆住,免得扰了大哥的好戏。”

    霍恩目送李子明离开,王道长扮做的郭川与霍恩对视一笑,跟在李子明的背后离开了这场晚宴。

    霍恩知道老王他们有他们的使命,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扮演好“霍恩”这个人,等待着一些人的冒头,这是别人的局,自己也只是一个戏子罢了。

    霍恩笑着迎上了走来的贝三水,这可是他的大恩人,不能冷落了。

    “贝叔,好久不见。”

    “恩子,确实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现在如此的有出息,贝叔很欣慰。”

    “这还得多亏贝叔当年将我从凌泽院里接出来,否则我也不会有今天的,咱们叔侄俩今日不醉不归!”

    “好!好!好!”

    贝三水年龄不过42,但背已经佝偻了起来,比白日的许观云更像一个垂暮老人。

    霍恩将贝三水扶上了台子,与自己对坐,招来小厮取了一壶好酒温在了小火炉上,与贝三水闲聊了起来。

    宴会的角落里一群自诩画家前辈的老叟正在推杯换盏,言语之间尽是怨妒之气。

    “哥,今日你怎么不说话了?被那小子吓到了。”乔文远走到了自己亲哥乔定国的身边坐了下来。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点不舒服。”乔定国摆摆手,但额头的闷郁之气怎么也是掩盖不掉的。

    “老哥,这我就不得不说你了,一个小子有啥好怕的,你看看他那下午台上讲的都是啥,一堆没用的屁话!你看老弟我明天怼死他!再说了,你看看咱大侄子,现在和那闺女处的多好,说不定过几日,咱就能喝上老哥你儿子的喜酒了。”乔文远搂着乔定国的肩膀指着和王敏玉站在一起那么相配的乔杉布。

    “可我愁的就是他。哎!”乔定国一口就干了杯中的酒。

    “这有啥,不就是有个未婚夫嘛!还是老一辈定的娃娃亲,现在都将自由恋爱,皇帝都得自己找对象!你这叫个什么事儿!你琅琊阁八品学士的位置不比她父王军山的民部尚书差!门也当,户也对!咱乔杉布还竞争不过一个刚考上童生的萧令远了!老哥,有点志气啊!再说这都是孩子们的事了!走,咱哥俩喝酒去。”

    乔定国也不敢和自己这个啥功名都没考上过的弟弟多说什么,只能叹着气加入到了酒局中,希望可以解酒消愁。

    聚会的另一侧,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正在结伴相欢。

    手中的酒是换了一杯又一杯,甚至有一些胆大的姑娘借着酒劲已经伏倒在了自己的情郎怀中,眼中含春。

    这其中不包括王敏玉,她冷静的看着欢闹的人群,越过所有的遮挡,目光死死的盯着正在与贝三水相谈正欢的霍恩。

    “李去渊!你能耐真大!这样都出的来!”

    “他能耐不大我用得着找你合作?”王敏玉没好气的小声说道。

    乔杉布不恼,谁让这是他爱着的女子,哪怕自己和她根本没有希望。

    “知道他怎么出来的吗?”王敏玉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还在查!反正萧令远那四个人还忙活着救他呢!要不是我们提前种下了怨种壳,恐怕我们也不敢相信他就是李空。霍恩和李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鬼知道怎么现在变成了同一个人!”

    “那就先停手!能有这么大能量把李空弄出来还一点风声都不走露的绝对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一会儿出门把这个吞了,把所有关于李空的记忆封印掉。明白了吗!”

    乔杉布点点头,从王敏玉手中拿走了那鲜红的小药丸,就这酒一口就吞咽了下去,“不说了,走吧,跳一支舞去,不能表现的太特殊。”

    王敏玉点点头,心里再多的不情愿都压了下去,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哪怕她真的很讨厌眼前的人。

    软玉在手,乔杉布的脸上笑容绽放,王敏玉的也在微笑,但人精的霍恩看得出,她笑的很假。

    “怎么,贤侄看上哪位姑娘了?”

    “没有,说什么呢,三叔,我还小呢。”

    “不小了,都二十五了,该结婚了,改日三叔给你张罗一下,也就是你在宫里待久了,不然搁外面早就成亲了。”

    “那我就先谢谢三叔了,对了,三叔,那对是什么情况啊?”

    贝三水顺着霍恩的手指这点方向看去,正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的二位璧人确实显得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那对啊,苦命的孩子。”

    霍恩来了兴趣,看来贝三水很懂嘛!贝三水见霍恩一脸的好奇心就继续讲了起来。

    “男的叫乔杉布,苦学三年却未中童生,索性就随着他爹乔定国学了画,最成功的的时候画出了一副半步经神刻图,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经刻图,你是专业画家,这方面你比我懂的多,前些年他学有所成,然后随着他父来到了上京,爱上了比他小五岁的王家女,开始了狂猎的追求,被其父知道后打折了腿,医院里躺了三月,起来就又去追了,就这样腿折,住院,再追的日子愣是持续了一年半,成了整个上京有名的痴情种,甚至在医院里画出了在你这副画之前最出名的《香山美人》来追求这位王家女,其父见其画工增长之快到是再也没有拦过了。“

    “世上竟有如此痴情人?”

    “痴情有什么用!抵得过世家门阀吗?乔定国放弃了,王军山就出手了,他一出手就是绝杀,原来王家女早在十五年前就许给了萧家的嫡公子萧令远,以后注定是萧家的大少奶奶。”贝三水抿着酒,“你看看那边萧令远之兄萧华善那边都要冒火的眼神就明白了。”

    霍恩顺着贝三水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那吧台下,一名身高八尺,撸起肌肉暴起的少年真怒目而视着舞池中的那对妙人。

    “贵圈真乱,还不如皇宫里来得清净。”

    “哼,那是当今圣上是女儿身,而且自己也喜欢清净,不然你再回忆下先帝明荒帝的时候,那是一个乱字都形容不了!”

    “倒也是!来三叔,经当今圣上一杯!感恩武明盛世!”

    “来!碰一个!武明壮哉!”

    贝三水一口干了杯中酒,霍恩赶紧为其续上一杯,贝三水接着说道:“虽然王军山这招不错,但是吧,要是十年前,确实是无敌,可惜,现在是武明,当今圣上已经通过了新版的《婚姻法》,全国现在是自由恋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已经是过去式了。”

    “这法应该没这么好改吧?”

    “那肯定的,几千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岂是一纸法文就能改的!只不过,由头这不就有了吗!乔杉布现在可是崇尚自由恋爱的标杆人物,他王军山还能出手吗!不能了,现在的关键是王敏玉这个丫头,她选择决定了这场的闹剧的结局。”

    “哦,这样啊!”

    霍恩咽下了杯中的酒,怪不怪李空的记忆中那么同情萧令远,合着有这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