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东京(一)
船只靠岸,李氏早早下船与父亲相见。
张信的记忆中对这个父亲没什么印象,从小只是听母亲说父亲家里六个姐姐,一个弟弟。当家大娘子也就是父亲的亲娘早逝,现在后宅主事的是祖父的一个侍妾粱氏,粱氏本是潭州城一名小官家的女儿,祖父张忠那年去荆湖南路剿匪时候路过潭州,偶遇了在街头卖唱的粱氏,惊鸿一瞥便深陷其中。于是抢了粱氏养于外宅直到祖母过世才被接入内宅当了一个侍妾,后来还给祖父生了一个儿子就是张信的八叔。
张信走下船只是简单的给父亲行了一个礼就跟在母亲的后面。
码头外已经停了马车驴车几十辆,张信和李中具坐了靠前的一辆马车,小蝶、花铃等丫头就跟着马车走。
这边要说说建昌伯爵府这边了
当初张忠父子刚一被发配,官家就后悔了,但金口玉言不能轻易撤回,这次借着皇子降生终于是找到了机会接父子二人回来。
本来官家要给张忠一些重任算是补偿,可是几年的流放加上那一次的受伤,张忠已经不能再去领兵打仗,于是官家给封了一个正二品同知枢密院事,让其在枢密院发挥余热,而张少贤则为正四品殿前副都指挥使兼内客省使,一下子又成为了天子近城,不止如此,官家还将伯爵府旁边几个宅子也一并赐予张家,荣宠直逼皇亲。
(这里说一下官员品级:北宋开国伯正四品就是正四品,加之张忠多年军旅和御前侍奉封个正二品很正常、张少贤原来就是禁军正五品的都指挥使,现在逐渐要接父亲的伯爵位置了,官家也有意向给他提提官)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张信都犯困了终于马车停了下来,只见下来之处上面挂着建昌伯爵
下面挂着张宅
(按照《宋史·舆服志》中的记载是,在宋朝只有宰相和亲王的住宅能称之为“府”,除此之外的其他官员住宅只能称为“宅”,普通老百姓的住宅就只能称之为“家”)
一行人进了内宅,张信先跟着母亲拜见祖父张忠,只见张忠人虽然已经近六十,但人还是长得膀大腰圆,燕颔虎须十足一个武将形象。张忠也是许久没见自己的大孙,也不管上下几百口看着直接把张信抱了起来:我大爷怎么这么轻,太瘦了啊,这几年让你们受苦了,回头把官家给的补品都给我大孙送过去好好补补。
说完还用满脸的胡子蹭了蹭张信。
扎的张信实在受不了:祖父放手,你胡子太扎了。
这时候张忠也才放手下来,但手还抓着张信说:大孙你看看这是祖父给你要来的好东西。
只见张忠拿着一个诏书样的东西递给张信。
张信粗略看了看:里面说的是张信聪慧过人、乃父之风。。。。。。。。。。。。。。的封为从六品上奉直郎。
张信有点看不到这个诏书,祖父张忠说:官家知道你习文准备参加科举走文臣路子于是封你个文散官,算是荫补。
张信:那会影响我去参加科举吗?
张忠:放心吧不会的。
张信:那就好。
后面张信好好的认识了一下曾经落井下石的几个姑姑叔叔。
大姑姑:张和安,嫁给端明殿学士李刚嫡子李季
二姑姑:张吉安,嫁给太子少詹事陈鹏
三姑姑:张康安,嫁给北京大名府通判黄文
四姑姑:张林安,嫁给了成州团练使副种记(种师道的亲爹)
五姑姑:张平安:嫁给了太常寺少卿胡四德嫡长子胡白帆
刘姑姑:张爱安:嫁给了一蔡姓国子监生
后面祖父娶的梁氏生了一个庶次子:张少安,不过这个叔叔这次没来,听说是前一日去教坊司和人争风吃醋被人打伤了,于是被祖父禁足了。
被折腾了一天好不容易从一堆便宜亲戚的关爱中出来,回到了东厢房自己的房间。领着张信来东厢房的是梁氏身边的朱妈妈。
朱妈妈:孙少爷这是老爷专门给专门辟的一个院子,还有个鱼池可以让您钓鱼。
张信带着自己的人跟着朱妈妈在自己的院子看了又看院子不是一般的的大,书房、厅堂、茶室、卧室、练武房全都齐备,就连未来的妻子儿女、下人的房间都齐全,还给专门做了个厨房和宠物房,豪华到极点。最夸张的是,张信才进房看了一会儿,院子里已经站了不下百人。
朱妈妈:这些都是老爷和其他几位出家姑娘送来的下人,让他们认识认识主子的脸,以后好听安排。
“见过孙少爷”
说完朱妈妈就让他们忙去了。
张信这时候有点不乐意:我叫他们走了吗,你个老东西这里你做主是吧,来来来我这位置你坐着,我那边站着去。
朱妈妈哪里敢做张信的位置想道歉,张信:张舟把朱妈妈拖下去,仗责10下,然后赶回去。
下人们一听还在犹豫。
张信:看来我这个孙少爷当着没意思啊,我找我爷爷去。。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谁惹我大孙生气了。
张信:孙儿见过爷爷,这朱妈妈越俎代庖给我选了下人,我还没吩咐做事她就安排上了,她像我主子。
听着张信这话,朱妈妈已经吓得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张信为何如此,朱妈妈为何这样怕,这还要从下午亲戚关爱时候说起。
亲戚们下午抓着张信不停的说他小时候。说是当时祖父六十大寿时候,摆了几百桌,首桌还是皇上的御厨专门做的菜。当时众人都在接皇上圣旨时候,张信的几个表哥爬上桌子吃东西,祖父直接拖出去仗责,张信爬上桌子时候,祖父却在一旁接着生怕摔着,就在几千宾客看着下,张信在桌子上胡闹了一趟后睡着了。
还有什么张信尿祖父身上,拿祖父的金锏开核桃,拿祖父当马骑,连父亲都说他小时候都没这样过,张信却独得祖父宠爱,甚至皇帝赏了一批西域好马给张忠,张信非要上马玩,张忠只要牵着马带张信玩,最后从还是从马上摔了下来,虽然有下人接住,但祖父哭了一天说自己没用带大孙起码都把大孙摔着了。
让张信笃定这是孙儿奴。
再加上张信自己的院子,人必须是自己选的,这个朱妈妈欺负自己小,越俎代庖,所以张信就演了这么一出。
谁知道张忠听了张信的话:把这朱妈妈找个人牙子发卖了。
张忠:大孙这样安排还满意不?这些奴婢下人你挑着,不满意祖父再给你换一批。
张信:多谢祖父。孙儿就有一个要求,能不能给我找个好老师,我想参加科举。
张忠:你参加科举干嘛,我直接跟皇上要一个进士身份给你不就行了。
张信:祖父,自己考的和要的两码事,我不想别人觉得我们张家没文化,都是粗俗武人,让别人觉得张家除了出将也能入相。
张忠:好孙儿,祖父没有白疼你,明儿就给你找个好老师,祖父先走了。
张信:恭送祖父。
等祖父张忠走后,张信又摆出一张臭脸。
张信:要不要你们等我勘察后再定,每个人我会考核十天,十天内表现不好的直接踢走,表现好的也会提前录用。明日开始所有女使、奴婢明天开始由小蝶管着,小蝶看着不好的就是不好。家奴、小厮、长随我看着,张舟来盯着你们。
你们都忙你们的去吧。
张信三把火完了后,感觉在古代当个官宦人家的少爷真不是一般的爽。回到自己房间,看着房间不是一般的大,长得有十几米,宽五六米。一进房间是个小书房,旁边有个小榻便于日常休息。小书房再进去就一是一个小天井,天井那边就是传说的侧房或者同房,通常是侍妾和通房住的,而再进去就是主人房了,张信的床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为之,做的挺大,感觉最起码是2米乘2米
最吸引张信的还是书房里面的那些书,不过张信翻了翻发现都是没什么用的书,纯粹装饰好看
张信:张舟把这些书全拿走,把王夫子给我的书都放上去。
张舟让两个家奴把书拿走,自己去把王夫子的书找了出来放上去。而在这期间,小蝶不知道从哪里打来了热水给张信洗脚。
从扬州收了小蝶开始,每天吃饭、洗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小蝶都伺候的面面俱到让张信非常的享受,一起虽然有张翠这个小丫鬟,但这真的是个小丫鬟笨手笨脚,更加不用说花铃了。小蝶给张信洗脚时候他俩就在一旁看着,小蝶叫一声,他们做一步,如果不是张信性格算好,估计早就找人训训这些小丫头了。
泡着脚,张信看着书,感觉封建社会好啊!
等自己再长大点,估计就能真正感觉到封建社会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