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衙门，尤其是偏远之地，捕头几乎是衙门中坚石柱。

    如今柱子断裂，衙门顿时人心惶惶。

    不多时，刚成为捕快的齐渊，跟随衙门众人，见到死去捕头以及一行人的尸体。

    为首捕头浑身是血，伤痕遍布，左臂已经被砍下，显然生前经历过一番苦战。

    其余捕快也是死状惨烈。

    大脑有些凹陷，应是一拳打死致命。

    将尸体护送回县衙。

    县令脸色难看，匆匆离去。

    老衙役则带他领过武学功法，告知衙门不会立即启用他们，也转身离去。

    他草草收拾分配的屋子，调整状态，明日修习武元决。

    “明天，把东西收拾好。”

    “之后尽快修行，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安全。”

    ……

    在齐渊入睡时间点上，城东北角，离城门最近巷子角里，少女正在回应母亲殷切叮嘱。

    “娘，我知道了。”

    “武馆的修行结束了，大哥哥一定会出门的。”

    昏暗难明的烛火下，婴儿肥少女一脸认真。

    看到坐在床上的母亲又要发咳，她连忙起身想去熬药。

    但却被喝止，母亲对她的话很欣慰，

    “人穷不能忘恩。”

    少女脸色勾起笑意，嘴唇却不断颤抖，匆匆说着自己困了，便回到屋子，把头蒙进被子里。

    看着女儿离开，妇人刚想下床，一股剧烈发咳，让她站不起身。

    捂嘴的布悄悄收起，触目惊心的红色，缓缓扩散开来。

    灯油终于燃尽，烛火霎时间熄灭。

    “唉”

    整个屋子里只余一声哀叹。

    ……

    第二日清晨，齐渊穿上脱色版衙役服，便径直前往过去住处。

    昨日那件大事，因县令闭口不言，详情无从得知衙门中也似乎被下封口令一般。

    无人讨论。

    但每个捕头可都是通脉后期，在资源贫瘠的小县城已算是高手，足已成为一帮之主。

    青石城便有三家帮派，两家武馆。

    他决定趁危险未至继续苦修。

    至少当上捕头，有一批力量。

    毕竟，他如今势单力薄，还只有通脉两重。

    武器，武学都需搜寻。

    比起城外，这里可以算“新手村”。

    三个月过去，巷子里几乎没了人。

    稍微有钱者都出去另谋生计，只剩下无处可去之人。

    匆匆将所有能用物品带走。

    回到县衙，正巧遇到一名方脸少年与老衙役闲聊。

    齐渊好奇走上去，才知道原来是狂风武馆的捕快在请教老衙役武学。

    刚要从身侧离开，老衙役便转过头，笑眯眯看向他。

    “齐捕快要不要和老头子学绝招？”

    “一个月三两银子，童叟无欺。”

    三两？

    齐渊表情怪异，要知道，他当捕快一个月固定银子也只有五两。

    “这个，还是不必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不待对方回话，就直接快步走向自己房间。

    吴醒给他的情报中，此人风评不佳。

    “严老，我要学，过会儿就给您拿银子。”

    方脸少年一脸崇拜：“听说前些时日连县令都遭人刺杀，您却安然当了几十年捕快，真是厉害。”

    说着竖起大拇指。

    “好说好说，跟我来。”严老头一张老脸笑开了花，领着对方开始自己的绝招教学。

    “老夫绝招威力巨大，且十分难学，非生死危机，不可轻易……”

    ……

    左右没什么大事，齐渊拿出武元决、迅元剑法以及游鱼影。

    武元决全本是天阶，第一层虽玄妙，但却并非难以修行。

    至于以快出名的迅元剑法，捉摸不定的游鱼影则都是比较普通的黄级武学。

    功法替换后，都会需要一些时间转化才能运行。

    好在武馆配发的磐石功虽然威力弱，但胜在兼容性强，易改修。

    “开始吧。”

    齐渊催动异石，开始一遍遍尝试武元决的经脉运行图……

    ……

    叶子很快又落了满地，转眼便过去大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他顺利修成武元决，武馆给的十枚通脉丹也只剩下一枚。

    这本来应该是近一个月的量。

    他每月银俸也买不了几枚。

    修为勉强到了通脉四重，已经可以勉强在剑上浮现元气。

    最重要的是，经测试，武元决效果尚可，能勉强压住异石的后遗症。

    其功法特性便是来回滋养身躯。

    但他踏入通脉后，异石速度再度提升提升一大截。

    这意味着武元决无法作为他的核心功法。

    “真是痛并快乐着。”

    期间他借回武馆拉关系的理由，请吴醒帮忙观察秦莫。

    吴醒最为讨厌虚假之辈，两人认识数月，也算是半个朋友，知晓他失忆之后，直接拍胸答应。

    但还没等到吴醒来信，衙门却有了任务……

    此时天已经黑了。

    齐渊行至大厅，却见方脸少年已经等在门口。

    这半个月以来，两人已经认识。

    事雷提出切磋请求，但他一心修炼，次次拒绝。

    当他正想询问对方，老衙役武学如何时，一声大笑传来。

    “哈哈哈，青年俊才，两位都是俊才啊”

    一位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从里屋走出，另一人紧随其后。

    齐渊有些奇怪。

    一个月前，对方脸上还阴云密布。

    石雷直接抱拳：“见过县令大人。”

    齐渊却只是抱拳。

    “哎呀”，县令见此面色不变。

    上前一步，扶住石雷的手。

    “两位不必如此客气，石公子与齐捕头都是出身武馆的天才，本县在此感谢二位大义相助。”

    “上月捕头身死一事，两位想必有所耳闻。”

    “今日查明，有凶徒现身，刘副捕头会带你二人前去捉拿。”

    对此，二人自无不可。

    拱手先行离开大厅。

    “刘副捕头，一切，小心行事。”县令收起笑容，转身嘱咐刘元。

    刘元三十余岁，面目干练，闻言微微拱手。

    “是，大人。”

    “下官会好好教会两位新人。”

    ……

    天色已经晚了，整个城内人流量骤然减少。

    一个月前的事，虽被压下，但县城里还是受到不小影响。

    就连店铺此时都关闭大半。

    毕竟，钱再多也得有命花。

    三道身影鬼鬼祟祟，躲在酒楼外小巷里。

    三双眼睛来回盯着进出之人。

    “我说，难道咱们不是捕快吗？”

    “怎么感觉像贼一样？”

    齐渊转头看着无比专注的两人，发出灵魂般的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