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田厚土

第七章、串门惹顿骚

    二栓和海涛两家有点渊源,当年媒人是把桂花说给海涛的,两个人见了几次面,海涛这边打听桂花名声不好,就把这门婚事退了,谁曾想又有人把桂花与二栓撮合成夫妻。本来他们两家也不在一条街里,海涛新买的房号对着二栓家,后来两家盖上新房子,自然成了对门子邻居。刚开始桂花见到海涛还有点羞羞答答,但海涛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开了几次玩笑,也就一笑而过。

    二栓走进他家的院子,听到客厅里传来说笑声,很是热闹。他推门进去,“二栓来了,快坐”,孙海涛坐在八仙桌的主座上,斜楞着身子,敞着怀,一条腿搭在椅子轴上,腚也没有欠,用手招呼着。

    孙海涛的妻子叫杜丽娜,她看到二栓,立即放下酒盅子,从座位上蹦起来,拍着手说:“刚哥啊!真是稀客,坐下喝一盅”。

    丽娜浑身散发的酒气和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呛得二栓想咳嗽,但他还是忍住了。她很赶时髦,染着红头发,穿着一件白色紧身毛衣,下边穿着一件皮裙。杜丽娜本来不叫杜丽娜,上学的时候叫杜翠花,她嫌这个名字不洋气,就改名叫杜丽娜了。

    “你们吃饭吧,我明天再来”,二栓看有客人,就想折回身子往外走,被丽娜推搡到桌子旁,把他按在凳子上。

    “娜娜,添套餐具,让二栓喝点”,海涛喊丽娜更简单,直接喊娜娜。

    “我再做一个菜”,丽娜放下餐具,到厨房里拾掇菜去了。

    “我们刚开始喝酒,你来了正好,先补两个酒吧”,海涛催促着给二栓倒酒。

    二栓搓着两手,“俺吃了一个大馒头,还喝了一碗汤,一点也不饿”。

    “饭后酒更厉害!”海涛笑着对着一桌子人说。

    二栓端起酒盅子押了两口,算是补了两个酒,入了这个酒场。

    他们说话的空,丽娜已经炒出一个菜端上来,然后坐在海涛的旁边。在农村,男人们设的酒局,女人们仅有做菜的资格,没有上桌子和男人一起吃饭的待遇,更不用说喝酒了。但在海涛家列外,丽娜不仅上桌,还和男人们一样喝酒。海涛不在乎,丽娜更是喜欢。

    丽娜坐的位置,一边是海涛,一边是二栓,也许是酒后兴奋,一会靠靠二栓,拍拍他的肩头,一会依偎在海涛怀里撒娇,让二栓感觉浑身不舒服。

    她心直口快,摇着二栓的手,说:“刚哥,那天你媳妇说,让你跟着二栓出去干活,你咋想的?”

    本来二栓琢磨着如何张口,现在让丽娜把这个话说开了,也不用斟酌了,“今天就是问问海涛的,跟着你干活行吗?”

    海涛的一个亲戚在XJ搞建筑工程,每年都让海涛在家里找一些工人,虽然离家远,但挣钱多,村里很多男人跟着他干。今天几个刚下学的小伙子来找海涛,想跟着他干活,被海涛留下吃饭的。

    海涛端起酒盅子,先是一饮而尽,说:“别先说干活的事,咱哥俩喝两盅子酒”。二栓只好也满满地喝了两盅子。

    海涛眯缝着眼睛,竖起大拇指,“好样的,是哥们。本来不想再找人,但你去没有问题,咱哥俩相互也有个照应”。

    “别光说话,咱喝酒”,丽娜有点坐不住,起身吆喝着,又是一阵推杯换盏。

    不知道到了深夜几点,二栓带着醉意踉踉跄跄地回家。

    他锁好大门,走进卧室,看到桂花还没有睡,坐着床前一个凳子上剥花生,“天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他扶着卧室的门框说。

    “趁晚上有点空,把花生种子剥出来”,桂花看二栓回来,把剥好的花生放在一边,嘟囔着,“让你串门找活干,这是谁又灌你马尿了”。

    二栓靠在床沿上,手在漫无方向地指划着,“哎呦!一样话到你嘴里就变味。我去海洋家,非的让喝酒,他答应领着我干活了”。

    “我走了,你自己在家,也很冷清吧?”

    “女人要守妇道,你走后,俺大门不出,二门不到,黑白地干活,天天累个半死,也就没有那个闲心了,还是过日子要紧”。

    聊一会,两个人背靠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