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个老东西说的没错，你真的很奇怪！”，牛头人守卫看着有些迫不及待的顾平安感慨道。

    它将手中的剁骨刀轻轻拍在顾平安的脸上，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印记。

    “是吗，我感觉自己可是正常人呢。”，顾平安抬起头，他的表情十分平和，只是那只紧闭的右眼突然睁开，留下如黑洞般幽深的空洞。

    牛头人被猛地吓了一跳，它刚想发怒，但是又很快冷静下来。

    这个凹陷给它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是那种诡异的恐怖，似乎在哪里见过，它仔细在记忆里翻找，终于想起上周预约的邪神手术，当时给它登记的那个女护士好像也是这样，双眼空洞，表情平和。

    “砰！”

    铁质剁骨刀掉在地上，牛头人比休惊恐了后退了两步，此刻它脸上的嗜血和上位者的威压全都消失，转而变成卑微和小心翼翼。

    它惊疑不定的发问道：“你究竟是谁，你不是人类，你到底是谁？”

    一连重复好几声，比休溜圆的双眼瞪得跟铜铃一样，它已经忘记此行的目的，只不停重复：“你跟2号院的女护士是什么关系？”

    顾平安欣赏着牛头人复杂的表情，大概过了十多秒，他才朝天花板放声道：“小右，给这个丑八怪打声招呼。”

    牛头人守卫顺着顾平安的目光看去，它的瞳孔顿时收缩。

    一个宛如蜘蛛的眼球垂了下来，它的透明触手不断延伸，从天花板下落至与比休的眼眶平行，紧接着那个金色瞳孔在它的眼前四分五裂，转化成无数个闪着金光的小点……

    这些小点都在做无规则运动，但它的正面都未变，全都以一种极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牛头人比休。

    紧接着在那个毫无血丝的眼白中，一个小嘴显露出来，然后裂开满是尖牙的笑容……

    “啊~”

    比休的音调都变形了，它看到这一场景顿时双腿酸软，直接瘫倒在地。

    “你刚刚问我和2号院的护士什么关系，我只能给你讲，她是我母亲……”

    顾平安艰难维持住声音的平淡，他咬紧牙关，尽量不让笑声溢出：“嗯，她是我最亲、最爱的……母亲！”

    牛头人比休陷入极大的震惊中，它还未回神，又一个重磅消息从顾平安的口里说出。

    “哦，差点忘记说了，我还是候选人……”，顾平安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整个13号猪圈的肉鸡们听得一清二楚：“就是你们口中惧怕的那个候选人……”

    “也是邪神的候选人！”

    顾平安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在牛头人的耳边炸开，比休此时已经忘记了呼吸，就看见那个诡异的眼珠顺着拳头粗的麻绳向上爬，直到落入顾平安乌黑的发丝间。

    窗外的血月透过饲养场狭小的窗户照进来，猩红的月光印在顾平安俊俏、白皙的脸上，更衬得他面容优越，尤其是照在其头顶的邪神右眼上，闪耀的金光与红光交相辉映。

    他就像一尊落入平民窟的魔神，魔性与神性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还不快把我手腕上的麻绳解开，你这个低贱的蠢货！”，顾平安突然放声怒斥，这个音量在寂静又空荡的猪圈异常响亮。

    牛头人比休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它立刻爬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顾平安身前，然后抬起它布满老茧和伤口的双手，耐心的将麻绳解开。

    一边动手，一边颤巍巍道：“大人，我真不知道是您啊，都怪那个老东西，是它指使我来招惹您的……”

    “我建议你将它全部吞到肚子里，它的良心大大的坏啊！”

    牛头人比休哭丧着脸，它不着痕迹地告着同事的状，撺掇顾平安杀死喂养员。

    顾平安恢复行动力后，他甩了甩手腕，接着扭过头看着面露恐惧的肉鸡们，尤其是那个揭发他的中年夫妇，双腿抖成筛子，尿骚味从她裤腿处冒出。

    “哟，你刚刚的声音很大嘛，有点吵到我的眼睛了。”，顾平安轻柔地抚摸妇女满是污垢的脸颊，感受它在手掌中惊恐的颤动。

    “大人，小的帮你把她剁成肉泥？”，牛头人比休讨好的凑到顾平安身边，然后转过头露出个狰狞的笑容，把手中的剁骨刀提了提，似乎只要顾平安开口，这个老肉鸡下一刻就会四分五裂。

    顾平安没有立即回复，而是捧着中年妇女颤动的脸颊，欣赏她不断溢出的眼泪和鼻涕。

    “不用，这等垃圾不值得耽误时间。”，顾平安双手放开，妇女无力的双脚使得身体跌坐在地上，他的目光在饲养场环绕一圈，然后喃喃道：“有点饿，是时候炖只鸡汤喝了。”

    “我挑选一只肉鸡没关系吧。”

    “没事，大人没事，您随便挑，到时候肉鸡的钱从小人工资里扣。”，比休弯着腰，一脸讨好。

    “挑哪一只呢。”，顾平安露出自己光洁的牙齿，与他目光接触的瞬间，基本上所有肉鸡都垂下了头，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倚靠在水泥墙壁，目光囧囧的关文天。

    “就他吧！”，顾平安指向墙边的男人，牛头人比休快步上前，粗暴地将关文天从人群里拉出来，然后像一只小鸡仔那般将他夹在腋下。

    “对了，给我在老爹屠宰场找一间客房，记得要拿一套新的被褥，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让你们老板来找我，我有事跟它谈。”

    顾平安打了个哈欠，见牛头人点头后，他才询问道：“我母亲在哪？”

    “就是你预约邪神手术的那个女护士，她在哪里？”

    牛头人殷勤地推开饲养场的大门，它思考片刻后，开口道：“我是在华阳第三医院找到的女护士的，她在那里有一个固定窗口，运气好可以在那碰见她……”

    “我上次去治疗腹部伤口时恰好遇见，就与她约定了改造手术的时间。”

    顾平安默默将华阳第三医院记在心里，然后看向一板一眼诉说的比休，声音清脆有力道：“马奇娜夫人那，你们准备怎么解决，毕竟我可是她钦点的‘肉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