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秩序

第八章 风流俏寡妇

    赵吉祥一觉醒来,已是日头高照,临近中午时分了。

    “都没人来叫我,真是失职。小花,盯着我做什么?你是不是早就醒了,为什么不叫醒我呢?”

    赵吉祥懊恼不已,昨天才立誓要闻鸡起舞,刻苦修炼的,这才坚持了一天。

    “从明天开始,我要披星戴月,让凌晨的街道,见识见识什么是勤奋。”

    在自我激励中,赵吉祥洗漱完毕,打开了房门。

    走到院子里,气氛有点诡异。仆人远远的便对他弯腰点头,面色恭敬又惊惧,待他走过,又在背后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我什么时候在府内的地位如此之高了?”

    赵吉祥疑惑不解,直到他看见了韩锐。

    东厢房正厅,真仙宗的临时议事厅。

    韩锐看着满脸惊讶的赵吉祥,笑道:“宗主与我,都认为这是小事,无需长老会表决,再加之大长老你过于操劳,缺乏休息,实在不便打扰。”

    赵吉祥坐下,说道:“很好,老韩啊,你真是个天才。可是,你对民众宣告我是什么神之子,这不是将我架到火上烤吗?洛邑的敬王是天之子,我成了神之子,怎么,要造反啊?实力,实力不允许时,必须低调,懂吗?”

    “大长老,民众都是纯朴的,太多大道理,他们不想听,也听不懂。这些玄之又玄的说法,反倒能让他们相信。宗门初创,艰辛难免,而修真之道,又非一朝一夕可见效果,必须得让门人,有个信仰,日子才有盼头啊。”

    “你说的我都懂,可如此一来,我就成了精神图腾,失去自由了啊。”

    韩锐苦笑道:“我也只是顺势而为,推波助澜而已。其实,从昨夜你驱使小花赶走了城内的虫蛇,又在城头与恶虎谈判,一夜之间,民众已视你为神,各种捕风捉影的事,已经传开了。”

    “哦?都有些什么说法?”

    “说你是神仙下凡,来拯救众生的;说你出生时,天崩地裂,日月无光,有真龙现身;说你其实三头六臂,有翻江倒海之能……总之,你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仙,来拯救众人的。”

    赵吉祥心道:“梦里那人让我快些强大,好去拯救族人,莫非是我想多了,其实就是岛上的民众?”

    “翻江倒海,这也不是难事,好好修习我传授的术法,都是可以无所不能的。”赵吉祥画了一个饼,悠悠说道:“老韩啊,宗门杂务,需要你的操持,但是,我辈修士,当以修炼为主,不要把主业耽误了。你可曾开脉?”

    韩锐忧道:“唉,尚无开脉迹象。”

    “努力吧,像我这样天资聪慧的人,也用了长达两个时辰才成功开脉。”

    赵吉祥随口吹了个牛,反正别人也不知道他是否开脉。

    韩锐忽然沮丧了,说道:“那,那我这是资质平平,修真无望了?”

    “不,三年五年开脉,都算资质良好了。你不要有压力,毕竟我这个情况相当特殊,也有可能是与神仙相会时,他老人家帮我打通了经脉。好了,那就照你的安排,我呢,保持神秘,少露面。”

    韩锐沉浸在资质平平的噩耗中,一时难以缓解,有气无力地说道:“那我先去忙招募门人之事了。”

    “嗯,你也要多用些时间修炼,我看周清清是个玲珑人,能交给她办的事,就交给她吧。”

    韩锐点头,走了出来,忽然一惊,暗道:“这是在敲打我,嫌我把他架空了吗?”

    从与赵吉祥第一次见面,几句交谈之后,韩锐就觉得他嬉笑之下全是深沉的心思,从不敢将其视为小孩子。

    这也是韩锐愿意加入宗门的原因,赵吉祥的身上,有点东西。

    虽然不敢肯定,他真能助自己顺利踏上修真之路,那也得试一试。

    毕竟,对于修真,自己也是两眼摸黑,什么也不明白。

    但往后行事,得更加谨慎小心。

    韩锐擦了擦额头的汗,快步而行。

    不一会儿,周清清迈着小碎步,敲开了东厢房的大门。

    她扭着腰,走进门,正要关门。

    正要修炼吸灵术的赵吉祥,不得不停了下来,问道:“别关门,就开着吧。你有什么事吗?”

    周清清奇道:“不是你叫我的吗?”

    赵吉祥正色道:“什么你呀你的,门规读了吗?要叫师父。”

    周清清娇笑道:“是是,小师父。”

    “什么小师父?”

    “知道了知道了,大师父。”

    “师父就师父,什么小呀大的。门中规定,不敬师父,逐出师门。念你初犯,这次就算了。”

    “门规有这条吗?”

    “没有就立即加上。”赵吉祥站起身,眼神凌厉,打量着她。

    周清清被盯得心里发毛,不觉缩了缩头,勉强笑道:“师、师父,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赵吉祥走到她的身前,说道:“你是个聪明人,眼下是什么世道,外面有什么变化,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像昨夜那样的兽潮,如果再来一次,你的女儿,你的小叔子……”

    周清清眼珠子一转,连忙说道:“徒儿正想请示师父,可否将家人接入宗门?”

    “原则上来说,是不允许的。修真之路,漫长而艰辛,为凡俗亲情所牵绊,于修炼无益。但是,人非草木,所以,宗门还是愿意庇护弟子的家人。当然,往后门人众多,全都庇护,也是不可能的,只能作为对弟子的奖励。对宗门有特殊贡献的弟子,应当能获得这个奖励。”

    “哎呀,有没有特殊贡献,还不是师父你一句话吗?”

    赵吉祥又坐了下来,说道:“韩司徒总管宗门事务,甚为繁忙,我想让你去辅佐。你的意下如何?”

    “师父请放心,徒儿绝不辜负你的信任,一定向韩司徒学习如何管理宗门。”

    对于周清清的表态,赵吉祥很满意,听得出来,她确实是个聪明人。

    “嗯,那就好,定当牢记,你是去学习的,凡事还是要以韩司徒为主。对了,你跑来做什么?”

    “就是韩司徒让我来的,说师父你找我。”

    “老韩也是个通透人啊。”赵吉祥心道。

    “没什么其它事了,你就出去吧,为师还要修炼。你也要合理安排时间,不要误了修炼。你做什么?”

    周清清上前两步,低声说道:“师父,说到修炼,我有点异常。”

    “有何异常?坐下说话。”

    “起初吸入气流,几乎都吐出去了,昨天我察觉吸气多,吐气少。那些气流,似乎在经脉里流动,不出来了。”

    赵吉祥表面镇静,心内大惊,暗道:“莫非她开脉成功了?”

    “你且坐下,平心静气,抱元守一。”

    周清清连忙打坐,依言而行。

    “吸气,气流进入灵台,不要吐气。气流去了哪里?”

    周清清越来越慌张,气流不受控制,在督脉中流动:“去了至阳,去了筋缩,又、又回来了,又到了神道。”

    心神一散,一口浊气,吐了出来,她大喘着气,额头已有汗滴。

    “好了,我明白了。今晚到我房间来,你先忙去吧。”

    周清清脸上一红,扭捏说道:“晚上去你房间?师父,这不太好吧。”

    “你,你这都想些什么?叫上师弟、师妹,我要考校你们的修炼水平。”

    周清清拍拍胸口,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师父你贪图美色呢。”

    “我有那么重口味吗?”

    “师父,你这话可有点伤人呐。”

    “好了好了,收起你这点小心思吧。要是你不放心,你比我老娘也小不了几岁,要不,我喊你干娘,你叫我师父?”

    周清清连忙摆手,尴尬地说道:“师父,那可使不得。你是大智大慧的人,一眼就看穿了我。”

    “那可不,风流只是你的保护色,表现得越风流,旁人越不敢招惹你,是吧?”

    周清清抹抹眼角,说道:“师父,你真是我的知己。”

    难缠的周清清终于走了,赵吉祥暗叹道:“我的弟子里有高人啊,不知道其他几个开脉没有。我这个师父,丢人啊。”

    周清清成功开脉的消息,对赵吉祥打击甚大,他发誓要更加勤奋努力。

    他修炼了半个时辰吸气术,忽然想起梦里听到的话,心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他们是觉醒者,本来就已经开脉了,只不过有早有晚。”

    赵吉祥轻松了一些,他这个真仙宗大长老,绝对不能让出宗门资质第一的宝座。

    “只是,我为什么开不了脉呢?今天修炼吸气术,吸气多,吐气少,经脉里却察觉不到灵气流动,上哪去了呢?”

    吸气术的主要功能,就是将气流中的灵气分离,留在体内,让灵气温养经脉,慢慢融化屏障,以达到开经脉的最终目的。

    赵吉祥百思不解,又无人可问,正自苦恼间,宋错回来了。

    因为封岛,任何船只不得靠岸,但一大早,却有挂着官旗的船只要求停泊。

    接到禀报的宋错,赶往码头,见到了吴王的使臣萧航。

    后院正厅内。

    公主气愤说道:“父王召我回姑苏?这不可能,定是我那亲爱的兄长,对我放心不下。”

    赵吉祥问道:“使臣和随从都正常吗?”

    宋错说道:“一路上我没察觉异常,现在韩司徒在安排众人,若有不妥,他应会来回报。我们先商定个对策,再让公主召见他。”

    公主忽然问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宋错和赵吉祥相视一眼,摇了摇头。

    公主说道:“那我们先拖一拖?”

    宋错说道:“晚些时间也好,王上正欲进攻楚国,姑苏若乱,于国不利。”

    “这个申子圆,为了家仇私恨,非要怂恿父王去攻打楚国。楚国兵强马壮,沃土万里,岂是吴国所能敌?”

    宋错说道:“申相国本就是为了复仇,才助王上登基,又有田将军训练的精兵,近年连连得胜,击破众多小国,自然信心十足。”

    公主叹道:“可笑,世间已是如此剧变,他们却在大动干戈,不知大祸即将临头。”

    赵吉祥说道:“公主,不管是凡俗社会,还是修真时代,土地和人口,都是越多越好。”

    公主说道:“可他们却不知道,区区一介凡人,现在占领再多的土地,掠夺再多的人口,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赵吉祥嘿嘿一笑,说道:“那就让我们来做这只黄雀,先让螳螂多捕点蝉吧。”

    公主笑骂道:“你这小坏蛋,可真是机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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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苏城在南夏江下游,距合夏岛约有三千里。

    萧航一行,沿江而下,航行月余,方才到达。

    韩锐经过一番试探,确信几人并不知晓外界的异变,便将他们安排到客院,着人守护起来。

    萧航满眼焦虑,望着外面戒备的护卫。

    此行,他有一明一暗两个任务。

    明面上的任务,是做为吴王的使臣,向公主传达旨意。

    暗地里的任务,是做为公子差的死士,来刺杀公主。

    公主都不让见,如何能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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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错和赵吉祥回到东厢房。

    “老舅,你觉得现在,变得更强大了吗?”

    “感应的范围确实变大了,至于神识攻击的能力,这两天都没有测试过。”

    “如果回到姑苏,可能神识攻击,是主要手段。要不,你试试把小花定住。”

    听得此言,小花跳了起来,但看赵吉祥盯着自己,又垂头丧气,坐了下来。

    宋错凝神聚气,经脉中灵气奔腾,催动亿万神念。意随念动,无形的气流笼罩小花,瞬间,它便倒在了地上。

    几息之后,小花又站了起来,汪汪叫了几声,发泄着不满。

    宋错说道:“这么短?”

    赵吉祥说道:“或许是小花体内也有灵气,神识也不弱小的缘故,要不你试试攻击我。”

    宋错担心他受伤,毕竟神识作用于精神层面,万一他变成傻子了呢?

    赵吉祥安慰道:“放心吧,我都跟老神仙打听了,练气期的神识,也就最多感应下周边响动、隔空取物、让人短暂昏睡、短暂定身,要达到神识伤人、杀人,那需要更高境界,专门修习了神识术法,才能够做得到。”

    宋错问道:“那没有修习神识术法,怎么能施展神识攻击呢?连周二都会定身。”

    赵吉祥说道:“这是人的天生本能,喜怒哀乐,万般情绪,都是神识层面的事。比如一个人极端愤怒,看着像要杀人,让旁人觉得害怕,这实际上就是他把全身神识聚集,用于表达愤怒。如果他的神识非常强大,旁人可能直接就吓死了。你没有专门修习神识术法,但吸灵术、引灵术之中,都包含了神识的应用。引导灵气在不同的经脉中穿梭,都是神识的功劳。所以,体内灵气越丰富、越精纯,神识也会越强大。”

    宋错一边思索着他的话,一边问道:“那你要来试试?”

    赵吉祥点头。

    于是,宋错对他施展了神识攻击,但毫无反应。

    于是,宋错加强了神识,再次尝试,依然是毫无反应。

    赵吉祥心下疑惑,听到院子外的脚步声,低声道:“老舅,你试试外面。”。

    宋错点头,感应着院子里行走的仆人,锁定其中一个,凝神攻击。

    瞬间,外面传来大叫声:“欣欣,你怎么了?欣欣,欣欣……”

    相距数十丈,一击即倒,看来是神识确实比之前强大了,但为什么赵吉祥不受影响呢?

    赵吉祥心道:“梦里那人说,我的血脉可以压制灵气激发的欲念,那么,是不是也可以无视对方的神识攻击呢?或者,我的神识更强大?”

    “老舅,看来我的修炼,还是有效果的。我的神识已经比你更强大,所以,你的攻击对我无效。只是,为什么我开不了脉呢?”

    关于开脉之事,赵吉祥并没有瞒着宋错。

    “会不会是你的身体更强大,需要更多的灵气,才能冲破经脉屏障?”

    赵吉祥一怔,说道:“有道理,有道理啊。那接下来,就该要去寻灵脉,探灵矿了。”

    宋错说道:“可依你之前所言,灵脉灵矿,多在深山之中。深山密林,都在白马河以北,那边可都归那老虎管辖了。”

    “这是个问题,先在南边找一找,若没找到,也只有去北边,和虎大哥谈谈了。不过,老舅,这你就别管了,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有个新的术法,你要尽快修习。这个术法练成了,才算真正的修真入门了,冰霜火球,信手拈来。一人横扫千军,也是轻轻松松。”

    宋错大喜,说道:“是什么术法,你且说来。”

    “灵动术。”

    “灵动术?”

    “是的,你现在通过引灵术,可以控制灵气在体内的流动,但是,又有什么用呢?灵气能够攻击敌人吗?”

    “自是不能。灵动术可以用来攻击敌人?”

    “不,灵动术可以将灵气转换为灵力,有了力量,自然可以攻击敌人了。”

    “也就是说,我可以变得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赵吉祥说道:“这只是最低级别的效果,如果灵力足够强大,可以化为实体。比如,灵力化为刀、化为剑、化为冰霜、化为火球……直接攻击敌人。”

    宋错满脸神往,说道:“那快快传授予我。”